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家裡有誰會游泳的?」
「我記得好像大家都會,只有你不會吧!」左治棋和他的老婆一樣,聽到兒干要帶學生來家裡玩,心情也好了起來。
他父親這樣一說,加上他的口氣,左霆益發覺得不會游泳是件丟臉至極的事。
「大哥,你游什麼式?」他將注意力調到坐在一旁總是不多話的左雲身上。
「自由式,不過我好一陣子沒有游了。」
「二哥,你呢?」
「自由式、蛙式、仰式我都會,怎麼?想開了要學了,」左霖太清楚他家的老三有多沒運動神經。
沒有回答左霖的問題,左霆把希望寄托在左霽身上。
收到老三的眼神,左霽自己開口,「我們家的男人除了蝶式不會之外,其餘的多少都懂一點,就看你要學什麼我就教你什麼,且不收學費,夠不夠兄弟呀,」不想聽他說成篇的廢話,左霆沒用多好的口氣喊,「就沒有人會蝶式嗎?」
看到整個客廳靜悄悄的,大夥兒的眼睛全看著他,為他這個不尋常的舉止,就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只知道答應學生的事自己做不到就算了,還找不到人來教她,他實在沒有資格在這個學校繼續當老師。
「就我所知,莫狂應該會吧?」當所有的人都不開口的時候,左治淇這個大家長只有冒冒險了。
「謝謝。」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左霆在全家人的注視下上了樓。
「爸,他怎麼了?」左霽根本不明白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你問我我問誰?」左治祺也挺幽默的說,「老婆,你看呢?」
自以為最瞭解四個兒子的譚依蝶也搖了搖頭。
「我覺得他應該是有目的的吧?」左霖這一句分析的話才講出來,大家都把解惑的希望放在他那兒。
「依老三的個性他才不會無緣無故請學生來家裡烤肉,我看他一定有企圖,例如……他想和那班學生的導師認識?」念頭才一閃過,他大聲的叫了出來。
「有道理,大概就是這樣,他才會不搭理怡倚,否則以小霆的個性他才不會這麼做。」譚依蝶仍沒忘記替她最聽話的三兒子說好話。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他就是為了追導師才會費這麼大的苦心安排。」左霽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直叫著。
「那意思就是……」左治棋看向老婆。
她眼底泛著光彩,「我們快有孫子抱了!」譚依蝶興奮的跟著叫了起來。
「真的嗎?」左治棋還是不太相信,他們家最安靜的老三竟然也會主動去追女孩子?
他和他老婆向來是不插手管兒子們的感情事,除了這次和黃家人說好之外,他總是任由他們自己去發展,並相信遲早有一天會盼到他們結婚生子,沒想到在不強迫的情況下,好消息馬上傳來……
「我要趕快和管嫂去採購東西了,你們父子自己去端飯菜出來吃……」譚依蝶快步的走到廚房叫人,她太快樂了。
不過整個房子還是有人不相信事情會順利如他們所願。
第六章
下果鍾剛響完,學校的販賣機前。
「傅永惠,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他就是他!」周易氣咻咻的擋在她最好的同學的面前,不讓她投幣。
「什麼他不他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傅永惠故意裝傻,實則心裡暗笑不已。剛才周易在班上看到國父思想老師時就像見到什麼嚇人的東西,嘴巴闔都沒闔過,那副模樣她從未見過,好笑極了。
「你知道的,為什麼你沒告訴我國父思想老師就是書法社的指導老師?」
她也不愛這麼煩絮,可是一個鐘頭前,她因看到左霆走進教室而納悶不已,且驚訝的叫出聲,全班的同學都不知道她的舉動是因何,然後她又看到講台上的男人目光放在她身上,眼底泛著問號……她第一次覺得丟臉。
「為什麼你就得聽我告訴你,你的眼睛不會自己看嗎?人家上個禮拜他就來上過課了,你不會沒看到他吧?」
「上個禮拜的今天……」周易認真的想著上個星期的事,她記得她沒有缺席呀,可是為什麼她對那天發生的事沒記憶。
「那天你呀像個火藥庫,一進教室就板著臉,因為你的停車位被一個老師停走了,然後你氣不過的戳破了人家,那一節課站在講台上的人就是左霆老師。」傅永惠很夠意思的幫她回想。
「啊?不會吧?」一臉的沮喪,周易哺哺自語。
她怎麼會在那麼優雅的老師面前表現粗魯的行為,
「喂,Joyce,你怎麼了?反正木已成舟,現在你想江心捕漏,太遲了。」她也不過是隨便說說,在她眼中的周易才不是那種在乎別人感覺的女孩,即使那個人是帥帥的左霆老師也是一樣的。
「胡說什麼?」她的無心之話竟說得周易有些兒的難為情,她知道自己以前不會這樣的。
「放心啦,我只是開玩笑而已,你這個人如果開始會在意某一個男人,那不代表什麼,只是我得小心你的神經是否搭錯了?而且人家左霆老師氣宇軒昂,根本不會是你欣賞的型。」
「是呀,我和他是不相配,他是氣宇軒昂,不過他和你氣味也不相投,所以你也別抱著太大的想望。」
「未必盡然哦,搞不好人家成熟的地就是喜歡我這種還沒長大的小女孩。」傅永惠的語氣無比認真,可表情卻在周易的注視下笑容漸漸掩飾不住。
對左霆她不過是抱持著欣賞絕無僅有的好男人的態度,一點非分的遐想也沒有,她不會笨笨的期待師生態產生。
「是呀,你慢慢等吧!」周易脫了她一眼,她們在一起就是笑話不斷。
「真不夠朋友,也不會為我祝福一下。」傅永惠假假的嘟著嘴。
「好,給你滿滿的祝福,不過如果人家不要你可別怪我。」雖然前幾天她才和左霆稍微聊聊,不過對於他喜歡什麼,她可不瞭解。
他們在學校以外的地方見過面的信件事,還是不要讓傅永惠知道好了,以免她又開始小題大作,想著她自認為的可能發展、可能結果,所有的麻煩能省就省吧,自己可沒有那麼多空閒處理好友勢必會有的疑問,周易在心中下了個決定。
「也清楚你這個人嘴巴裡吐不出象牙,不過我郵差的工作可是風雨無阻的,喏,拿去。」傅永惠在周易適時伸出的手放下一封東西。
「什麼東西。」
「除了情書還會有什麼?不過這次這封大概比較值錢吧,它可是楊靖寫的,他委託我拿給你的。」
周易雖對籃球隊沒好感,不過好歹也進人書法社了,楊靖或是任一個帥哥對她都造成不了威脅,所以他們哪一個男孩子又想展開攻勢,她會開始接受的。
郵差又開始工作了,改天或許要貼出公告昭告全校的男生知道這個消息,傅永惠心想。
「你看看再告訴我吧,我實在沒興趣看那些比我遢醜的宇。」
周易實在不瞭解自己全身上下到底是哪一點吸引那麼多的男孩子願意犧牲到街上泡馬子的時間,而窩在書桌前寫信給一個永遠不會回信的女孩,
她或許擁有一頭男孩子喜歡的柔順長髮,可她的個性一點也不溫柔,比較認識她的男同學甚至有人說她很跋扈,但為何這些都嚇退不了這些男人?
「早知道又是這樣的下場。」傅永惠犯著唷咕。
「既然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你就不要拿信了嘛,反正我又不看。」
「喂,你不會連我惟一的嗜好都要剝奪吧?」
她就喜歡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嗎?要不是那裡頭的詞句常常好笑得令人噴飯,成為她的開心果、解悶的東西之一,她才不要虐待自己的眼睛呢!
「可憐你,但你也要給我個意見,替我想想怎麼辦。」
「什麼事?」
「體育組長昨天找了我去,要我參加今年校際游泳比賽,每個星期六、日還有每天的下課後都要留下來練習。」
「又不關你的事,且你不是說永遠都不要再踏進學校的游泳池嗎?要時時提醒自己游泳社老師對你的刁難,更何況左老師不也是告訴我們文藝季學校要求拿幾張書法作品去參展,要我們多準備、練習,現在你可是書法社的一員,怎麼可以胳臂往外彎呢?」
「哎喲,輪不到拿我的烏宇去參展的,又不是沒有人材了。」對於自己有幾分能耐,周易自己清楚得很。
「那也不要跑到游泳社去讓人家順心吧?給左霆老師面子嘛,人家他上次沒有記你遲到那!」她們向來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
「好吧,就聽你的。」
「當然聽我的,人家周媽媽都說了,沒有我這個軍師,她的女兒就毀了。」她不害臊的說。
「是是,你說的都是,我沒有話辯駁,可以了吧?」傅永惠那個母親就是這樣,在她自己的朋友面前把女兒誇得不像是個凡人,而和她的同學談起她,卻什麼難聽的話都不遮掩,什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