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曦磊冷冷的聲音中包含了無比的威脅感,讓劉二少不安的眼睛直往後瞄,暗咒兩個保鏢還不快來!
「不……這是……誤會,對,是誤會!」他結結巴巴的說出腦海中唯一的解釋。
「說謊!」石玲芳按捺不住的出聲,「你這個登徒手,看我們兩人年輕貌美好欺負,所以不安好心的想把我們抓回去!」她指控之時,猶不忘為自己吹噓一下。
「哦——」石曦磊拉長了尾音,慢慢的說:「劉二少爺還在做這種事?何不乾脆找個對象安定下來,也不用老是上演這種鬧劇徒惹笑話。你說是嗎?」他對這個人的好色時有耳聞,只是沒想到這次竟犯到他頭上來了!
「我……」劉二少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心知是靠山到了,也就不客氣的反駁,「你還不如先管管自己!老是讓全城姑娘的心懸在你這邊,也不太好吧!」他語中充滿了妒意。
本來嘛!以他劉二少的身價,想娶哪家姑娘都不成問題;但石磊曦這一年多來常常出入京城,讓不少大戶人家注意到他的出眾人品,都有意招他為女婿,所以他劉二少接連談了幾樁親事都談不成。偏偏他看得上眼的,多是略有勢力的人,想動也動不得他們,只有暗自氣悶在心!
「這不勞二少爺煩心。我已經有了對象,就是我左手旁的這位。等我倆大喜之日,一定請二少爺前來觀禮。」他低頭對兀自閉眼休息的朱綠旋輕聲說:「綠旋,讓大家認識你一下吧!免得他日又有人下長眼,推說是誤會——時,我可不會輕易的饒了那個不知死活的人!」
朱綠旋壓下了些微的不適感,緩緩的張開眼看向劉二少;但當她看清楚眼前這個人的長相時,她覺得眼前這個人的臉在她面前不停的放大,幻化成無數個猙獰的笑臉,正滿懷邪意的靠近她::
「哇!」她慘叫一聲,身子一軟就要滑下,聿好石曦磊反應快,一把扶住了她。
「哥,綠旋怎麼了?怎麼忽然暈倒了?」石玲芳著急的看著被大哥抱在懷中的朱綠旋,她臉色死白,額頭冒著薄汗,正緊閉著雙眼,輕蹙著眉頭。
原本一直躲在後面的紀佩雅也憂心的探視。
石曦磊也很意外綠旋的昏倒,但仍不動聲色的對劉二少沉聲說:「抱歉,我的未婚妻不舒服,就此告辭了!」
他抱著懷中蒼白的人兒,帶著妹妹和表妹,邁開大步離去。
「該死!竟然看到我就昏了,我有長得那麼難看嗎引」劉二少忿忿不平的罵。
不睬旁人的指指點點,他兇惡的掃丁四週一眼,氣憤的逕自往前走,不搭理身後的保鏢是否跟上。
可惡!沒想到那兩個娘兒們竟然會是石曦磊的妹妹和未婚妻……對了,他妹妹雖然潑辣,但長得不錯;還有她曾叫表姊的那個美人……不如他就派人上石府提親,先定下那個妹妹,再找機會親近那個表姊……嘿嘿,搞不好可以一箭雙鵰哦!
劉二少奸笑兩聲,又想到了石曦磊的冷嘲熱諷,氣怒的咕噥道:「找到機會的話,我連你未婚妻都不放過!反正已經一個了……」他突然警覺的住了口,瞄了瞄四周,看有沒有人在注意他說的話。
見沒人注意他說些什麼,他才放心的繼續往前走:心中想著他最得意的事——
當初他得知華尚書寧願將女兒送去落髮,也不願嫁給他,他一氣之下,帶了幾名高手,偷偷尾隨在他們車後。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
當時他把華上容拖到馬車上,想先享受享受,卻不小心被她掙脫跳下馬車;他正想把掙扎不休的她再拖回馬車上時,那賤女人居然用指甲在他胸上狠狠的抓丁幾道血痕,讓他一時氣怒攻心,揚手大力打了她一巴掌,把她打飛了出去,撞上丁馬車的車輪……然後就死了!
沒有佔到便宜雖然讓他很不甘心,但回京後,只要一看到石曦磊為了擒凶而奔波,他就忍不住的快意起來——石曦磊永遠也猜不到是他下的手!
就讓那群山賊做代罪羔羊吧!他在心中冷笑著。
第七章
在昏迷中,朱綠旋又做了好久不曾再做過的夢。片片段段的情節出現在她的腦海中,上演著她所不瞭解的故事,只是這次主角不再看不真切,而是一張張她應該認識的面孔,同時也應該是和她息息相關的人!當故事來到盡頭,她看到了永遠都無法忘記的臉孔——充滿了慾望、貪婪、令人作嘔的表情;而這張應該只出現在她夢中的瞼,竟然出現在現實生活中!
「哇!」她一驚而起,慘白的臉上佈滿了冷汗。
「綠旋?」
「綠旋,你怎麼了?」
充滿關切的詢問聲拉回了她錯亂的神智。她努力想看清坐在床沿,一臉關切的男人。
她知道他,他叫石曦磊……
石曦磊?!
她驚駭莫名的看著他,那眼光彷彿是第一次見到他一樣。
她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
「你……」她顫抖的指著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綠旋,你還好吧?」石曦磊關心的用手巾拭去她臉上的冷汗,不放心的喚了一聲。
綠旋?!
她昏沉的腦袋終於漸漸的清醒了。是了,她是朱綠旋,一個山寨頭頭的么妹,今年十八歲,上頭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大嫂……她反覆的背誦著,把自己從遙遠的夢境中拉脫出來。她顫抖的靠在他身上,深深吸入他的味道,然後安心的合起眼,告訴自己一切都只是夢而已。
「綠旋,你還好吧?」石玲芳也趨近問著。
朱綠旋緩緩的睜開眼,目光中好似多了些什麼。石玲芳覺得她有些不一樣,擔心的再問:「你還好吧?」
「嗯,我沒事。」聆聽著曦磊平穩的心跳聲,感受著他輕順她頭髮的大手,她平靜了不少。
現在她究竟是在現實中或者是夢境?她已經有些混淆了……她伸出手輕撫著這個擁抱著她,面容透露著一絲擔憂的男人,想感受他是不是真實的存在著……
「你是不是被那個劉二少嚇到了,所以才會昏倒?」可是以綠旋在那種時候還能救她們兩人脫險的機智,會怕一個紈褲子弟,怕成那樣子嗎?如果說是表姊,她還相信!
說到表姊,石玲芳才想到從回到水觀院後,都沒聽到她的聲音……她回頭去尋,才發現表姊靜靜的坐在大哥身後的椅子上,微紅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大哥和綠旋的柔情舉動。
石玲芳把注意力轉回綠旋身上——明知一切無望,表姊真的要再堅持下去嗎?
「劉二少?你認識他?」朱綠旋略帶激動的問,一反剛才恍惚的樣子。
「大哥是這麼叫他的呀。綠旋,你沒有聽到嗎?」她有些訝異。
「沒有。因為我頭一直發疼,所以沒注意到你們在說什麼。」朱綠旋想舉起右手摸摸仍隱隱作痛的額頭,卻被石曦磊的手包住,放到自己的唇上吻了下,輕輕的說:「你頭上腫了一個包。可能要過幾天才會消腫。」
石玲芳咋舌的瞪大了眼,第一次親眼目睹大哥對女人這樣溫柔。而一直注視著石曦磊的紀佩雅。神情更顯哀淒。
朱綠旋也為他的舉動羞紅了臉,讓原本蒼白的臉增添了一絲麗色。但她仍沒忘了先前的問題:「曦磊,你認識他嗎?」
石曦磊深思的看著她焦急的神色,「嗯。他是尚書令劉清容的二兒子,名叫劉川謹,是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兒。你為什麼會想知道?」這兩個人一輩子都搭不上關係的呀!
也難怪他會起疑,自他和她相識,他不曾看見她有緊張的時候。即使在失去女人最寶貴的貞操時,她擔心的卻是「有沒有強迫他」;而她現在這少見的慌亂焦急,卻是為他人而起——這讓他不由得想探知她在想些什麼。
「我只……是好奇罷了,沒什麼用意!」朱綠旋閃過他探索的眼眸,閉上了可能會洩漏她感覺的雙眼,把頭埋入他懷中.繼續享受他柔情的撫觸。
以後的事,以後再想吧!她只想好好掌握住幸福的這一刻!
「玲芳,綠旋可能累了,你和佩雅先離開。記得要小清把我吩咐的東西端來水觀院。」石曦磊看到她逃避的閉上了眼睛,也就不多問。
石玲芳看看眼前親密的兩人,覺得自己有點多餘,識相的和難過的紀佩雅離開。
「綠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他淡淡的問。
「我……」她睜開了眼,眼中飽含倉皇。
能說嗎?在她還不確定一切是怎麼回事時,她要怎麼說明自己也不甚瞭解的事?
還是再過一陣子吧!也許那時候她已經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低頭輕吻她的眼睫,想吻掉那些不經意顯現的哀傷。「你現在若不想說,就不要說;希望再過一陣子,你能信任的把一切都告訴我。只要是你心裡所想的,我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