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目睹,但衝著妹妹氣紅的小臉和遮住他們視線的保護身影,他也大約知道出了什麼事,才會讓這個一向重視自己在曦磊面前形象的妹妹失聲大叫。
石曦磊只關心懷中的人兒,責備珊怡只是想讓他們轉移注意力而已。從懷中愈埋愈深的小臉和抓緊他衣服的小手看來,她也回過神來了。
朱緣旋羞得恨不得躲到床底下去。老天,她是著了什麼魔?竟會做出這麼羞人的事來,還被人當埸撞見……
石曦磊朝著懷中看不見臉的人兒寵溺一笑,再冷淡的對岳家兄妹說:「你們先去吃晚飯,我待會兒再和綠旋出去。不遇先要喜兒幫綠旋打點一些衣物,她這身衣服該丟了!」她的衣服雖然洗得很干浮,但實在太舊了。
「可是……」岳珊怡還想問清楚那個躲在石曦磊懷中的人的事,被兄長警告噤聲後,也知道石曦磊還在生氣,這時詢問並不恰當,只好嘟著嘴跺跺腳,氣沖沖的走出去。岳模鴻則細心的關好了門,才尾隨著妹妹氣憤的身影離去。
碓定他們都走了,朱綠旋才氣憤的大力捶著石曦磊的胸膛,氣他讓她出了這麼一倜大糗!
石曦磊只是淡淡的嘲笑她的窘狀,猶忘不了方纔她熟情的反應。
「你這個壞蛋,怎麼可以破壞我的名譽!還被人看見了!」她要怎麼面對那些人呀!
滿不在乎的石曦磊只想重溫剛才的激情,低頭正欲封住朱綠旋的紅唇時,就傳來了敲門聲。
「石少爺,少爺要我帶一套衣裳遇來。」是岳珊怡的丫鬟喜兄。
「進來。」石曦磊有點惋惜的放開她。起身時,也順便把仍紅著臉的朱綠旋一把抱下床。
他面無表情的吩咐喜兒:「服侍綠旋小姐換衣裳,把她裝扮得成熟一點,不要讓我看起來像是帶著小女兒出門的父貌一檬!換好後就到前廳去用膳。如果小姐不換,就叫我這房東幫她換,知道嗎?」說完逯封朱緣旋投以威脅的一瞥。
朱綠旋氣惱的怒視著已站在門口的石曦磊。
喜兒則為他話中的露骨羞紅了臉,同時也為這個老是冷著臉的少爺會說出這種話而驚奇;但她仍趕忙點頭回答:「喜兒知道了。」
石曦磊正準備離去,又回頭踅到朱綠旋耳邊低語:「不要想逃!如果你逃跑的話,我就拿喜兒治罪!知道嗎?」
她驚恐的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心知他不是隨口說說;再望向喜兒怯生生的笑容,她只有不情願的點點頭。
他這才滿意的離去。
「小姐,我來幫你換衣裳吧!」
喜兒在幫朱綠旋換好衣裳後,又拖著沮喪的她來到鏡台前坐著,精心的為她梳妝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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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珊怡怒氣沖沖的來到前廳,等吩咐喜兒辨事的岳樓鴻也落坐後,她便把剛才累積的怒氣發洩在哥哥身上。「那個被磊哥哥抱在懷中的村姑是誰?」那村姑一身破爛,也敢依偎在她心上人的懷中?!
姍姍來遲的岳樓鴻本以為等待可以讓妹妹的火氣消一點,但現在看起來,好像燒得更旺了!他怎麼這麼倒楣,有這種妹妹?
雖然封妹妹的遷怒不太滿意,但他仍善盡當哥哥的責任,安撫的說:「祥細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聽曦磊說,他前往皇天崖打探消息時,遇到了一批山賊,這位姑娘湊巧救了他一命。」
岳珊怡不服的大叫:「磊哥哥武功蓋世,那群山賊怎麼會是他的封手!何況那個村姑能幫上什麼忙?」在她眼中,石曦磊是天下第一高手。她卻不明白,武功再好的人,也敲不遇一群人的連續圍攻——何況封方是善戰的山賊!
岳楱鴻也不想多費口舌糾正妹妹的盲目崇拜,只是把一切事情都推給了石曦磊,「這……我也不清楚。」他探頸望向石曦磊房間的方向,努力尋找石曦磊的影子,「啊,你磊哥哥來了,你自己問他吧!」
一聽到石曦磊出來了,岳珊怡收斂一下臉上殘存的怒氣,努力想挽回她剛才在石曦磊房間睛的失態——磊哥哥不喜潑辣的姑娘!這是她觀察的結果。
她堆出滿臉的笑容,封石曦磊溫柔的說道:「磊哥哥,已經吩咐小二把飯菜端來了,磊哥哥就再忍耐一下吧!」
石曦磊不置可否。
早習慣他這副摸樣的岳珊怡,看他好像沒有對方才發生的事生氣,就大著膽子問:「磊哥哥,剛才那個村姑是誰呀?大哥說她救了你,可是你武功那麼好,怎麼可能要她救?」她極力貶低朱綠旋的身份。
石曦磊瞟了佯裝無事人的岳樓鴻一眼,才回答:「她確實救了我一命。」
「那拿些銀雨打發她就好了,為什麼要帶她回來?」岳珊怡不解。
石曦磊微微皸起了眉頭,他不喜歡珊怡這種說法!
也許在以前,他也會用銀兩來答謝幫他的人——尤其對方是位姑娘時;但他就是不喜歡珊怡語氣中對朱綠旋的蔑視。她也許出身不高,但她所表現出來的氣度不是可以被如此錯待的!
岳樓鴻不愧是石曦磊相交多年的好友,能察覺出他情緒的微微變勤,向仍無所覺繼續發表表自己看法的妹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岳珊怡才警覺的住口。
在一片寂靜中,客棧小二正巧把飯菜端來,暫時免去了尷尬氣氛。
當飯菜擺好時,喜兒也攙扶著朱綠旋出來。
換上一身粉綠衣裳的朱綠旋,加上喜兒的精心妝點,出落得秀致動人,不再像初會面時,給人稚氣的感覺,反而頗有大家閨秀的氣度,甚至多了點靈氣,連岳樓鴻這個看慣各種美人的風流公子也在心中讚歎不已!
而石曦磊更是一反剛才愛理不理的熊度,起身從喜兒手上接過了朱綠旋的小手,扶她在他身旁坐下。
朱綠旋沒有見到生人的懼怕,對於在座的人投射於己稱讚、嫉妒的眼光,都落落大方的接受。這讓一直仔細觀察她的岳樓鴻心中打了一個突——一個沒見遇世面的鄉下村姑,在他們三人之前竟不退卻,就夠令他驚訝了!
珊怡和他自幼生畏在大富之家,後天刻意培養出來的風範和出眾之外貌,常令一些大富人家的千金、少爺有自歎不如的感覺;而石曦磊出身於將軍世家,輿生俱來的尊貴氣勢和英俊出色的相貌,再加上這兩年來的征戰鬥培養出他略帶冷屬的懾人威嚴,更令沒有自信的人望而卻步,不敢與之對視。
而她居然毫無懼色,且以不輸他們氣勢的怡然和他們三人同席而坐,細緻的面容上沒有一點的不自在、自卑或者自憐。偶而與他們的目光交會時,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中沒有失措閃躲,只是禮貌性的略微頷首,彷彿她從小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但這可能嗎?
「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村姑!」一聲尖銳的叫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原來在岳樓鴻沉醉於自己的發現時,一旁的岳珊怡早已被石曦磊對朱綠旋的慇勤氣得怒火中燒;而這股燒得她心頭難受的火焰,終於在看見朱綠旋一再不給石曦磊好臉色的時候爆發了!
岳樓鴻有些難堪的面對好友震怒的臉,輕聲的責備妹妹:「珊怡,妤怎麼能對客人說出這種沒有風度的話?太失禮了!」
「有什麼好失禮的!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沒見過世面的村姑居然對磊哥哥如此無禮,磊哥哥堂堂一個——嗚……」憤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哥哥警覺的摀住了嘴巴。
石曦磊出門在外時,一向不愛讓人知道他的家世,以免妨礙他辨事及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但岳珊怡在氣怒攻心之下差點說溜了嘴,幸而被岳樓鴻及時阻止了。
對在座的雨位表示歉意之後,他忙把仍被摀住嘴巴的妹妹帶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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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坐在椅子上,一臉倔強的妹妹,岳樓鴻知道必須讓她徹底死心了,不然不知還會鬧出多少笑話。堂堂的岳家千金,不知有多少王孫富豪想攀上這門親事,可她卻看也不看,只是孰意要嫁給石曦磊為妾!
如果對方也有這個意思,看在珊怡一往情深的份上,他和父親、母親都會樂意成全的;壞就壞在曦磊並沒有這個意思,反而成了珊恰死纏爛打!
曦磊曾一再私下向他表明,要他婉言規勸珊怡死心。但他不忍從小疼到大的妹妹難過,所以只是點到為止,希望珊怡自己能夠體會。
但不知妹妹是不懂他的暗示,還是裝作不懂,一路行來,就見珊怡對那些和曦磊稍有接觸的女子怒目以視。他和曦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她當作小孩子……現在可好,看她今天鬧了什麼笑話?
如果讓妹妹繼續這樣下去,不知會再有什麼失態的舉動,為了預防再發生這種事,他決定告訴妹妹曦磊對朱綠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