織務愛卿閉上雙眼接受他的淺吻,在睜眼的同時不禁問出埋在心裡多時的疑問:「我們一定認識對不對?我記得在先前兩吹的相遇裡,並沒有包括自我介紹。」
而他卻能無誤的喊出她的全名,她對他的記憶到底遺忘在何處?
季夢凌這才發現失言,不過仍從容應對,「等你做好決定,我才能告訴你。」如果她不願意和他離開,再多的解釋也沒用。
他轉身收拾畫具準備離開,並沒有說再見的意思。也不知道她會做何打算,畢竟他們的認識並不夠深切。
離開前他看了織務愛卿最後一次,未再有所言語,便轉身離去,留下她一個人在山崖上。
織務愛卿無法適應他突如其來的冷漠,想開口挽留的話語梗在喉嚨裡,難過得無法言語,也訝異自己對他的離去有著悵然若失,甚至還有更深一層的感覺——那是她從未有過的心痛。
她對這個體認心驚,想不到季夢凌竟能影響她的情緒,看來接下來的三天難熬了,她該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第三章
織務愛卿倚靠在落地窗旁發愣。
從那天與季夢凌在克吉科分手後,她就一直處于思索和猶豫中,渾渾噩噩的度過兩個晨昏。
日子的接近讓她心慌意亂,遲遲無法做出決定。
她把玩著腕上的銀蛇鏈,這是他們唯一相同的聯繫。
多希望那天季夢凌要她立刻做決定,寧可接受自己的一時衝動,也不願像現在這樣,越想顧慮就越多。
帶我走。多麼聳動人心的提議。她想嘗試,卻發現完全不瞭解這謎樣的男人。
織務愛卿緩緩直起身子,看著一旁早整理好的行李,她決定放棄思考。
她的心自會帶她到最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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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場噴水池畔,織務愛卿有絲失望,這裡並沒有季夢凌的人影,所有的畫匠都在,就獨缺他,不過思及他們並沒有約定相見地點,又讓她燃起一線希望,繼續在廣場四處走著。
天際橘紅的晚霞告訴她,日落之約即將結束,更讓她原本就不抱持希望的心情落人冰窖。不停的做負面臆測,或許他根本沒來,或許約定只是他的一時興起,一切只是短暫的美夢。
晚霞完全消逝前,她又繞了廣場一圈,沒有失望的落寞感,好像早就習慣絕望的走向車站的方向,在不帶任何期望中與人們擦身而過,決定繼續接下來的旅程。
有隻手臂突然捉住處於神遊狀態的織務愛卿,空洞的眸子回神一望,映人眼簾的是熟悉的銀蛇鏈,季夢凌戴著鴉舌帽蹲在路旁。
「那麼容易對男人的執著失去信心?」他抬起頭帶著抹笑顏看著她,手指輕撫著她的柔荑。
織務愛卿感動得哽咽道:「我以為……」
季夢凌吻去她接下的話,但只是淺啄一下便離開。「以為我根本投來,以為我欺騙你?」
事實上他一直都在,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在人群中走著。
她的失望,他也心疼,不過他就是不想提早結束這場捉迷藏。
織號愛卿讓他突如其來的吻嚇著,唇上的酥麻感仍環繞不去,他的唇著想像中的剛毅……是柔軟。
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目落之約沒了,晚霞也消逝了,只剩街燈,我們的承諾還算數嗎?」
「當你走進這裡,承諾已經實現,容不得你我反悔。」季夢凌在她頰上印下一吻,那意味著疼惜,更珍惜她的決定。
織務愛卿靜靜的接受他的吻,彷彿他吻她是天經地義,更懂得他所表達的意念。
「你怎麼找到我的?」她好奇極了,方纔的失望心情一掃而空,只是懷疑他為什麼能輕易地找到她。
季夢凌朝她神秘的一笑,「跟我去個地方再告訴你。」
「不是把我賣了就好。」織務愛卿敵不過他眼裡的神秘,心甘情願自投羅網。
「在你選擇走進這裡時,已經將自己出賣給命運。」說完,季夢凌拉著她朝北走,依照他們的約定,帶她回戀之湖。
「我好像一點反悔的餘地都沒有。」織務愛卿半開玩笑的說。季夢凌因為她的話而停下腳步。
「有,現在。」他一臉凝重的望著她,「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可以選擇跟我走,或者離開。」
織務愛卿被他凝重的表情嚇著,雖然他給了她再次選擇機會,但是她的心早讓他帶走了,人若是沒有心頭如何活下去呢?
「我要離開。」她見到他的臉色變得陰鬱才又道:「但是我要和你一起離開,」選擇相信,就不應該後悔。
季夢凌意會到她在整人,但並不生氣,倚靠在他的車子上問:「你選擇一條無法後悔的路,如果你想反悔現在還有機會。」他不要她有一絲勉強,一旦選擇愛他,她便無法後悔。
「選擇自己所愛,愛自己所選擇,我不後悔。」織務愛卿目光堅定的望進他的眸子裡。
季夢凌這次的吻落在她唇上,那意味著愛。不過還來不及品嚐她的甜蜜,就察覺有人在拍他們,他面帶惕色的說:「你的忍者朋友很盡責。」
「他必須對我父親交代。」她也發現那名忍者站在不遠處對她頷首,好像在說「自重」,但她已經不想去理會與在意。
他從口袋裡取出三枚忍者飛鏢給她,「這是他送我的禮物。」若不是反應迅速,他身上早已被射出三個血洞,這些飛鏢瞄準的是他的要害。
「你跟著我多久了?」織務愛卿詫異的問道。
那名忍者除了跟蹤還得負責她的安全,而他沒有莫名其妙攻擊人的習慣。
除非他認為季夢凌跟蹤她是有不良的意圖。
「從你進廣場開始。」他沒有給她發問的機會,便替她戴上早已準備好的安全帽。
「你就這麼讓我在廣場像無頭蒼蠅般四處找你?」她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做,那種被這遺棄的感覺很不好受。
「我不確定你是路過還是真心。」若不是發現她決定離去時的悲傷,或許他仍是靜靜的跟隨。
他害怕她只是來道別,為她,他也開始患得患失。
「但是我留在這一里那麼久。」織務愛卿心中有許多不平。
「面對人生的抉擇,我不能左右,而且我也擔心害怕。」是她讓他體驗了人類應有的情緒反應,更知道愛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
「我讓你擔憂」她觸摸著身邊的機車,認出是賽車那天救她性命,也取走她執著的車子,這讓她有種歸屬感。
「沒錯。」季夢凌肯定的回道。從她那天跌到車道上時,他就開始為她提心吊膽,更為她在克吉科的驚危嚇出一身冷汗。
「如果能繼續維持就好了。」她說得感慨,不知道這份情感會不會改變。雖然她不懂得怎麼愛一個人,但她想試試。
「我相信能。」季夢凌執起她的手臂讓兩條銀蛇鏈相印對。
「就請他們作證。」
織務愛卿笑了,為他的孩子氣。「能告訴我要去哪裡嗎?」
搖搖頭上笨重的安全帽,突然很想知道他的目的地。
「不行。」季夢凌將她抱上車子,取出一件風衣替她披上,沒有理會她因不悅而嘲起的小嘴。
「等到了之後就知道了。」對她的疼借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不過他心甘情願。
織務愛卿傾身在他頰上吻了下,「這是還你的。」這一生從沒有為自己做過決定,現在可以說是最開心的一刻。
季夢凌又蔡覺鎂光燈閃了一下,語氣略顯不耐煩的問:「他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對那人深感佩服,他總能輕易破壞他們之間的浪漫氣氛。
織務愛卿回頭望他一眼,他臉色不怎麼好看。
「我壽終正寢的那刻。」她看到季夢凌的訝異,開口解釋道:「他是死士,一種必須為主人盡忠到死的人,我的安危就是他活著的目標。」
父親有恩於他,讓他自願效忠,並培養為優秀的忍者,為的就是要他為織務家鞠躬盡瘁。
「那怎麼能包括你的私生活?」季夢凌難以想像沒有自由的生活,如果是他一定會窒息。
聽出他語氣裡的氣憤,織務愛卿釋懷的笑了笑,「所以我選擇離開。」她著了忍者最後一眼,離去的心不介意讓他知道。
「你能甩掉他嗎?」
「為什麼不行?」季夢凌裁上安全帽,「你想坐前座還是後座?」
「後座。」
他跨上車子,一把捉過她的手環住腰,」今天的速度不會比那時慢,不想掉下車就得把我抱得更緊。
「好,」織務愛卿聽命的照辦,老實說她還沒騎過機車,更沒有被載過,車賽那天是第一次坐摩托。
「順便讓你練習纏功,免得以後捉不到我。「季夢凌將另一件風衣反套,也將她套在衣服裡,因為人夜後上山會很冷。
「那你得有心理準備,我會纏著你不放。」織務愛卿傾身緊貼著他的背,用他的體溫溫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