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我走啦!」方丹妮手中拿了個檔案來,拎起了皮包向劉韻如揮手道別。她是很想點醒小如,不過雷神事前已經吩咐過了,要她別插手管他們倆的事,她只好袖手旁觀,讓他們自己去發掘對彼此的那份感情。
「路上小心!」劉韻如不若往常精神飽滿地叮嚀。只是無力地回道。
一如往常,辦公室又剩下劉韻如一人,七十平方左右的空間,顯得格外空洞。
忽地,一陣叩門聲拉回了發呆中的劉韻如。
「有什麼我可以為你效勞的?」劉韻如自然反應地拉開抽屜,拿出一份表格,緩緩地抬起頭。
當她看清來人時,不由得為之一愣。因為站在她眼前的,是一個她認識卻又不可能出現的人——賀勳。
「你來做什麼?」劉韻如迅速地抓起電話,一臉防備。
「來幫你啊!」賀勳說得理所當然。
「幫忙?我幾時找你幫忙了?你少來惹我,我就謝天謝地了。如果我會找你幫忙,烏鴉的羽毛肯定是純白的。」韻如頗為不屑地說。對這個姓賀名勳的男人,她還是有很大的敵意。
「那待會兒你可能就會看到白色的烏鴉了。」賀勳仍沒打算離開,自動自發地在會客用的沙發椅上坐下來。
「姓賀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本姑娘沒空聽你閒扯淡。」劉韻如重重地將電話放在桌上,在賀勳對面坐了下來。
只見他悠閒地蹺起二郎腿,勾起了一個滿意的笑容。「我說你是愛上了巴薩祺那個渾小子!」他是百分之百肯定的口氣。
「哈!笑話!我愛上巴薩祺?」話一出口,她立即想起自己仍扮演著巴薩祺女友的角色,話鋒一轉,立即說:「你說的不是廢話嗎?沒愛上他,我會住到你們家去?」
「我說的不是演戲,而是你真正發自內心地愛上他。」再一次地,賀勳以篤定的口氣說道。
「誰說我是在演戲來著?」她強作鎮定地辯解。怎麼會被他看穿?她都快演到走火入魔了,他還看得出她是在演戲?
「不要騙人,也不要騙自己了!我知道你們只是為了敷衍爺爺,所以才演出這齣戲的。不過你們做夢也沒想到你們早已愛上對方。」
「巴薩祺愛上我?你真愛說笑!」這簡直是盤古開天以來最好笑的一個笑話。
「是嗎?那麼阿祺何必那麼用力給我一拳?而你,看到阿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難道你不覺得心裡不舒服,恨不得把阿祺綁回來嗎?」他和桑妮是串通好,兩人一前一後來的。而他也是因為昨晚桑妮沒有現身,才會被母親禁足。
「就像你說的,演戲啊!」既然他都已經知道她和巴薩祺是在演戲,那她也不再否認了。然而,她的心卻真的有一點點的動搖。當一切不尋常的事情經賀勳這樣的解釋後,顯然比她演得太入戲這個理由要合理多了。
「你還是不太相信是嗎?要不然我們來做個實驗好了。」賀動開始誘導劉韻如。
「實驗?」她的好奇心被挑起,正一步一步地走入賀勳的圈套。
「是啊!實驗看看阿祺愛不愛你,而你愛不愛阿祺。」
「這……」劉韻如心裡雖然蠢蠢欲動,但她還是不太相信自己會愛上巴薩祺,故而遲遲無法回答。
「我看這樣好了,到今天中午之前,你有兩個小時可以考慮,中午我請你吃飯,到時你再告訴我答案。」賀勳說完站起身準備離開。
「可是,中午阿祺他應該……」她想說:他應該會回事務所和她一起吃飯吧!
賀勳看出她的疑惑。「相信我,阿祺今天中午絕對不會回來,說不定連晚餐他都不會回家吃了呢!」被桑妮纏住而能脫身的人,只有兩種人:一種死了,一種還沒生出來。
「賀勳……」在她猶豫之際,賀勳已經走遠了。
鈴——
刺耳的電話聲在此時響起。
「喂——」
「小如嗎?我阿詩啦!」話筒裡傳來好一陣子沒見面的鄒詩琦的聲音。
「阿詩!你死到哪兒去了?一個多月都沒半點消息,要不是知道你和向鴻宇已經結婚,我還真以為你們殉情去了呢!」
一個月前鄒爸為阿詩和向鴻宇補辦婚宴,他們兩個當事人卻不知道躲到哪兒去,弄得大家雞飛狗跳。不過她早知道阿詩會來這一招,所以本來就不對那場婚宴抱太大的期望。
「嘿嘿——我昨晚剛從澳洲回來啦!對了,你受傷那天倒在我身上,結果掉了一隻耳環鉤在我的裙子上,送洗後才被發現,我把它放在你桌上,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收起來?你是不是最近都沒回公寓去?」
「珍珠耳環?你找到了?阿詩,我真是愛死你了!」劉韻如一聽自己掛心已久的珍珠耳環找到了,高興得手舞足蹈。
「謝了,你的愛留著給別人吧!我可沒那種特別癖好。喂,說真格的,你跟阿祺現在怎麼樣了?」鄒詩琦關心地問道。
「什麼怎麼了?還不是那樣!剛才他後媽的兒子竟然跟我說什麼我和巴薩祺相愛而不自知!真是亂扯一通!」劉韻如用極其誇張的口氣說道。
「喂,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勸你,你千萬不要太鐵齒喔!你看我和鴻宇還不是一開始都覺得我們兩個人不可能相愛,現在的結果你也不是沒看到。」鄒詩琦衷心地勸告。
「你和他的情形特別啊!」劉韻如反駁。阿詩和向鴻宇前世是戀人,今生算是再續前緣,至於她和巴薩祺……哼!他倆前世不是死對頭就是宿敵,這情形差了十萬八千里。
「拜託,我是你死黨耶!我會騙你嗎?你都沒看到你受傷那天阿祺有多緊張!」如果說巴薩祺只是因為演戲的關係,那打死她也不相信!
「我不是說過了,我們只是在演戲,他是我的委託人。」
「是嗎?你受傷的隔天我去找阿祺,雷襪說那天晚上阿祺守在醫院徹夜未歸,我想他百分之百是因為擔心.你而不敢離開。你啊,不要不懂得珍惜,讓一個好機會白白溜走,到時後悔就來不及了!」鄒詩琦拚命對劉韻如曉以大義,無非是希望她也能有個好歸宿。
「唉!」劉韻如歎了口氣,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賀勳的話點起的火就夠她瞧的了,這下阿詩再來煽風,她更加舉棋不定了。
「你自己想清楚吧!我不跟你說了,我老公叫我了,拜!」鄒詩琦說完,在劉韻如沒來得及向她道再見之前,就先掛了電話。
劉韻如放下電話,又歎了口氣。要她自己想一想?那她要想的事可多了!
第八章
唉!一個微不足道的事務所小職員,果真是敵不過人家大公司的總經理。
不過和賀勳吃了一頓午餐,劉韻如就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了。想當然耳,她還是同意了他的提議,準備進行賀勳所謂的實驗。
「我看你下午就別上班了,我們去逛一逛吧!」賀勳提議。
「這……」
「反正阿祺都蹺班了,你蹺班又怎麼樣呢?」
劉韻如躊躇了一會兒,想想也對,「好吧!」
於是,賀勳便開著深藍色的積架跑車,載著劉韻如來到碼頭。
「這裡風景不錯吧?」賀勳把車停在路邊,拉著她下車,欣賞眼前海天一色的景象。
「嗯。」其實,劉韻如並沒有欣賞眼前美景的心情。她心中不停地猜測著巴薩祺和那個叫桑妮的女人現在會在哪裡,又在做些什麼。
「小如,在一個英俊瀟灑的男人面前想其他男人,可是不道德的哦!你就當陪我這個快被公事壓死的可憐蟲出來散散心,不想別的,可以嗎?」瞧她想得眉頭都快打死結了,實在有損他男性的自尊。
劉韻如聽了賀勳逗趣的口氣和話語,忍不住笑了。
「這就對了嘛!漂亮的女孩失去了笑容,可就不美囉!」賀勳挽著她的手,緩緩地步上一旁的階梯。
「你可真懂得說些甜言蜜語來哄人。光憑這張嘴,你就騙過不少女人了吧?」劉韻如笑著說,暫時將巴薩祺的事拋在腦後。
「這一點你就說錯了,正好相反,我一向都讓女人騙的。」
「是嗎?」劉韻如挑眉,口氣是百分之百的不相信。
「不說這個了,我們來比賽吧!先到那個路燈的人可以要求對方做任何事!」賀勳突然玩心大起,指著數十公尺外的路燈說道。
「好!」劉韻如才一說完,就拔腿向前衝。
賀勳見狀,也趕緊追上去。不一會兒,兩人幾乎同時到達路燈前。
「不好意思,我先到。」賀勳得意地說。
「才怪,明明是一起到的!」劉韻如氣喘吁吁,不服氣地反駁。
「好,那一人要求一件事!你先說。」
「還是你先吧!年輕人該讓老年人。」劉韻如趁機挖苦他。
「好,那我先說我的要求,我要你的一個吻。」賀勳的眼神忽然轉為認真。
「我不要給你,這就是我的要求。」劉韻如並沒有任何不悅。她相信,即使是賀勳贏了,他也不會真那麼做。雖然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對賀勳的感覺已從先前的反感漸漸轉好,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幽默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