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不是那些色狼緊迫盯人煩人,而是每個社團老師全要拉攏她人社煩人。
當初選擇游泳社就是為了老師要教蝶式,一首以來,學蝶式就是她的夢想,因為幾乎所有的老師都不鼓勵女學生學蝶式,理由是較耗體力,可是她卻最喜歡看人家游蝶式,所以她也想學。
但剛才聽一群學生在說這個指導老師這個學期的教學重點著重在自由式上面,她失望極了,看來她又學不到什麼新的東西了。
「學校說在上過一次課後,若對社團不滿意可以再改呀!」他因她的最後一句話又燃起一絲的火光。
「我也知道!」他不會以為她在這個學校都一年的時間了,還不知道這項規定吧?
「那你……」
「我決定去書法社。」最後她還是決定去陪博永惠,反正蝶式學不成,上什麼社團對她而言都是一樣,只要不得罪朋友,背負什麼重色輕友的罪名就好了。
「書法社?那位指導老師有來拉你人社嗎?」對哦,教練他們那個賭注,書法社的指導老師好像也有參一腳,可是為何沒有聽她說起他?
『他幹麼來拉我,我都要去了。」周易不懂他語無倫次在說些什麼,她又不是個多了不起的人,為何每一個人都要奉承她才能過日子?
不要事情就這麼定了呀,楊靖在心中吶喊著,「教練說要讓你當女子籃球隊的隊長,……」他在她要游到對岸去集合時提醒。
「幫我謝謝他吧,不過我沒興趣!」她吸了口滿滿的氣,馬上潛入水中。
☆☆☆
望著窗外的大馬路,整個範圍都亮晃晃的,空氣彷彿很沉窒,周易慶幸自己是坐在冷氣開放的咖啡廳裡。
不過她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而感到舒服些,桌上攤著還是一片空白的作業紙,她一個字都未落下。
開始懷疑自己決定要換社團是不是太衝動了?她一直以為只要填個單子,換社的事情就此搞定,沒想到那個游泳社的老師那麼沒氣度,竟然還要她寫篇報告才算數,什麼跟什麼嘛,學生一大晷跟著她跑又不是她唆使的,老師憑什麼都怪罪在她頭上!
現在為了寫這篇六百個字以上的報告,周易真的是愁腸百結,誰不知道她周易向來就是個不喜動筆,更不愛動腦的人,寫五十個字就要她的命了,更何況是六百個字,她想一個月也擠不出來!而那個指導老師也真夠狠的,竟要她在下個星期一就交出來,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剛開始她還想求助於班上那郡死黨,只要他們肯每個人幫她想一句,那麼報告就完成了,誰知道才上過一次書法課而已,她們每個人的花癡個性就顯露出來了,為了想討好新來的國文老師,個個莫不使出渾身解數,拚命練習,想得到老師的讚美,她就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長得多迷人,讓她們巴望成這個樣子?
悒鬱的拿著筆敲著桌面,她揣度著還有誰能幫她這個忙?
呀,有了。她這篇報告需要的是奉承,而身邊最會阿諛的人非她那妖嬈的母親莫屬了,美容師的專長就是睜眼說瞎話,而這個本事她母親更是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這篇報告由她母親來動筆準沒錯,母親絕對會捧得游泳社的老師高興得每天晚上睡不著覺。哈,她太聰明了!
雖然平日給她再多好處都不願踏進她母親的美容沙龍,但這會兒為了六百個字的假話,她可以犧牲一下,反正到時候得風便轉,嘻嘻!
重新拿起刀叉,方才因心情連累食物變得無味,現在惱人的事情有了解決的辦法,什麼東西在她嘗起來又變得美味。
很快速的盤底見天,周易抽了一張紙巾抹了抹嘴,收拾好東西,拿起帳單走到櫃檯,「小姐,麻煩你。」
她打算等一下轉個幾圈,再到店裡去找母親,反正下午又沒課。
「總共是二百八十元。」
「喔,好……咦,小姐,等一下哦!」翻了她整個大背袋找不到皮包,周易又跑到剛才坐的桌位去找。
不會吧,她今天又忘了帶皮包了?為什麼她老改不掉這個壞習慣?
「小姐,抱歉,我忘了帶皮包了,不過我絕不是要來白吃白喝……你應該認得我吧,我一個星期都會來兩、三次的。」她不是想套交情,而是她真的和傅永惠他們那群死黨每隔幾天就會來這家店消費。
「可是我是新來的……還是你打通電話要人幫你送錢過來?」管收銀的店員也莫可奈何,沒想到她第一天上班就碰到這種事情。
很高興店員給了這麼個建議,但如果能這麼做她早就做了,為了不想減少腦容量,她向來不背親戚朋友的電話號碼,所有的重要束西她都抄在皮包裹的一個小本子上,惟一知道的家裡電話,現在又沒有人在……
要讓母親知道自己又鬧出這麼件事,一定會罵得她狗血淋頭,母親已經不只次強迫她背美容沙龍的電話號碼了。
「你可以幫我找你們店長來嗎?」店長總不可能也是新來的吧?
「店長出去吃飯了,現在店裡只剩我和她……我們兩個都是新來的。」她比了比正在清洗杯子的一個工讀生,說出了一個好殘忍的答案。
不喜歡看人支吾的樣子,可周易實在不知道還能怎麼樣,「還是你先幫我墊,我等一下就開車回去拿。」
「這」
「才兩百八十塊而已,我不會跑掉的,要不然你把我送警察局?」情急之下,一句話就這麼冒出來。
人家她鄉下的外公外婆家,附近的雜貨店哪家不可以賒帳的,難怪大家要說鄉下比較有人情味。
「小姐……」店員仞怩不安,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一個問題。
「怎麼了?」左霆為了想圖個清靜,到學校附近的這個咖啡廳改學生的作文簿,順便等待下午最後一節的上課,沒想到卻遇上這一團亂。
「這位小姐忘了帶錢無法買單……」
「我絕不是白吃白喝!」周易一直重複這句話,她不要讓人以為她是那種小人。
驚愕的看著轉身與自己相對的女孩,左霆注意到她瞇起的眼睛裡淨是不妥協,還有對他的……陌生感。
她不會還不認識自己吧,他都上過他們班一次課了,且她還戳破了他一個輪胎。
「我也相信你不會白吃白喝。」
「先生?」左霆的答案,教咖啡廳的店員無法辦事。
「她的花費由我來付,還有我的也順便買單。」他取出一張千元大鈔。
「是!」店員如釋重負的終於露出一個笑容。
「謝謝你,我叫周易,這是我家的住址和電話,你可以打電話來約個地方,我會把錢還給你的。」她匆匆的在一張作業紙上留下幾行字。
目送著她離去,視線再調到手中的紙張,那是他們學校的學生作業紙,上頭的字有些潦亂,左霆看著心竟不知所以然的也有些不悅。
她的這種作風他應該漸漸見怪不怪,可是看情形她好像是個滿糊塗的女孩,她會不會在每次忘了帶皮包,就留給人家她的姓名、電話與住址?
她知不知道這是不對的行為,她該叫對方留下資料,然後才送錢還人,而非是自己先給電話。要人家聯絡,這太不安全了。
改天一定要在他們班上給她個特別教育!
「先生,沒關係吧,」店員見他愣了好久,一直盯著紙條看,以為他心疼錢找不回來了,想安慰他。
「喔,沒事,她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不好意思,讓你不方便做事。」他接過找來的錢,馬上回去整理他的東西。
☆☆☆
「這個星期六,你們黃伯的女兒要上來台北玩。」左治棋喝著茶說道。
「喔!」老大的回答。
「來就來呀!」老二打著哈欠說。
「是嗎?」老三的語氣平板。
「為什麼要告訴我們,反正你們在家不是嗎?」向來最多話的老四,連回答的話也不輸人。
今天他們比較好運,因為周會的地點選在家裡的餐廳,既有冷氣吹,還有晨間新聞可以看。
「你們這是什麼態度?你們不會以為人家到我們家來作客,就真的一直待在家裡什麼地方都不去吧?你們好歹也帶她到處去走走。」
左治棋的臉變了色,他還是料錯了,原本以為他們四個會因為他不再為美麗新樂園找新的幫主而聽他的話些,沒想到狗改不了吃屎,維持不了多久的假象,過幾天就故態復發。
「爸,我們又不認識人家,你要叫我們帶她去哪裡,更何況我們又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還是你們自己來吧,」自己沒那個心意,幹麼邀請人家到家裡來玩,左霖納悶。
一時之間,因住左家五個男人的氛圍變緊張了,只見大家長橫眉豎眼的,又冒火了。
「我養你們這麼大了,就托你們幫我做這麼件小事,算過分嗎,別人知道我要兒子做事情還得用求的,會怎麼想我,」他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人家難得上台北來就是想玩新鮮的,我和你們母親兩個老人能帶她去什麼有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