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你要我做什麼?」好多次,俊堯替牧人在夏琴面前遮掩他和朱丹在一起的事。
「朱丹她……」
又是朱丹!從剛開始到現在,牧人說的總是朱丹,俊堯忍住氣等著他往下說。
「朱丹她現在人在醫院,我要陪她,可是今晚我已經和夏琴約好要去看電影,偏偏我又走不開……」他說著謊。
為了朱丹向夏琴爽約,俊堯對於牧人這種行為深感不滿。「你要我去做你的替代晶?」
「我……」
「這樣對夏琴公平嗎?」
牧人一臉痛苦的看著俊堯,其實他的內心備受煎熬,可又說不出口。
看見他的模樣,俊堯忍不住軟下口氣,畢竟是好友,不想讓他太尷尬,於是緩緩的開口,「如果我是你,我會珍惜夏琴。」
牧人一直都知道俊堯喜歡夏琴,可是,一旦好友表白得太露骨,他的心裡又很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態。
他不想離開夏琴,可是又無法抗拒朱丹的熱情,造也是他今天會如此痛苦的原因。
牧人無法想像如果有一天,這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離開他,他會怎樣?他甚至天真的想,如果夏琴永遠都不知道朱丹的存在,這樣一來,他便可以如願的得到兩個女人給他的愛情。
俊堯不只一次說他太貪心,其實地又何嘗願意如此,只是徘徊在舊愛與新歡之間,他難以取捨也不想取捨啊!她們兩個,他都爰呀!
如果不是朱丹這麼突然地出現在地面前,他想,也許自己和夏琴就會這樣一直走下去,就如夏琴說的——一直愛到老。
他們甚至已經規畫好未來的藍圖,他們會住在—糠美麗的屋子裡,說好只生兩個小孩及養一條可愛又聽話的牧羊犬。
如果沒有朱丹,他會快樂的待在他和夏琴共築的愛的小屋直到天荒地老。
然而,不知是上天的捉弄,還是命運對他們愛情的考驗,三個月前,朱丹突然在他的牙醫診所出現,雖然他感到很意外,但教他更震驚的是,他的心竟難掩激動的起伏不已。
兩年了,歲月之神對她何其優待,讓她一點都沒有改變,即使已超過三十歲,卻仍擁有恍似少女般迷人的風情,讓他再次怦然心動。
「怎麼會是你?」
還記得這是他們見面時的開場白。
牧人不知該如何接話,因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和朱丹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見面。
朱丹笑著對他說:「我才剛搬到這附近,因掉了兩顆牙想做假牙,貪方便就在附近找診所,沒想到這家診所是你開的。」
「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年年初。」
此時,護士已經準備好補牙的用具,朱丹於是坐上椅子,牧人接著打開燈,那強光照在她的臉上,只見她的臉還是如同以前那般的光滑細緻。
朱丹是那天早上的第一個客人,而牧人為她做假牙,足足用了兩個鐘頭。
之後,病人陸續進來,忙得不可開交的地,只來得及瞥見她微笑的離開,頓時,有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是失望?是悵然?他也分不清。
在下班時,他接到朱丹的電話,「晚上可以—起喝杯咖啡嗎?」
牧人懷著矛盾兼欣喜的心情答應了。
他們約在公園旁的一間咖啡屋。牧人到達時,看見朱丹坐在座位上抽著煙,他不禁皺眉,記得以前的她是不會抽煙的。
牧人在她對面坐下來,「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
他很少抽煙,除非情緒極度低落,而他這輩子煙抽得最凶的時候,是朱丹決定去美國的那段時間。
「在美國時學會的。」朱丹彈了兩下煙灰,手勢滿純熟的。
「在看你的牙齒時便猜到你會抽煙,沒想到是真的。」
朱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這兩年好嗎?」牧人關心的問。雖然朱丹拋棄了他,和她的男人去美國,但如果他現在很大方的希望她過得好,似乎這樣的寬容更能顯示出自己的優秀。
「有好有壞。」朱丹模稜兩可的回答。「你呢?」
「聽你的話,開了診所。」
朱丹還沒離開牧人時,他是某間大醫院的醫師,很滿意自己的生活,可是她卻希望他能有間屬於自己的診所,但他一直都沒有那種野心。
後來,朱丹認識了她現在已經離婚的男人,那時他要到美國開業,她被他的上進心和企圖心所征服,於是便毅然決然的選擇拋棄一段五年的戀情,和才相識豐年的男人走了。
或許這也是刺激牧人開診所的原因吧!
他想,總有一天朱丹會回來的,不管是否見面,她都—定會從老朋友的口中知道自己開診所的消息。
當時,開診所的他有點賭氣,想和朱丹的男人較勁的味道甚濃,直到認識夏琴後,那情緒才漸漸變淡。
沒想到才兩年的時間,他就和朱丹面對面的談著過去,令他更相信自己出來開診所是正確的決定。
「我還以為你這輩子只會待在醫院裡,當個醫師。」
「世事變化無常,總是讓人很難掌控。」牧人淡淡的說,「你和他一起回來?」
「我們分開了。」
「我以為你們……你離開時,還告訴我他給你的快樂多於我。」
朱丹苦笑,「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和你又交往了那麼多年,可能是我們之間因為太熟悉,感覺也漸漸談了,不再有熱戀時的憧憬美好,所以,突然出現另一個帶給我夢想的男人,我就錯以為對方給我的愛才是我要的。」
牧人沉默了。他心想,除了夢想外,難道現實不是更大的原因嗎?
「結婚後,他對我很好,可是他太在乎自己不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他很沒有安全感,認為我還沒忘了你。」
「你想我嗎?」
這回換朱丹不說話了,不過她很高興牧人這樣問她,這表示他還是在乎她的。
「你有沒有新的女人?」
「不新。」牧人故作輕鬆的說:「我們在一起快一年了。」
朱丹聞言只是抽了一口煙,藉著吞吐煙霧的動作讓牧人看不出自己的失望。
「我就住在診所附近,有空來看我。」說完,她從皮包中掏出紙筆,寫上自己的住址遞給他後便離開。
之後,牧人來到夏琴家,她聞到了他身上的煙味,關心的問他,「怎麼抽煙了?有心事嗎?」
「工作太忙了。」他言詞閃爍的回答。
夏琴不疑有他的相信,還滿臉心疼的向他說:「找個時間我們去度個長假吧。」
牧人沒有回答,只是熱情的吻著她,但腦海中浮現的竟是朱丹的身影。
隔天,朱丹又在他的診所出現,地說,她想趕快把假牙補上,同時又約他吃晚餐。
於是牧人便斷斷續續的和她保持連絡……
牧人遊走的思緒被俊堯略帶怒氣的語氣喚回。
「我不能代替你!這陣子夏琴不是沒有懷疑,只是因為她太愛你,所以很鴕鳥的逃避這個事實。」俊堯語重心長的說。
「就因為我也愛她,所以我才請你晚上陪她去看電影啊!」牧人強詞奪理。
這是什麼理論?!俊堯真的很想生氣,但他知道就算生氣了也無濟於事,而且他實在也不忍心讓夏琴一整夜難過。
他深吸了口氣,藉以緩和怒氣。「朱丹沒事吧?」
「她竟傻得在手腕上刺著我的名字。」
俊堯聞言一愣,「需要我去看她嗎?」
「不用了,她明早就出院了。」牧人再次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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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琴在「等候你」等牧人。
她打了幾通電話給牧人都沒人接,傳呼機也沒回,她心想,他應該出門了,所以她等著。
咖啡屋來了一對情侶,夏琴替他們煮了兩杯咖啡後,還是不見牧人的身影。
此時,玻璃電動門又開了,但來的人是俊堯,她不禁有點失望。
「我去模型屋買模型材料,經過這裡順便過來喝—杯咖啡。」俊堯說得有點心虛。
夏琴煮了兩杯巴西,陪他在他慣坐的位子上坐下來,靠著玻璃窗,看著街上來往的行人。
「你在等牧人?」喝了兩口咖啡後,俊堯假裝不經意的問。
「嗯,我和他約好了看電影。」
「幾點的場?」
「七點上演。」
俊堯看了下表,「都快七點了,我看你們可能要看下一場了。」
「怎麼會這樣?也不打屯話來。」
才說完,服務生就走過來說有夏琴的電話。
一定是牧人!她很快的去接了電話。
俊堯坐在椅子上,看著在櫃檯前聽電話的她,臉色沉了下來。
夏琴再回到位子上時,一句話都不說。
俊堯知道她是為了牧人爽約的事難過,女人的心情很容易在表情上看出來,他覺得自己還是沉默得好。
「有煙嗎?」夏琴突然問。
俊堯有點訝異的看著她。
「算了,我忘了你不抽煙。」
夏琴讓服務生幫她拿來一包煙後,打開煙盒,掏出了一支煙,但當地拿起打火機時,卻臨時又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