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薩祺正在把買回來的冰淇淋放進冷凍庫。「泡麵?你晚餐就吃泡麵?難怪發育不良。」他關上冰箱,走到餐桌前,拿走劉韻如的泡麵。
「喂,你幹嗎?那是我的晚餐,那可是牛肉麵中的極品耶!」劉韻如起身要搶回來。
「極品?一堆防腐劑你也吃得那麼高興,不會自己煮啊!」巴薩祺手長腳長,劉韻如根本夠不著,他一個轉身,就把整碗麵倒掉。
「我就是不會煮,你想怎麼樣嘛!」看著她心愛的牛肉麵被倒掉,她都快哭了。
「人家阿詩那麼會煮,你就不會學著點嗎?」她們兩人都住在一起兩年了,她竟然沒學到阿詩的一些些本領?
「我就是學不會嘛!誰規定女人一定要會煮?吃泡麵不是很方便嗎?經濟實惠,口味又多。」她又動手準備泡另一碗。
「你去那邊坐著,不准吃泡麵。」巴薩祺命令道。
「不吃泡麵我吃什麼?我肚子很餓耶!那我吃冰好了。」她伸手要開冰箱。
「沒吃晚餐就不准吃冰。」巴薩祺壓住冰箱門。這小鬼真是的,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嗎?
「你很煩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叫我吃什麼嘛!」劉韻如氣得直跺腳。
「去那邊坐著等。」巴薩祺無奈地洗洗手,開始動手做晚餐。
劉韻如無可奈何,只得坐在椅子上等待。
不到三十分鐘,兩盤香噴噴的火腿蛋炒飯便上桌了。
劉韻如迫不及待地用湯匙舀了一小口送人嘴裡。「哇!跟阿詩有得拼哦!想不到你也會做菜,總算有點用處。」她讚歎地說。
「吃飯就吃飯,話那麼多幹嗎!」巴薩祺回了一句,便不再說話。眼神卻時而溜轉到吃得津津有味的劉韻如身上,一股憐惜之心油然而生。而這種莫名的情緒何來,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吃過晚餐,巴薩祺便一個人到練習室彈吉他,劉韻如則留在房間裡看電視。
「那麼晚了還不睡?」巴薩祺在練習室彈了一身汗,洗過澡後,到了五樓,看見劉韻如還在看電視。
劉韻如抬眼睨了他一下,「你怎麼比我哥還噦嗦啊!」她哥都不管了,他怎麼管那麼多!
「我要睡了!」巴薩祺擦了擦頭髮。
「喔!晚安。」劉韻如道了聲晚安,換個姿勢繼續看電視。
「你電視開著我睡不著。」巴薩祺坐在地上。
「你要睡這裡?」劉韻如張大眼睛,一臉訝異地盯著他。
「不然要我睡哪?」
「那我要睡哪裡?」該不會要和他睡一張床吧?
「這裡啊!除了這裡和雷煒的房間有床,其他的房間都沒有。」
「我才不要跟你睡一張床咧!」誰知道半夜他會不會做出什麼不軌的行為。
巴薩祺翻了個白眼,「我也不要跟你睡一張床,你不用那麼緊張,我睡地上。」她那眼神好像看到大野狼似的。他歎了口氣關上燈,躺在地板上。
「幹嗎關燈?不開著燈我睡不著啦!」劉韻如把燈打開。
「開著燈我才睡不著。」巴薩祺起身又要關燈。
「那怎麼辦?」她從小到大都是開著燈睡覺的。
「那你先睡,等你睡著了我再關燈。」實在是受不了她,這麼多毛病。
「喔!那我睡了。」她躺了下來,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巴薩祺見她睡著了,便關上燈。
燈一關,她竟馬上又醒了過來。
「不行啦!開燈。」
就這樣,一個晚上開燈關燈的,最後兩人終於在凌晨疲累得睡著了。
第四章
有道是:夏日炎炎正好眠。炎熱的夏天總令人昏昏欲睡,偶爾的一陣涼風吹來,更是讓人拒絕不了瞌睡蟲的召喚——尤其是對前一晚沒睡好的人來說。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舒舒服服地睡個好覺。放暑假的學生可以,學齡前的小朋友可以,沒有工作的阿公阿嬤也可以。可是,上班族不行。
「呵——」這是劉韻如今天第N次的呵欠聲了。
今天難得大夥兒都沒有到外頭出任務,結果她偏偏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好像平常他們不在時,她都是這副德行似的。
巴薩祺伸了個懶腰,將文件翻到下一頁。
「死巴薩祺,都是你害的啦!我的一世英名全毀在你手裡了。」劉韻如恨恨地說。要不是巴薩祺有關燈睡覺的怪癖,她也不會變成這樣。說來說去,全是他的錯。她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巴薩祺放下手中的文件,向她靠近,以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說道:「別忘了我們現在的關係,親愛的!」那口氣雖然相當親密,眼中卻有嚴重的警告意味。
「唷——你們倆昨晚做了什麼好事呀?怎麼兩個人都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方丹妮笑著摟住了巴薩祺的脖子,存心要消遣他們倆。
「是啊!」雷神笑得更是曖昧。
看看辦公室內,四個人裡有兩人變成熊貓樣,而碰巧聽說這兩個變熊貓的人昨晚睡在同一個房間裡,實在是引人遐思啊!再加上小如整天都是用含恨的眼神瞪著阿祺,還說一世英名毀在他手裡。雖然說小如是受了阿祺的委託,不過……孤男寡女的,難保他們昨晚沒發生什麼事。
「我……」劉韻如一張臉漲得通紅,一雙眼睛一下子無辜地看著雷煒和方丹妮,一下子又怨恨不已地瞪著巴薩祺。
「阿祺,你死了啦!不會幫我說句話嗎?好歹我現在是你女朋友耶!」劉韻如急急地說。
「喔,現在小如是阿祺的女朋友啊?那你們做了什麼事我們就管不著了。」方丹妮故意坐到巴薩祺的腿上。
「有沒有我們自己知道就好,有什麼好說的。」巴薩祺毫不在乎地說。
「喂,你們……」連巴薩祺都不幫她,這下真是有理說不清了。劉韻如看著方丹妮對巴薩祺又摟又抱的,有點惱怒她的行為。「不跟你們說了。」她生氣地走進廁所。
「唷,你女朋友生氣噦!還不去安慰她。」方丹妮故意地看了雷煒一眼,起身坐回自己的位子。
雷煒瞭然地對方丹妮笑了笑。看來小妮也知道阿祺和小如兩人之間的情形似乎太不尋常了。「阿祺,當心把小如氣跑,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你們兩個少攪和就萬事OK了!」巴薩祺又把注意力轉回文件上。
而廁所裡的劉韻如則是氣呼呼地坐在馬桶上。「什麼跟什麼嘛!誰的男朋友像他那樣啊,我怎麼那麼可憐!」她不禁自哀自憐了起來。
忽然間,劉韻如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驚訝不已,她……剛剛好像在吃醋。
「咕咕,我怎麼會吃小妮的醋呢?我只不過是扮演巴薩祺的女朋友而已,怎麼會有那種感覺?我是不是太投入了?這不行!萬一下了戲恢復不了那就糟了!」劉韻如對著坐在大腿上的咕咕喃喃低語。
「都是巴薩祺的錯啦!不會幫我說句話,還抱小妮抱得那麼高興!要是我演得走火入魔,一定找他算賬。」她放下咕咕,洗把臉提提神。
咦?外頭好像有人來了!那聲音是向鴻宇!她立刻打開門衝了出去。
「你找我啊!我正在等你呢!」劉韻如笑得開心,她知道他準是來問她鄒詩琦的下落。過不久,就可以看見阿詩和他儷影成雙了吧!
在向鴻宇的詢問之下,她將寫著阿詩辦公室地址的紙條交給他。向鴻宇想付給她酬勞,她卻一口拒絕。她前世欠了阿詩和他,今生早就決定要為他倆做點事,這是她的責任和心願,怎麼能收他的錢呢?
「不用啦!看你長得帥,所以免收錢,常來啊!」還債的感覺真好!她剛才的壞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不過這種好心情維持不了多久,向鴻宇走後,巴薩祺又板著一張臉質問她:「他是什麼人?你又在幹嗎?你以為這裡是華西街啊!」巴薩祺看著劉韻如對著那個男人眉來眼去的,心中頗不是滋味。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華西街?他當然不可能說她是殺蛇的,那就是指在「賣」的噦?她的火氣立刻又升了上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巴薩祺放下手中的文件夾。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賣的囉?巴薩祺你別太過分,我們的關係只是演戲而已,你沒有權利干涉我的交友自由。你問他是誰?我就告訴你!他是我前世的情人、前世的丈夫,今生他是阿詩的老公,我剛剛只是還了前世所欠他的債,你有意見嗎?」她噙著淚,奔出辦公室。
「還不去追她?!阿祺,這次是你的錯,你怎麼可以那樣說一個女孩子呢?」方丹妮剛到會議室裡拿點資料,一出來就看見他們倆吵得不可開交。
「我知道。」巴薩祺這才追了出去,他知道自己剛剛是過分了點,但他也不知道為何一看見那個男人來找她,心裡突然一陣不舒服,因此那些話才會不經大腦地脫口而出。
看來,這兩個人是注定要糾纏在一起囉!方丹妮輕笑著離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