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賀姨,你一定聽錯啦!我還要下,我最喜歡下棋了。」劉韻如一聽要陪賀姨聊天,馬上見風轉舵,裝出一臉愛死下棋的樣子。
「啊?還要下啊!」賀姨帶著一臉失望的表情,走出書房。
「小如,怎麼一說要跟你賀姨聊天,你又馬上變得愛下棋啦?跟賀姨聊天真的那麼可怕嗎?」巴爺爺故意糗她。
「如果賀姨不要老是跟我聊結婚的事,我就會很樂意跟她聊天的,偏偏賀姨只對那件事有興趣。」劉韻如一臉無奈地說。
「原來是這樣啊!」聽了她的話,再看到她的表情,巴爺爺忍不住哈哈大笑。
「巴爺爺,您怎麼笑得那麼開心?真沒同情心。」劉韻如瞪了巴爺爺一眼,沒好氣地說。
「好,不笑,我不笑!對了,小如,前一陣子我請張嫂送過去給你的首飾,哪天你戴給爺爺瞧瞧好嗎?」他止住笑聲,換了個話題。
「首飾?喔——首飾,那個……我放在家裡沒帶出來。」慘了,慘了!還有一隻耳環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要是巴爺爺堅持要她戴給他看,她不就完了!
「這樣啊,那有機會一定要戴給爺爺看喔!我的眼光一定不會錯,那套首飾一定很適合你。」他信心十足地說。
「嗯……好……」劉韻如吞吞吐吐地回答。
「小如,你覺得阿祺那小子怎麼樣?」巴爺爺試探性地問。
「他對我老是挑三撿四,好像我跟他有仇似的,老找我麻煩;而且,他每次都一副悠閒超然的樣子,好像什麼事都跟他沒關係;而且又沒同情心……」劉韻如想起巴薩祺的一大串缺點,不自覺地激動了起來,滔滔不絕地說著,完全忘了巴薩祺委託她當女朋友的這檔事。
「如果他真這麼差勁,那你怎麼還會看上他?」如果小如真是阿祺找來的擋箭牌,那他可是失算了。竟然找了一個對他討厭至極的人來。
「看上他?」經巴爺爺這麼一問,劉韻如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話鋒立即一轉,「雖然他是差勁了點,但有時候對我還算不錯啦!而且咕咕也看他蠻順眼的,所以噦……」說著說著,她臉都紅了。
真噁心,這麼肉麻的話她竟然說得出口。太可怕了!待會兒一定要去刷牙漱口一番。
「你們年輕人的事真難懂!」明天阿勳大概就回來了,正好可以叫他想辦法試試他們倆是不是真有那麼一回事。巴爺爺在心裡盤算著。
「這個……」她能怎麼說呢?
「好了,好了!你去休息吧,咱們明天再下棋。」巴爺爺擺擺手,讓劉韻如離開,獨自一人在書房裡思考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第七章
一名身著深藍色西裝的男子一手提著公事包一手拉著行李,慢慢地步出機場。他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說出了目的地後,便閉目養神。
車子在一幢透天厝門前停了下來,他付了車錢,從公事包裡拿出一串鑰匙。
進入屋內,他直接上了二樓,似是對屋內的一切十分熟悉。
「我回來了。」他推開半掩的門,走進四周都是書櫃的房內。
「誰?」一名女孩突然從沙發後冒出來,一臉防備地盯著他。
「你是誰?」該不會是爺爺安排好的吧?爺爺老是算計他,要他早點娶妻生子。今天家裡都沒人,就這個女孩子在家,肯定有鬼!
「你又是誰?」今天賀姨和張嫂陪著巴爺爺到醫院做身體檢查,只剩她一個人在家,難得沒人煩她,她正好偷空在書房裡看書,樂得輕鬆。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小偷闖入,太明目張膽了吧!不過算他倒霉,遇到她這個正義的使者、罪惡的剋星,准教他吃不完兜著走。
喔?還真會裝蒜啊!竟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是誰?」他的眼睛瞇成一條線,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我管你是誰,識相的就快點滾!」她口氣強硬,指著門口說道。
「如果我不呢?」他放下手中的行李和公事包,向沙發走近,擺明了不打算離開。
瞧她演得還真像那麼一回事似的。爺爺是從哪裡找來這女孩的?好吧!就讓他來陪她玩玩,看她下次還敢不敢隨便破壞別人幸福快樂的單身生活。
「那就怪不得我啦!」她機靈地抓起書桌上的紙鎮,夾著雷霆萬鈞的氣勢走向他。
不過,事情似乎和想像的不一樣,她手上的紙鎮還沒砸到他的頭,她的雙手就已經被鉗制住了,而那個可惡的宵小,竟然還順勢把她壓在沙發上。敢情是打算劫財劫色!
為了保護自己的貞操,她奮力地抵抗,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他有力的雙手。此時,劉韻如心中忽然閃過一計,她猛地弓起膝蓋,打算讓他絕子絕孫。沒想到他還比她快一步,先將她弓起的那只腿往一旁壓,頓時形成一幅曖昧指數特高的畫面。
天啊!她不能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失去清白之身,來個人救救她吧!不管那個人是誰,只要能救她脫離魔掌,她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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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薩祺手握著方向盤,腳猛踩油門,正以驚人的速度駛向老家。
賀勳今天回來了!他今天回來,而自己竟然在最後一刻才知道。劉韻如那小鬼一個人在家裡,如果讓她遇到賀勳,肯定出事。這是他得知賀勳今天回來後,心中第一個也是惟一的一個想法。
好不容易飆回了老家,巴薩祺一進門就聽到二樓的書房傳來極不尋常的聲音。他立即衝上樓,一看之下差點忘了呼吸,這個該死一百次的賀勳,他竟壓在韻如的身上!有沒有搞錯?壓在他女朋友……更正:是冒牌女友的身上!雖然只是冒牌的,但他也不允許賀勳這麼做!他跟自己是毫無血緣關係的好兄弟是一回事,他想對劉韻如不軌又是另一回事!
茲事體大,他怎能袖手旁觀?看到他那張嘴快貼到劉韻如臉上時,他早顧不了兄弟之情,氣得衝上前去拉開他,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你在做什麼!」巴薩祺失控地咆哮道。
「我?我在給自己找樂子啊!」賀勳不懂巴薩祺為何那麼憤怒,一副快殺人的樣子。從他和母親進巴家到現在,他從未見過阿祺生那麼大的氣,瞧那眼神好像跟他有仇似的。他不過是給這個和爺爺串通好的女孩兒略施薄懲,想讓她知難而退罷了,壓根兒也沒想過真對她做些什麼啊!阿祺的反應未免太反常了吧?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想結婚的心情就和阿祺不想到爺爺公司上班的心情是一樣的。
「她是我的女朋友!」巴薩祺毫不考慮地脫口而出。
「啥?」賀勳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失敬失敬,我不知道這是未來的弟妹,剛才的冒犯請你原諒!我還以為她是跟爺爺串通好,要來逼我上結婚禮堂的人呢!」賀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言語上的悔意和他的表情成反比,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你可以滾蛋了!」巴薩祺指著書房的門口,對著賀勳說。
賀勳識相地離開了書房,背著巴薩祺的一張俊臉則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巴薩祺仔細地觀察著劉韻如的表情,卻看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你沒事吧?」他輕聲地問。
已經嚇傻了的劉韻如,一聽到巴薩祺的問話,立刻「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她這毫無預警地大哭,讓巴薩祺嚇了一大跳,不知昕措地坐在她身旁,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他一向不懂得該如何哄女孩子。
「哇——王八蛋、混賬東西!你們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劉韻如邊哭邊捶打巴薩祺的胸膛出氣,一拳一拳地打在巴薩祺身上,一點兒也不手下留情。她收回剛才要為救她的人做牛做馬的那個想法,巴薩祺不配!更何況剛才想欺負她的人,還是他哥哥!
一開始,巴薩祺還任由劉韻如打他,但她卻愈打愈用力,他也開始覺得痛了。他抓住她的雙手,「打夠了吧!」
劉韻如被巴薩祺這麼一吼,嚇得說不出話來,低著頭不敢看他。
「剛才的事,我代阿勳向你道歉!他是賀姨的兒子,爺爺一直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逼他上禮堂,他以為你是爺爺找來的人,所以故意要嚇你的。」
「放屁!就算是你爺爺找來的人,他也犯不著這樣欺負人吧!反正我跟他這梁子是結定了!」劉韻如不再哭泣,信誓旦旦地說道,眼中還燃燒著兩簇熊熊的怒火。
「隨便你。」看劉韻如已經沒事還會罵人了,巴薩祺不似剛才那麼緊張,又是ˍ二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我明天就要回去上班。」她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哼!就知道他只是做做樣子,根本不管她的感受。
巴薩祺在心中衡量一下,與其留她在家裡讓賀勳虎視眈眈,倒不如讓她回事務所打雜還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