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很快的來到任逍遙所住的樓層,兩人一起出了電梯,任逍遙領著他來到自己的房間。
「你先坐,我去沖個澡。」進到了房裡,任逍遙只想盡快衝掉滿身黏膩,丟下了話,他便走進浴室,讓邵御飛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
主人都這麼說了,邵御飛也不好反對,他坐在沙發中,讓心情沈澱。
這幾天他想了很多,想著逍遙的心情,想著海希的心情以及他自己的心情。
究竟他是怎麼看待這段感情?就是因為太瞭解任逍遙,也是因對海希仍舊有愧,害怕她再受到傷害,儘管那晚逍遙很認真的宣告對海希的認真,可後來他又想了想,愈想愈覺不對。
逍遙能認真多久?會認真多久?這是他未曾遇過的問題,從前逍遙總是遊戲於花叢問,對每一段感情都不夠認真,在乎的是一時的激情快樂,海希和逍遙所交往過的女孩全然不同,他害怕,怕逍遙圖的是一時新鮮,當他覺得新鮮感不再,海希怎麼辦?
他想了又想,終於決定出面要求逍遙打消追求海希的念頭,外頭多的是愛慕逍遙的女人,逍遙從不愁沒有女人愛,逍遙要玩大可找其它玩得起的女人,不用找海希。
是因從小到大習慣保護海希,也是因於心有愧,所以他不願見海希再受到任何傷害,只要他有能力阻止,定會盡一切力量去阻止。
他神色凝重,想著該怎麼跟逍遙開口要求,他們是好友,縱然無話不談,可面對這事,還真的是難以啟齒。
很快的,任逍遙沖好了澡,他在腰間繫了條浴巾,濕著發自浴室走了出來,見邵御飛一臉沉重的坐在沙發上發呆,他嗤笑了聲,由小冰箱中取出兩罐啤酒,扔一罐給邵御飛。
邵御飛被動的接過啤酒,再見任逍遙悠哉的模樣,不住搖首。無論他怎麼看都覺得逍遙過於吊兒郎當,如何說服他逍遙是認真的?莫非那一夜逍遙所說的話全出自於他的幻覺?
任逍遙拉開拉環喝著啤酒,等待邵御飛說明來意。
「直到現在我仍想不透你怎麼會和海希碰在一塊兒。」邵御飛苦笑喝著啤酒,他們兩個的型實在是太不搭嘎,喜好也差異過大,這樣的兩人如何相處?
「緣分吧。」任逍遙聳了聳肩,以簡短的三個字當作回答。
他的答案讓邵御飛瞪大了雙眸,邵御飛不敢相信這三個字會自任逍遙的口中說出,他以為任逍遙最不屑緣分這種東西,沒想到任逍遙居然會這麼說?!要他如何不訝異?
「我以為海希這種類型的女孩子是你最不喜歡的。」他這種說法要保留多了,只差沒說出任逍遙最討厭的女孩就是海希這一型的。
「是啊!我的確是不喜歡千金小姐,但她不一樣,在我眼底,她和那些千金小姐並不相同,她不任性、不討人厭,她是特別的。」一談起她,他的眼神變得特別溫柔多情,不帶半絲玩笑和戲謔。
他仰頭喝了口冰沁的啤酒,對她的情感箇中的酸甜苦辣,唯有他自個兒才能瞭解。
邵御飛以手掌重重拍了額頭一下,依任逍遙這情形,他該說是認真抑或是一時的興趣?
任逍遙挑了挑眉問:「你在擔心我對她只是抱持著玩玩的態度?」既然邵御飛說不出口,由他來說也是一樣。
「對,海希是個很好的女孩,我一直認為你之所以喜歡她,是因為不曾碰過她這一類型的女孩,一時感興趣罷了;但誰會曉得你的興趣能持續多久,所以我希望你能放手,你們根本就不適合。」邵御飛將心底的想法坦白道出。
「你是如何判定我們不適合?你又曉得我對她只是一時感興趣?像她這種類型的女孩我並不是沒遇過,從前我的確是不曾動過心,我想那是因為我還沒遇見她,這一次和以往不同,我清楚得很!我說過我對她再認真不過,不管你今天、明天、今年、明年、往後的每一年再問我相同的問題,我所給的答案仍會是一模一樣,不會有所改變。」
對她的感情他已經確定過,不會受旁人言論所影響,既然認定了她,那麼就是她了,不再有所改變。
「怎麼可能……」邵御飛再次確定了任逍遙的認真,那晚並非他的錯覺,任逍遙是真真切切喜歡著海希的。
「為何不可能?」任逍遙冷笑反問。
他喜歡上海希難道真那麼令人難以接受嗎?他自己倒是覺得喜歡上海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喜歡上她彷彿天經地義,上天早就安排好了,否則他不會再三遇上她,進而愛上她。
「這實在是……實在是太教人匪夷所思,你和她……」邵御飛震驚到想不出適當的措詞。
「你又要說我們不適合?我問你,誰說擁有相同嗜好的人才是適合的?你並沒有見過我們兩人的相處,如何斷定我和她不適合?」要他來看,他倒覺得他和海希是最適合不過,他狂野,她沈靜,不正好互補嗎?
「你說得不錯,只是我仍無法想像你們兩個在一起的畫面。」邵御飛的腦海中登時充滿那夜撞見他們的畫面,他們倆相擁在一塊兒熱吻的畫面何嘗不唯美?真的不適合嗎?
「不用想像,以後你會常看見我們在一起。」這話他說得信心十足。
「那海希怎麼說?」就他那晚的瞭解,海希似乎對於他與逍遙兩人相識十分不諒解。
「我會讓她瞭解我對她的感情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想到這兒,他不再神采飛揚,畢竟要說服她不是件簡單的事,她太過固執,一旦認定了的事,要再改變她的想法並不容易。
「看來這回我是拖累了你。」邵御飛苦笑著。
「是啊!這回真被你給害慘了,你說這算不算是老天爺為我從前過於放蕩所給予的懲罰?」任逍遙灑脫一笑,試著打趣道。
「極有可能。」邵御飛頗為認同。
任逍遙倚著牆雙腿交迭嗤笑了聲,大口喝著啤酒。
「你不是快到上海去了嗎?可還有時間跟海希解釋?」邵御飛猛然想起,按照往例,這個時候逍遙早就該飛到上海去了,怎麼可能還待在台灣耗時間。
「沒關係,我還有些時間。」任逍遙不疾不徐淡淡說道,並不為下個月的賽事緊張。
「那就好。」聽他這麼說,邵御飛才放下一顆心,他不想在影響了好友的情事後,連帶也影響了好友下半年度的賽事,若是如此,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任逍遙若有所思地把玩著啤酒瓶。
「在想什麼?要我替你跟海希解釋嗎?」邵御飛提議道。
「不用了,你忙你的。」任逍遙拒絕了他的好意。
「嗯。」聞言,邵御飛便不再多言。既然任逍遙有把握,就不用他出面了,他大口的喝著啤酒,讓多日無法安定下來的心房安定。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都沒說話,只是靜靜的享用冰沁的啤酒與陷入各自的思緒當中。
「忘了問你,你爺爺不就已曉得了你和海希的事?」邵御飛突然憶起任逍遙那神通廣大的爺爺,不管任逍遙人在多遙遠的地方,做了什麼事,任老爺子一定是第一個曉得的。
「他是知道了,不過我也表明不希望他干涉的立場。」任逍遙一笑。
「老爺子怎麼說?」他很好奇,深知疼愛孫子的任老爺子巴不得逍遙能早日安定下來,現下真命天女出現,老爺子應是十分欣喜才是。
「我都這麼要求了,他不會不同意。」
「這倒也是。」邵御飛深知任老爺子怕惹毛了孫子,自然不會過度干涉,以免逍遙最後來個翻臉不認人,得不償失。
任家上下,至今仍是由老爺子作主,只要老爺子不說話,沒有人敢吭一聲,是以逍遙才能如此逍遙自在,做自己愛做的事,這全是老爺子縱容出來的,也沒人敢說一句話。
「我和海希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只要盡情去愛你的漫光即可,我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
「就快了。」提起於漫光,邵御飛便笑容燦燦,十足幸福男人的模樣。
「那我就等你的紅色炸彈嘍!」
「放心,我絕不會漏掉你。」
「有你的。」任逍遙笑了開來,走到邵御飛身邊以拳頭輕擊了他的肩頭一下。
「好說,我等你來回炸我。」對於逍遙與海希的戀情,他給予高度祝福,也是試探逍遙有沒有心與海希結婚。
「會的。」堅定的眼神與簡短的兩個字,要邵御飛看清他的決心,他不是隨便說著玩玩,既然他肯承諾,就表示他誓在必得,他的下半輩子是決定與海希共度了,再也沒有其它女人能進得了他眼底。
「好樣的。」聽他這麼一說,心底的大石總算落了地,邵御飛反捶任逍遙一拳回敬他,曾對海希懷有的歉疚也總算可以真正放下了,因為他曉得任逍遙不會違背承諾,逍遙可以帶給海希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