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來不及起身,他的手已按住她露在迷你裙外的膝蓋。
」你玩得還不夠嗎?」截至目前為止,她還是不相信他是認真的。
「我給你的印象就那麼惡劣?」天地良心,他可從沒存心玩弄任何人.更別說是他心儀的女子。
「不是,是我覺得我沒資格讓你真心對待。」天,這句話實在謙虛過頭,大違反她的本性了,有必要再補充說明一下,「我是說……」
「我們走吧。」
「那你的工作呢?」
「黑狗可以接手。」
她原以為他要帶她到別的地方去,沒想到竟擁著她滑入舞池,用最煽情的舞姿取悅她。
這傢伙和白天在公司日理萬機、道貌岸然的指揮下屬處理業務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莊依旬跟隨著他的舞步,緩緩地把心魂交了出去。慘了,她就快把持不住了,怎麼辦?
第七章
莊依旬要求賀棣桓讓她在巷子口下車,以免送到大門被她媽媽撞見了,開始急著要找媒婆說親。
步入半浴在墨色、半浴在股隴燈影裡的長巷,寒意漸濃,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嘯。
「嘿!」他在背後叫住她,「把這個披上。」
是他的襯衫。她抬頭望向他,見他僅著一件無袖的汗衫,兩條結實的臂膀充滿力與美,讓它們緊緊摟住,想必是件再美妙不過的事。
唉唉唉,又胡思亂想了,真要不得。
「明天再還你。」披上襯衫果然覺得溫暖多了。
「行。」賀像桓靜靜的凝視了她一會兒,「好好睡,別太想我。」
自大狂,真該敲他一記五斤捶。
「放心好了,我睡夢中自有比你還狂野的偶像。」話聲甫落,他忽地抓住她的長髮,令她整個頭不得不往後仰,昂承的嫣容正好讓他恣意欲吻個夠。
小巷裡極靜極靜,莊依旬甚至聽得見彼此的心熱烈而激越的撞擊。
他的吻從她的櫻唇移往領口,來到頸窩處,直探她的胸口,握住她腰身的手勁道更猛了。
她被父母逼得過於老成的心境,在瞬間給激活了過來。這男人是她的英雄,也可能是她的心魔,她且喜且懼,把臉埋入他壯闊的胸膛,嬌喘不已。
那一夜,莊依旬躺在床上久久不能人眠。一閉起雙眼,腦海中滿盈的全是賀核桓的身影和似笑非笑的眉目鼻口,伴隨著心靈底處的欲。望,那股對他的飢渴竟排山倒海而來。
這火辣的片段,不停地播放著,全然佔據了她的心田。僅僅一夜,她居然就棄械投降了,真是不可思議。
拉開被子,發現純絲睡衣全濕透了,她到浴室裡擰一條毛巾擦拭。
站在洗手台前,前方的鏡子裡現出一張美麗、潮紅、羞澀難禁的臉龐。駭然地伸手撫向水頰,頰間恍似仍殘留著他熱吻過後的餘韻。
著魔了,她。
胡亂抹了下臉,她歪回床上,腦中依然百緒雜陳,一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
「旬旬啊,都十點半了,朱嫂做了你愛吃的鍋貼,你怎麼……」葉亞查一路叨叨絮絮地上樓來,推開房門見莊依旬還賴在床上,不自覺地把音量提高,邊說邊掀開被窩,想將她拉起。「哎呀!怎麼發燒了?」
「別吵,讓我再睡一會兒。」撥開母親的手,她懶洋洋的翻了一個身,繼續她狂野的夢境。
「還睡?」葉亞營再摸摸她額頭,確定她真的是發著高燒。「你生病了呀,旬旬,快起來,媽媽帶你去看醫師。」
「我沒病,我只是困。」
「來來來!」她擰來一條冰冷的毛巾,住她額頭敷上去。
「啊!」被濕毛巾一蓋,莊依旬好好的一場美夢,頓時灰飛煙滅。她赫然坐起身,失散的三魂七魄登時全數回歸本尊。
「現在覺得怎麼樣?」瞧著她兩個熊貓似的黑眼圈,葉亞直心疼極了。
「不怎麼樣!媽,你真討厭。」拿開冷毛巾,她一翩身又埋進枕頭裡。
葉亞警看見床邊一件男人的襯衫,詫異地問:「你昨晚和賀核桓出去啦?」
「晤。」莊依旬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頭連抬一下都沒有。
葉亞茗卻是一陣暗喜。「你們去吃飯?」
「噎。」媽媽越是好奇,她越是不肯多透露兩句。
聽朱嫂說,她快午夜了才人門,吃一頓飯不可能吃那麼久吧?
「然後呢?去看電影了?」
「沒有。」
「喝咖啡?」
「沒有。」
「那是——」
「媽,我還想再睡一會兒,你先出去好嗎?」想知道什麼不直說,盡在那兒旁敲側擊,她偏不告訴她。
「呢,好好,我出去,你、你睡哦。」葉亞直欲言又止地快快往外走去,心裡邊揣測著莊依旬昨晚的行蹤,為何累成這樣?
她該不會和賀探桓……呃,她會不會已經……唉!急死人了。
聽見房門輕輕合上的聲音,莊依旬確定母親已經走了,這才安安心心的再補個眠。待一覺醒來時,表已過了中餐的時間。
多麼頹廢。
搖著千斤重的腦袋瓜,她昏昏沉沉的到盥洗室梳洗一番,回到床上,詫見床沿擺了一包不知什麼東東。
打開來瞧瞧,這是……保險套?!
旁邊尚有一張字條,寫著——
雖然我們很急於抱孫子,但在你和棣桓結婚以前,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這是什麼跟什麼嘛!真是敗給爸媽了。
莊依旬百無聊賴的枯坐在床上,望著那一打保險套興歎。
她和賀棣桓倘使到了那麼一天,她該如何將這個東西交給他,叫他非用不可呢?
自嘲又羞赧地,她捂著臉,禁不住笑了起來,而且一笑不可收拾,越笑越大聲。
如果不是朱嫂來叫她吃飯,她一定還會那樣傻傻的,像中了邪一樣的笑個不停。
「從來沒見你這樣開心過。」向來不多話的朱嫂來到她身旁,楞楞地望著她。「是賀先生?」
她咬著下唇點點頭,「昨晚他親了我。」
「真的?!」朱嫂給她一個特大號的擁抱,鼓勵她,「要好好把握,賀先生是個難得的人才,而且夠俊,將來生活一輩子,看了也不膩。」
「是這樣嗎?」這種說法很容易得罪人喲。
***
過完兩天的周休假期,賀棣桓連一通電話也沒有,害她白白的魂不守舍數十個小時,真虧。
禮拜—一早,莊依旬在前往公司的路上一再告誡自己,絕對不要給他好臉色看,絕對不要再讓他有機可乘,別以為「把」她有那麼容易。
然而,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做得比她更絕,非但絕口不提北非那檔子事,而且人前人後完全一副船過水無痕、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
他照樣勤奮工作,身兼法務和行銷兩部門要職的他,比以前更賣力,天天早到晚走。林經理說,他現在總是公司裡最後一個關燈的人。
那麼努力?莊依旬既喜且憂,喜的是他企圖心旺盛,憂的是他到底是純為勤能樸拙,或是另有陰謀?
第一個月的檢驗期很快就到了,坦白講,她實在不相信對業務沒任何經驗的他,能有多出色的表現。為了避免過度失望,她盡可能的不去向林經理詢問他的業績,橫豎到了發薪的日子,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到時候,他大概就會省悟自己根本不是這料子,摸著鼻子,好好的回去當他的律師。屆時他倆也才能沒有顧忌的在一起。
她找了很多的理由來強迫自己體諒他忽冷忽熱的態度,畢竟以他的身份地位,要和她這個天之驕女談戀愛,心裡壓力之大,的確非他人所能想像。
一早,會計主管將薪資報表呈上來,她直接就壓在案上,好久不敢打開來看。
「副總,董事長有事找您。」王秘書的聲音才落下,她那久不「親政」的父親已經昂首闊步,笑咪咪的走了進來。
「爸,你今天怎麼有空?」該不會專程來視察她的「政績」吧?
「我是公司的董事長,三不五時也該來走動走動,免得員工們都快不記得我了。」莊達達向王秘書要了一杯咖啡,接著說:「另外我還要宣佈一件重要的事情,特地先來知會你一聲。」
「什麼事?」老爸行事風格和別的中規中矩、按步就班的企業家不太相同,他經常有不按牌理出牌的驚人之舉。瞧他斂起輕鬆的笑容,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肅穆,莊依旬心底不禁一陣忐忑。
希望老爸別又出什麼難題給她,最近她已經夠煩的了。
」我想對公司人事做一點變動。」莊達達做了一個要她稍安勿躁,靜靜聽他把話說完的手勢。「美國分公司那邊的副總也懸缺很久了,該找個人去遞補,避免再發生類似上比亞那樣的事件。」
「爸爸打算派誰去接掌?」
「劉特助。」
晤,還好,是她預定名單內的人選。
「那劉特助的暇位由誰來接任呢?」劉特助是董事長特別助理,在公司的位階和她這個副總不相上下,只不過她是公司的接班人,因此劉特助的身份就比較像是佐國的老臣,凡事盡量由她作主,他則屈居幕僚,兩人合作得倒也頗為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