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你有朋友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賀姨剛剛講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我改天再來看你。」賀姨起身,和張嫂一起離開。
進來的人是鄒詩琦。她看了看劉韻如,「你今天覺得怎樣?」
「比昨天好多了。」劉韻如一見是鄒詩琦,心情放鬆許多。
「你怎麼一臉剛從斷頭台下來的表情?剛才那是誰啊?」鄒詩琦看她吁了一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大感怪異。
「巴薩祺的繼母。」賀姨那種跳躍式的思考模式真是太可怕了。
「連他媽都來了,我就說嘛!你們倆一定有古怪。」鄒詩琦盯著劉韻如,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得她渾身不對勁。
「古怪?我跟他會有什麼好古怪的。」難道是委託的事情被阿詩看出來了?難道他們演得那麼不像嗎?
「沒有才怪!你都沒看到昨晚阿祺有多緊張你,他看到你被陳麗虹刺傷,擺平她後,立刻抱著你,和方丹妮一路飛車送你到醫院,後來在手術房外他也是緊張兮兮的。最重要的是,他還救了你一命呢!」從認識巴薩祺以來,她真的沒看過他為誰或為了什麼事那麼緊張過,昨天真讓她大感意外了。原先她還認為阿祺的感覺神經有問題,對外界事物渾然無覺呢!
「救了我一命?怎麼說?」救她的不是醫生嗎?跟他有啥關係?
「他輸血給你啊!護士出來問我們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站了出來。」事實上,她的血型也是A型,不過既然當時阿祺已搶先站出去,她也就不跟他爭了。讓他英雄救美嘛!「你說,你們倆之間是不是另有隱情?」如果有,她一定是舉雙手贊成的。看到自己的死黨也遇到了個好男人,她哪有不高興的道理。
「會有什麼隱情?他也說了,他只是怕我不能完成他委託的案子,所以才做那些事的。」雖然他沒說得那麼明,但從他的口氣聽來,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只是他為何沒提到他捐血給她的事呢?
「他委託你案子?什麼案子?」鄒詩琦可好奇了。以前常聽小如說阿祺是如何專制、如何跋扈,什麼案子都不讓她接,怎麼這會兒他會有案子委託她?這可是天下第一奇聞呢!
在鄒詩琦的威脅利誘下,劉韻如將巴薩祺委託她的案子一五一十地告訴鄒詩琦,並千叮嚀萬囑咐她千萬別講出去。
「你真的別告訴別人!」劉韻如不放心地再次提醒。
「知道啦!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噦嗦了?」鄒詩琦擺擺手,受不了地說。
「向鴻宇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他呀,去上班了。」一提到向鴻宇,鄒詩琦的臉上立刻漾開滿足的笑容。
「惡——瞧你笑成那什麼樣子,害我雞皮疙瘩掉滿地。」她可得好好地糗糗阿詩才行。
「笑犯法呀?更何況你現在講的人是我老公耶,我笑不行嗎?」鄒詩琦笑得更開心了。
「老公?叫得這麼親熱呀?」
「那是當然噦!他現在可是我法律上的老公耶!我們今天早上公證結婚過了。」鄒詩琦亮出婚戒。
「哇,想不到你這麼快就步入墳墓啦!」他們的動作還真快。
「有他陪,我是墓地也敢去呀!」鄒詩琦露出幸福小女人的笑容,甜甜地說。
「肉麻當有趣!」劉韻如假裝打了好幾個哆嗦。
「不服氣的話,你也找一個嘛!」鄒詩琦笑著反駁。
「謝了。」她白了鄒詩琦一眼。找一個?談何容易。
鄒詩琦看著劉韻如若有所思的樣子,神秘地一笑。
戀愛中的男女最愛放羊了!老是口是心非,這小如和阿祺恐怕正是放羊隊的代表人物。不止她一個人這麼覺得,連她親愛的老公都有同感呢!
「對了,我受傷的事你沒告訴我哥吧?」劉韻如回過神來,緊張地問。要是讓她老哥知道,她免不了又是挨一頓罵,說不定還被綁回、去跟他一起住呢!
「沒有你的同意,我哪敢啊!」
雖然平常都是她在欺負劉毅明,不過遇到這種非常情況,她可是會被劉毅明罵到臭頭的。
「沒有就好!」
鄒詩琦看看表,「時間不早了,我親愛的老公約我吃飯,不陪你啦!改天再來看你,拜拜。」
「嗯,拜拜。」目送鄒詩琦離開後,劉韻如又陷入了沉思中。
真正愛一個人,而且也被愛的感覺,真的那麼美好嗎?因為愛上向鴻字,所以阿詩改變了。她變得更快樂,而且像個幸福小女人般嫵媚動人。這就是愛的魔力嗎?
第六章
吃過醫院裡那實在不怎麼可口的營養午餐後,劉韻如百般無聊地翻閱著鄒詩琦帶給她的雜誌。
待在醫院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她就覺得快悶死了。再住下去,她就要瘋了。而且,她好想吃冰淇淋喔!咕咕呢?昨天把它放在公寓裡,不知道它會不會想她?想到自己一個人被關在這裡,哪裡也不能去,什麼也不能吃,她就覺得好無辜。最慘的是,她弄丟了巴薩祺的爺爺送給她的首飾中的一隻珍珠耳環,她怎麼賠得起啊?她心中一酸,就這麼哭了起來。
雖然聽到門開啟的聲音,但她仍未抬頭,只是一個勁兒地落淚,發洩自己鬱悶的心情。
「你又怎麼了?」巴薩祺拎著劉韻如的背包走了進來,他一進門便見劉韻如捂著臉在哭,以為她傷口又痛了。
聽到巴薩祺的問話,劉韻如哭得更淒慘。「我要出院,我不要住在這裡啦!」她像個孩子似的吵著。
「你傷又還沒好,怎麼能出院?」不是傷口痛,他就放心多了。
「我不管,在這裡又沒人陪我,東西又不好吃,我要回家啦!」劉韻如任性地說。
「別胡鬧了,再哭,當心傷口裂開。」她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咕咕不在這裡,又不能吃冰淇淋,而且……而且我還弄丟了一個珍珠耳環……」說著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咕咕在這裡,冰淇淋要過幾天才能吃,珍珠耳環丟了就算了,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現在你可以不哭了嗎?」巴薩祺打開背包,讓咕咕出來。
看到咕咕的劉韻如,淚水果真立刻打住。「咕咕,我好想你喔!」她抱著咕咕猛親。
巴薩祺搖搖頭,心想沒見過比她還善變的人。
「搖什麼頭啊?」她不滿地說。剛才她哭得稀里嘩啦的,全讓他看到了,他一定又要取笑她一番。
「你傷口沒事了吧?」巴薩祺不答反問。他知道若告訴她自己搖頭的原因,兩人免不了又要鬥上一陣。
「看到你,沒事也變成有事。」劉韻如沒好氣地說。她也不明白,為何每次一看見他就會不自覺地與他鬥嘴。
「那我還是走好了,咕咕,我們回去吧!」巴薩祺一叫,咕咕真的奔到他身邊去。
「阿祺,等一下——」她急忙叫道。
巴薩祺緩緩地轉過身,等她開口。
「那個……你繼母早上來過。」她吞吞吐吐地說。
「她來過?她來做什麼?」巴薩祺走到床邊坐下。
「她是來探望我的,她要我到你老家去休養,還叫我……叫我早點跟你結婚。」話說完,她的臉不自覺地微微泛紅。
「那你怎麼說?」一定是爺爺要賀姨來的,真受不了,第一次見面就要人家嫁給他,太離譜了吧!
「休養的事我說讓你決定,至於結婚的事,我告訴她我不想那麼早結婚。」劉韻如低著頭,沒有看巴薩祺。雖說是在演戲,但要她對一個男人說這樣的事,還是挺不自在的。
「那就好。」想不到她處理得不錯嘛!比他預估的還要好。
「休養的事,你會拒絕吧?」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盡量。」她怎麼一副害怕不已的表情?好像賀姨和爺爺會吃人似的。
「不是盡量,是一定要。你……你繼母的思考模式.太……太可怕了。」
「怎麼說?」賀姨能把她嚇成這樣?他實在很難相信。
「她……她……總之我說什麼也不到那裡住就對了。」
巴薩祺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靜靜地聽著劉韻如敘述賀姨來訪的經過。
令他想不到的是:賀姨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會扯,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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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起這件事她就一肚子氣,她當初根本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搬」過來了。
「為什麼我們非要搬進去不可?」坐在巴薩祺車子的前座,她愁眉苦臉地問。
「你從知道要住進去開始問到現在,你不煩嗎?他們又不會吃了你,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其實真正讓他擔心的,只有賀勳一個人。
「緊張?我當然緊張,你別忘了我們可是在演戲,到時候如果不小心露出馬腳你可別怪我!」他太過分了,盡挑輕鬆的去做,高難度的全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