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喊出的名字,閻尊勩的目光立即移向她,因為契澧浚是他的好朋友。
除了契澧浚和他之外,還有另一個人叫譚烈颯,他們三人在大學時代,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有人給他們取個外號,叫「三人幫」。
他們成績優異、各種表現傑出,同時又長得十分英俊,因此迷他們的女生,多的用幾卡車都載不完。
而他們三人的外型及個性,也全然的不同。閻尊勩極度花心,一天到晚臉上都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女朋友一個接過一個的換,他最快的紀錄,是兩小時內換了三個女朋友。
不過,別以為他這樣就好欺負,因為得罪他的人,往往都是死的最快的那一個,因為他總是會當面把得罪他的人,整的要死不活,讓人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譚烈颯則是一派斯文到了極點,不管待人處世,都十分溫和,親和力十足,是他們三人幫裡頭,最無害的一個,是個和平派的支持者,得罪他的人,往往都能得到他的寬恕。
至於契澧浚,他的個性十分爽朗,活潑、健談、幽默,有他在的地方,絕不會冷場。
不過,他算是只笑面虎,只要有人得罪他,他表面上雖然無所謂、不在意,但私底下,他就會進行他的報復,而且計謀設計之好,就算被他整死了。也絕不會聯想到事情是他幹的,陰險指數是三人裡頭最高的一個。
念羽熙之所以和他們會認識繼而熟稔,全是因為閻尊勩的關係,他們以前就常去他的辦公室找他,因此才會和念羽熙有機會認識,甚至成了好朋友。
「嗨,還沒睡?」
聞言,她莞爾地輕笑出聲,「廢話,睡了還能和你說話?你是不是要找我們董事長?他就在我旁邊,我……」
「沒事我找他做什麼?我要找的人是你。」他打斷她的話。
「找我?現在都幾點了,你找我做什麼?我可先聲明,現在找我打屁不是好時機,因為我正在開車,等下還要回我們董事長的住處,整理一些資料,所以沒空和你聊天。」她輕鬆地與契澧浚對話著。
和他們那麼熟了,就算是在公司,她也能自在地和他們說說笑笑,並不會因這有閻尊勩在場,她就顯得拘謹。
因為在公司裡,帶頭說笑的往往是閻尊勩,就算她正忙著,他們也會拖她加人他們一塊聊天說笑,他們的交情就像幾十年的老友那般,好的什麼話都可以拿出來講,譚烈颯更提議,要把他們三人幫改成四人幫呢!
由此可見,她和他們的感情有多好,不過當然的這只是友情。
閻尊勩一聽見不是找他的,他就沒興趣地閉目養神,沒再搭理他們。
「都幾點了,你還不能下班?」契澧浚不苟同地皺起眉毛,「尊勩又在壓搾你了?」
「沒辦法噦!誰叫我是拿人家薪水的。」
「叫你跳槽到我這來你還不要,我事業剛起步沒多久,正需要像你這麼優秀的人幫我,而且我絕對可以保證,不會像尊勩那麼惡劣的一直要你工作,讓你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拜託,你不要老是遇到我,都對我提一次這種事好嗎?」她沒好氣地抗議著,「你不嫌膩嗎?」
「膩?我是在力網人才,怎會膩?」
「契澧浚,你該不會半夜打電話給我,只為了和我抬摃吧?」她掀著紅唇,有些無奈地反問他。
她一旦和他抬起槓來,絕對沒完沒了,非要她先喊停,才肯罷休。
「當然不,我才沒那麼無聊,我是特地打電話來祝你生日快樂的。」
聞言,她怔了一下,一抹感動倏地湧上心頭,她握緊了方向盤,開口的聲音竟有一絲哽咽,「你……你記得。」她以為沒半個人記得的!
「你哭了?拜託,沒那麼感動吧?」聽出她聲音的異常,契澧浚在電話的那一端,驚慌地低嚷。
「就是有那麼感動,啊1你等一下,我們現在已經快到停車場了,等我把車停好後再和你談。」揚起一抹細微的笑,她輕道。
「沒問題。」
她把車停好後,閻尊勩先下了車,逕自離去,留下她在車上和契澧浚聊天。
他搭乘著電梯到他家後,才發現他的鑰匙遺落在念羽熙車上,遂重新折回去。
當他回到停車場時,念羽熙也已下了車,不過她靠著車門講著電話,由於正好背對著他,因此沒發現他的到來,仍繼續和契澧浚談著話。
他走向她,本來沒打算驚擾她,只想拿了鑰匙就走人,但隱約聽見她說了什麼話,以及提到他的名字後,他不禁納悶地將目光停留在她姣好的背影上。
黑眸微微瞇起,一抹強烈的質疑在他心底泛開。
契澧浚不曉得和她說了什麼,只見她很著急的為自己辯解,「我不是迷戀他,我愛他,我愛尊勩。」
她的話證實了閻尊勩心中的疑慮,黑眸驀地深沉而下,盯著她的眸子,多了一絲莫名的波動。
「夠了,羽熙,尊勩不值得你花費那麼多心思,你的條件那麼好,配得上你、想給你幸福的男人,比比皆是,你放手吧!」雖然閻尊勩也是他的好友,但他現在只想公正客觀的說出事實。
當初對於他們兩個的婚姻,他是投反對票的那一個,只可惜沒半個人肯理他。他早就不看好他們的婚姻,念羽熙太愛閻尊勩,而閻尊勩根本不可能去愛人,所以她終究會被傷透了心。
無奈的是,愛情蒙蔽了她的眼睛,讓她就算知道即將往下跳的是火坑,她仍義無反顧的縱身一跳。
「放手?」美眸浮起一層迷惘,「你要我離開他?」
「對,等你離開他後,他自然會明白,你是一個多麼難得的好女人,讓他後悔他以前對你的不珍惜,你要離開他後,他才會覺悟的。」
「如果他不呢?」他很可能一點都不會為她的離去,而感到後悔。
「那又何妨?你已經離開他,不再受他束縛了,不是嗎?」
「我現在腦袋裡好亂,也不曉得該怎麼辦,我……」
「你不曉得,我可以幫你,那就是——我們離婚吧!」
閻尊勩臉上經常掛著的笑容早已消失,恍如地獄竄出的冷峭嗓音,驀然從她身後傳來,這才讓她驚覺他的存在。
她嚇得急忙轉過頭,當她對上他那惟恐避之不及的嫌惡眼神時,心底彷彿被人狠狠劃丁一刀。痛得無法言語。
就算耳機內不時傳來契澧浚緊張呼喚的聲音,她已置若罔聞。
美麗的眸底寫著滿滿的不信,精緻的五官更是蒙上一層晦暗。
「你說——」顫著聲,她不相信那句話會從他口中吐出。
「離婚。」
她倒抽口氣,「離婚……你要和我離婚?!」胸口好似破了個洞,洞口愈來愈大,愈來愈大,大到幾乎快奪去她所有呼吸。
「沒錯。」
「為什麼?你為什麼突然要和我離婚?我要知道原因!」她激動地傾上前,拉著他的衣服,硬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他不耐地揮開她的手,往後一退,把二人的距離拉開,彷彿她是瘟疫毒菌似的。
他的態度徹底傷透了她的心,她心痛地望著他,這就是她在他身邊,為他做牛做馬的代價?
她好心寒!
「你自己明白是什麼原因。」
「就因為我愛你?」她硬從牙關進出話。
「沒錯。」他答得斬釘截鐵。
心猛地揪起,心碎的美眸直勾勾地望了他許久,才輕輕地吐出話來:「就算我愛你那又如何?我從未因此而約束你什麼,不是嗎?」
「話雖然如此,但那只是目前,萬一有朝一日,你突然用妻子的身份對我索愛,或要求東要求西時,我該怎麼辦?」他面無表情地反問她。
「我不會。」她急忙替自己澄清。
他搖頭,「你不會是你自己在講的,誰曉得你真的不會?所以我還是決定和你離婚,這是杜絕你會對我糾纏不清的最佳方法。」
他絕對不會知道,他說的這一番話,有多傷人,絕望的痛楚瞬間襲上念羽熙的四肢百骸,她微顫著纖細的身子,無力地頹靠向車門。
「明天上班時間一到,準時到我辦公室報到,我會叫律師過來,還有!資遣費我會叫會計部算給你。」
「資遣費?」她倒抽口氣,「你要辭掉我?!」她連繼續待在他身邊當他的秘書也不行?!
「當然,你若繼續當我的秘書,一天到晚看著我,你就會一直愛著我,我不想有這種無形的騷擾存在。」他對愛他的女人,都是一貫的做法——驅離。
騷擾?!她對他的愛竟然被指為騷擾?!
熱燙的淚水滾落,她又驚又怨的目光對上他的,「需要做到那麼絕嗎?我們畢竟夫妻一場。」
「這只是一場戲,你不會忘了吧?」他懶懶地提醒她。
她當然沒有忘,而且他們結婚的事,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他們的婚姻是私底下秘密進行,很簡單的就草草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