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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楚妍

  「是的,媽。」見到母親又為自己等門,賀棵桓無奈地皺了下眉頭。

  「伯母好。」莊依旬慌忙用手指梳理一下長髮,拉整凌亂的衣衫。

  醜媳婦見公婆,大約就是這個情形。

  「你好。」賀妮黛望著狼狽但不減清麗的莊依旬,霎時一陣怔楞。「你就是莊小姐?」

  「是的,你叫我依旬就可以了。」好在她的臉色不是太難看,否則她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依旬?很好聽的名字。」賀妮黛親切地向前拉起她的手,「唉,你全身都濕了,核桓,快去拿毛巾!不,直接帶依旬到樓上衝個澡,不要害她著涼了。」

  ***

  這棟坪數不大的小別墅裝演簡單,打理得窗明几淨,纖塵不染。

  樓上有兩間房,一間書房,一間是賀棣桓的房間,而賀妮黛因身子不太好,上下樓梯不方便,就住一樓的客房。

  塞了一條大毛巾給莊依旬,賀棣桓即催著她趕緊進浴室沖澡。她洗到一半才懊惱地想到,洗個澡、吹乾頭髮的確舒服多了,可問題是沒乾爽的衣服可換呀。

  輕輕將浴室的門打開一條細縫,她低喚著,「喂、喂!」奇怪,他人到哪兒去了?

  朝左右梭巡了一圈,確定他真的不在房裡,興許是出去和他媽媽說話了。莊依旬遂決定自己到櫃子裡找一件襯衫披上。

  將毛巾在胸前仔細裹緊,發現只能遮到半個小屁屁。哈瞅!哈嗽!

  不管啦,從這兒衝到衣櫃邊,應該花不到十五秒,他不會那麼嘟嘟好就選在這時候回房裡來吧?!

  「怎麼這不是衣櫃?」拉開一看,裡頭放了滿滿的訴訟資料,另外三個抽屜也是。

  「在找什麼,需不需要我幫忙?」賀棣桓的聲音突地從背後傳來嚇了她一大跳,猛回頭,見他手上正捧著一套女性的休閒服。

  「把眼睛閉起來。」不知道他剛才有沒有偷看到什麼,「我穿了才准張開哦。」

  「不用費事了,反正我也要洗個澡。」他轉過身,當著她的面就身上的衣物剝得精光。

  「喂,你難道不能等進了浴室再脫嗎?」非禮勿視,免得長針眼。

  「遲早你會適應的。把毛巾給我。」他竟大刺刺的走到她面前,拿她身上唯一的屏障。

  「啊!」莊依旬駭然地兩手抱胸。「你,不可以——一

  賀棣桓帶著研究的墾芒,停駐在她唯紅的臉頰上z

  「我聽到你的心跳了。」他側耳貼向她左方胸上,「好激烈,是為了我?」

  「也可能是為了其他男人,如果他們也逼我袒程相見的話。」別再撩撥我了,求你。

  他仰著臉狂笑了起來,「我不會給其他男人這個機會的。」彎身將她抱起,放進被窩裡,「安心睡一覺吧。」

  「我不習慣睡別人的床。」

  「你必須習慣我的床。」他的口氣不特別強硬,臉色也不格外狠戾,但很清楚的讓她知道,她得聽他的。

  「好吧,不過,睡醒後我就走。」

  「隨你。」

  不一會兒,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窗外大雨依舊滂花,雨聲漸瀝,室內點著柔弱燈光,一股儲懶的氣息誘人入眠。

  她躺在柔軟適中的床上,鼻翼嗅聞著被單潔淨的清香,睡意快速地襲近她。

  ***

  不知過了多久,寒意像成千上萬蠕動的蟲子爬滿她的全身,她拉緊被子,本能地往身旁溫暖的胸膛捱近。

  晤,這樣好多了。

  有人溫柔地伸手撫摸她的背脊,好輕好暖,讓她頓覺無限寫意。

  再靠近一點,晤,這味道有些兒熟悉,什麼東西刺刺的,呀,有人在哈她的癢,好壞。

  好想睜開眼,可她真是太累了,眼皮彷彿有千斤重,怎麼努力也睜不開來。

  「賀棣桓,我知道是你,」除了他還會有誰呢?「別鬧了,你的鬍鬚扎得我好癢。」

  實在分不清是夢是真,總之這感覺還滿甜蜜的。他不再逗弄她了,大概睡著了吧,耳畔一下接一下飄進他呼吐有致的氣息。

  摟著他壯碩的臂膀,她再度沉入黑甜的夢鄉……

  這一覺且睡到日上三竿才乍然驚醒。

  床頭櫃上的鬧鐘指著十一點十分,已經這麼晚了,她沒去上班,也忘了打電話回家,爸媽肯定急死了。

  倉卒跳下床,驚覺身上居然光溜溜的,她忙又躲進被子裡,手腳碰觸到的,竟是另一具赤裸裸的身軀!

  老天!這是……

  完了,完了,她跟他難不成已經……已經那個了?她一點記憶也無,她該不會連怎麼失身都不曉得,太可恥了。

  而那廝正睡得如此香甜,像啥事也沒發生過。

  七手八腳穿好衣服,莊依旬惶急地把賀棣桓叫醒。只見他老兄打了一個誇張的哈欠,順勢就把她攬進懷裡。

  「抱著你的感覺好好。」

  「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問你,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是不是趁我迷迷糊糊時做了不該做的事?」

  第九章

  賀棣桓被她緊張兮兮且大小怪的責問弄得一頭霧水。

  「你是指我有沒有在昨晚讓你成為我的女人?」他咧開嘴笑得一臉壞相。

  「損毀了我的名節,虧你還笑得出來。」莊依旬霍地推開他環抱著自己的雙手,到書桌上拿來紙和筆。

  「你做什麼?」

  「草擬結婚證書。」她一陣龍飛鳳舞,兩張一式的證書已經寫好了,遞子他。「咯,在這上頭簽名,並蓋上手印。」

  賀棣桓先是難以置信的瞅著她,復又瞟向紙上的內容——

  結婚證書

  本人因一時貪戀應依旬小姐的美色,情不自禁與她有了肌膚之親,為表示本人之誠意,自即日起將告知諸親友,與應依旬小姐結為連理。

  空口無憑,特立下此據,誓言一生一世對應依旬小姐忠心耿耿,深情不渝,共偕白首。

  立誓人:

  勉強同意人:莊依旬

  中華民國九十一年八月十二日

  「老天?」賀棣桓險險笑岔了氣,這女人連結婚的必要條件都搞不清楚,就想逼婚?「這張結婚證書,我不能簽。」

  「你非簽不可,要知道我是個個性保守、深具中國傳統美德的良家婦女,萬一你始亂終棄,叫我以後怎麼辦?」她擺出誓死如歸的表情,非要他就範。

  「越說越離譜了。」他把她拉到床沿坐下。「不管你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有一件事情必須澄清的是,我愛你並非貪圖你的美色,更非一時的情不自禁。」

  」只是文字嘛,你愛怎麼修改都行,但,婚還是要結的。」就算他是現代柳下惠,也不能光著身子跟她同床共寢呀。

  「要告知請親友?」老天保佑,她千萬別把這張滑天下之大稽的證書印在喜帖上,否則他寧可一頭撞死。

  「不必。」莊依旬把大腿借給他當桌子,要他別再推三阻四,趕快簽字。「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了。」

  「不怕我將來變卦?」賀棣桓握著那管原子筆,玩過來玩過去,就是不肯乾乾脆脆把名字填上去。

  她一臉嚴肅的搖搖頭,牽著他的手,在空格上下賀棣桓三個字,才陰險的笑著說:「除非你想在全國各大報紙的頭版,連續三天看到這張證書的全文內容。」

  「什麼?」他急著想搶回那兩張紙,但她已逃開,把紙張整整齊齊的折疊好,放入皮包內。

  」你過來。」他低沉著嗓音命令她。

  「大丈夫一言九鼎,莫非你——」

  「我說過來。」他忽地起身,猿臂一攬,將她抓起重重擲上床。「既然你已經定了我的罪,我是否該完成犯罪事實?」

  「什麼意思?」她的腦筋突然打結。

  賀棣桓以一記深吻解開她所有的迷惑。那索求來得如此銳猛而飢渴,猶似要一口將她生吞活剝,永生永世納為懷抱中的禁育,任他予取於求。

  莊依旬給曲在他健碩的胸膛中,羞澀地承迎著他。說來慚愧,她這個傳統保守的良家奇女子,期待這一刻,竟已期待了好久。

  是的,她是存心通婚的,像他這麼難得的好男人,她怎可輕易錯過。

  當他進入她的身體,那因撕裂而產生的劇痛從下腹傳至腦門時,她便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兩性交歡是這麼美好又吸動人心,莫怪乎許多女子寧可成為愛情的奴隸,也不肯離開那最初的男人。

  賀棣桓汗流扶背地從她身上滑至一旁,莊依旬在激越的喘息中,窺見一抹滿足的笑靨,深深地鐫刻在他彎起的唇角。

  兩人靜靜地擁躺了十幾分鐘後,她不免擔憂的說:「你媽媽一定要以為我是個放蕩沒有教養的女孩。」

  「害怕?」他側著身子,雙眼驚艷地望著她激情過後,如出水芙蓉般美麗的容顏。

  「當然,她畢竟是我未來的婆婆。」

  「不是未來,是現在,忘了你已經把自己簽給了我。」他托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嵌進懷裡,再次盡情地愛個夠。

  莊依旬再次迷失了,她無心抵抗他,甚至希望這一切能綿延恆久直到海枯石爛。

  太陽不知何時落至山的那一邊,絢麗的彩霞染紅了半個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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