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探望的時間都沒有?只要你想來。我家大門隨時為你而開,幹嘛講得可憐兮兮的?」
「只怕你肯,你『那口子』不肯。」
「『那口子』是誰?」
「一定要我說嗎?告訴你,我的馬路消息可是很靈通的哦!」亞築機靈的說。
「好啦,好啦,真服了你,誰不知你楊亞築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一定有事,對不對?」季凡已知亞築必是有事相求。
「你真聰明!先停好車。咱們上樓關起房門慢慢研究、研究。」亞築暖昧的看著季凡。
「好呀,你等我!」季凡重新發動車子,「咻」的往停車場去停車。
不一會的工夫,兩人已一前一後的上樓了。
亞築對季凡的「小窩」並不陌生,因為她是這裡的常客。前陣子,她走這裡比走廚房來得勤,最近是因為蹦出了個宋仁諼,讓亞築有好長一段時間未曾再來。
季凡把東西大約整理一下,從小冰箱中拿出一瓶果汁,丟給坐在墊子上的亞築。
「嗨,接著。」瓶子在空中形成一條弧度優美的拋物線。
亞築身手敏捷的接過由空中掉下的物體。
「喂,小季姑娘,怎麼我才一個多月沒來,這裡就多了股味道?」
「什麼味道?你的『楊騷』味呀!」季凡很帥氣的打開拉環。
「不是。」亞築也「嘎吱」的一聲拉開拉環。
「那是什麼?」季凡喝了一大口飲料。
「男人的味道!」亞築側著頭說:「對!就是男人的味道,而且……」亞築很神秘的看了她一眼。
「而且什麼?你就會鬼扯。」季凡白了一眼坐在亦旁的亞築。
「而且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你戀愛了!」
亞築話一出口,又被丟了一個白眼。
「戀愛中的女人特別漂亮,而且心情總是特別好,見到人總不住的咧嘴微笑。喏,你看,就是這樣。」說完,便做了個很誇大的假微笑。
「你呀,體內沒有一個細胞是正經的,成天胡扯瞎掰。」季凡被亞築搞得又好氣義好笑。
「誰說我胡扯?」亞築抗議,「我楊某人的第六感是准的,我預言的事不都一一實現?」
「那只是巧合,不叫准。」
「怎麼這麼說呢?你看,上次我說商念祖對你有意思,你不是死不承認嗎?結果呢?最近我老看見你和他泡在一起,昨天還在某茶館看見你們倆挺親熱的共進晚餐呢!」
季凡無言以對,因為事實勝手雄辯。都給她撞見了,再解釋也是白費。
「沒話說了吧?所以我說我的第六感是很準的。」亞築得意洋洋。
「我說那只是巧合。」
「算了,巧合也好,不是巧合也好,」亞築坐直身子靠近她,「你們到什麼程度了?」
「神經,難道這也得向你報備?」
「當然,不然我怎麼當你的顧問?」
「顧問?誰要你當顧問?我看我當你的顧問還差不多!對了,聽說宋仁諼追你追得很勤哦!」季凡一下將話題轉向亞築的身上。
「誰說的,他只是我小哥,別忘了。」
「奇怪,宋仁諼人還不錯,為什麼你總是給人家難堪?聽念祖說,他以前在學校風頭很健,夠酷、夠帥,身高、體格樣樣都搶眼;還有,他還是他們學校籃球隊的主將,很多女生都主動倒追他,你還那麼不識相的不知珍惜,你真壞。」
「什麼我壞?他那些光榮歷史都是過去式了,而且我早就知道,我才不希罕呢!」亞築不屑的打開放在桌上的餅乾。
「真的嗎?真的不希罕?好,我告訴你一件秘密。」季凡很神秘的看著心不甘情不願的亞築。
「什麼秘密?你要嫁人啦?」亞築糗她。
「才不是,我要嫁人怎麼會是秘密!」
「那到底是什麼?」亞築其實很想知道,卻裝出一臉的不在乎。
「有一天晚上我和念祖去吃飯,我們在飯館裡看見了一個人,你猜我們看見誰?」
「誰?我哪知道?」亞築只是不住的吃著餅乾。
「那人跟你有密切關係,你一定猜得到,而且最近你還和他走得很近。」季凡一邊提示,一邊接過她手中的餅乾,自己跟著吃起來。
讓季凡這麼一說,她體內好奇的細胞都忍不住跳動起來。
「我跟他走得很近?」亞築努力的思考。
「對!」
「女人還是男人?」
「男人。」
「我知道了,宋仁諼。」
「聰明!我看見他帶著一個很嬌艷的女人。她有讓男人看了都會情不自禁的靠過去,女人見了嫉妒不已的惹火身材,你的仁諼小哥跟她可親熱呢!」季凡說得十分陶醉,眼中不時閃著無比愛慕的光芒,看得亞築無名火冒三丈。
可惡的宋仁諼!哼,你完了。亞築在心中狠狠的咒罵。
「那又怎樣。反正那是他的自由。」亞築口是心
非,卻也酸味極重。
「哇,你不怕他跟別人跑了?」季凡繼續以刺探的口吻問。
「我不在乎。」亞築不屑的說,但她的心底卻是怒
火直冒。
「生氣啦?」季凡忍住笑。
「誰生氣?我說我不在乎。」亞築大口大口的咬著
餅乾,那「卡、卡、卡」的,聲音,正式她心頭的恨。
「真的嗎?」季凡又瞄了她一眼,即忍不住的哈哈
大笑,「告訴你,剛剛那些都是我自已編的。」
亞築看著笑倒在床上的季凡,生氣的大罵:「好哇!你騙我,看我怎麼修理你!」
接著便追打著季凡。一陣追、趕、跑、跳後,兩人終於筋疲力竭的倒在皺巴巴的床單上。
「季凡,你真的喜歡念祖嗎?你不怕像恬恬那樣被拋棄嗎?」亞築若有所思的看著天花板。
「怕呀,但那是以前,現在不怕了。感情真的很奇妙,當你怕它怕得要命時,愛神的箭偏偏故意射中你,愛作怪的邱比特就是要我去嘗試看看,歧出我夜怕,但他那麼誠懇、那麼用心,使我深深被感動,而
且,你記不記得莎上比亞說過一句話?」季凡停頓了一會兒。
「什麼話?」
「愛情是生長在絕崖邊緣上的花朵,想要採摘它。必須要有勇氣。」
「勇氣?」
「對!勇氣。如果你覺得他值得你珍惜擁有,何不放寬心胸去接受呢?」
「我知道了。」亞築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梳妝台前拿起梳子梳了梳頭髮,又說:「其實我今天來並不是要跟你討論『感情』的。我來,是想告訴你。下個月十號我在文化中心有場小朋友的演奏會,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那麼客氣。」季凡也跟著走到她身邊。
「幫忙招待貴賓呀!還有,想請你助陣,咱們再來合奏一曲;那年我們在繫上音樂會彈的那前雙鋼琴演奏。你覺得怎麼樣?」
「那有什麼問題?既然是我的好朋友。我當然一定赴湯蹈火。」季凡拍了拍她的肩膀,可是亞築仍悶悶不樂。
「聽了你剛剛那番話.讓我有許多感慨。」啞築從沒如此憂心忡忡過。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季凡看她眼神不對。
「沒有。」亞築搖搖頭。
「一定有,你騙我。」季凡看著她。
亞築仍搖搖頭,此時她腦中浮現仁諼的影子。他總是極力的討好她,在她面前他總是很有耐心,而自己卻給他N個難題,不停的讓他難堪,叫他抱一大堆零食,拉著他上銜,看著他出糗她就很樂,回頭想想,自已真的是很「變態」,難怪以前大家都稱她為女暴君。
季凡像是看穿她的心,低聲說:「你在想宋仁諼?」
「沒有。」亞築否認。
「算了!你不說我也不強迫你,只要你想說.你自然會告訴我。」
亞築從桌上拿起自己的背包及鑰匙,淡淡的說:「我想回家了。」
「怎麼突然要走?現在才八點多呢!」季凡見她拿起包包便覺奇怪。」
「我要回家思考你剛剛所說的話。」亞築認真肯定的表情,讓季凡嚇了一跳。
「好吧!」
送她下樓,一路她都很沉默,總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直到她停車的地方。
「對了,我改滅拿琴譜給你。」亞築回頭對季凡說。
「好,但不要太久,給我一些時間練習。」
「沒問題。」亞築露出笑臉。
「小心點!」季凡看著她發動引擎。
亞築點點頭說:「我會的,BYE!你上樓吧!」
「BYE!」季凡揮揮手。
亞築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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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築一路心不在焉的駕著車,她一直在想季凡所說的話。
愛情是生長在絕崖邊緣上的花朵,想要採摘它,必須要有勇氣。
勇氣,這大概是她所缺少的,也是她為何給仁諼那麼多釘子碰的原因。想想,自己真的是有些殘忍。
回到家之後,家裡一個人都沒有,老媽和老爹去舅媽家了,本來人口簡單的家更顯得冷清。她拿起話筒撥了七個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後,彼端傳來仁諼低沉而富磁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