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比畫了個大小,然後用施予他大恩大德的口氣鄭重的告訴邵群。「就只收你一千,你說好不好?」
「不好。」他一口回絕。
「為什麼?」冬寧凶巴巴的問他,她已經只賺工錢了耶!
「因為,我不想拿我的錢讓你去養小白臉。」他不給她面子的直言不諱。
「喝!看我的佛山無影腳。」冬寧一腳給他踹過去,踹上邵群的屁股,並且單手叉腰,右手的食指豎起,警告邵群道:「不許你說何毅是小白臉。」
「他吃的、喝的、住的、用的,全都靠你供養,這不是小白臉是什麼」他真的很不屑她的男朋友。
「這叫做上進。搞清楚點,何毅從來沒開口跟我要過什麼。」她連忙義正辭嚴的替何毅解釋。
「對啊!因為,在他還沒開口之前,你早就替他準備好了一切,他哪還需要再開口啊?」對何毅,邵群根本就是嗤之以鼻。
「不許你這麼說何毅,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沒有半個親人,從他離開育幼院,他就開始自力更生,他一直都比別人來得努力,而且他也從來不靠任何人。」她非常激動的為何毅辯解。
是嗎?那他怎麼就這麼的靠你呢?邵群在心裡反駁。
「你在想什麼?」冬寧是何等的聰明,一眼就瞧出邵群心裡滿滿的不以為然。
「算了,別理我,反正那個何毅是好是壞,根本就與我無關。」他才懶得理那個遠在天邊的男人,他只對眼前這位冬寧小姐有莫大的興趣,嘿嘿!「這幾天看你精神很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啊?」他三八兮兮的靠近冬寧。
「好事!哪有?」冬寧不理會邵群,一屁股坐下,守在電視機前,拿著遙控器,四處轉台找節目看。
「沒有嗎?」邵群挨著冬寧身邊坐下,關心的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艷遇?」他小心試探,想從她口中套出她對那位「方先生」--也就是他自己,有什麼看法。
艷遇!
「拜託!我整天都待在家裡,根本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除了整天面對你,我會有什麼艷遇?!」她跟邵群儼然已成為哥兒們了,而哥兒們在一起是絕對不可能擦出什麼愛情火花來的。
邵群仍不放棄,緊迫不捨的試探著冬寧,「比如說……你的0204啊!總會有人打電話給你吧?」他再用力的暗示。
「0204!」冬寧兩個眼珠子立刻膛得好大,一臉的驚駭表情。「拜託!那些會打電話來的人都是慾求不滿的變態男耶!我對他們-一哎喲!想到就可怕,怎麼可能還會有艷遇嘛?」冬寧搓揉著手臂,一副受不了的見鬼樣。
慾求不滿!
變態!
而更可怕的是,這些字眼竟然跟他畫上等號!
「等等,」邵群拉著冬寧的手追問;「難道就沒有一、兩個比較特別的嗎?」那天,他與她在電話中交歡……事後,他雖沒讓冬寧知道他就是那位「方先生」,免得冬寧看到他尷尬,但說真的,那一次他的感覺還不錯,他一直以為冬寧也是;沒想到,她竟然把他當成變態男中的一個!
「特別的嗎?」冬寧想了想,最後還是直搖頭。「沒有特別的,他們打電話來就是要脫我衣服。咦!說到這,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奇怪的男人。」
「奇怪的男人!」唉!那一定不是在說他,邵群覺得很沒趣,又躺回沙發上陪冬寧看電視。
「他說他姓方耶!」冬寧倏地想起了那個怪人。
「姓方!」邵群大叫,連忙端正坐好,面對著冬寧直勾勾的看著她。她她她……口中的那個怪人,不會是他吧?!
「嗯!而且還是前天打來的。」冬寧又加了一條線索。
「前天!」那就是在說他了嘛!
「對,他前前後後打了三次。」這是冬寧記憶。
邵群點點頭。
嗯!兩次是他,另一次則是那個真正的方變態--就是被他怒氣沖沖切斷通話的那一個。
「可是,你說很他奇怪,為什麼?」邵群非常疑惑,他向來為人方正,怎麼可能跟「奇怪」那樣的字眼畫上等號?
「可是,他真的很奇怪啊!在電話裡,我順應他的要求,解除他的寂寞……但冬寧還沒說完,邵群馬上打斷她的話語。
「他哪有跟你講他寂寞難耐?」邵群大聲抗議,冬寧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按個罪名給他。「先生,你也行行好,行嗎?會打0204這種電話的人,不是寂寞難耐是什麼?」這種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或許……或許,他覺得好玩啊!」天老爺,他詞窮了,只能想到這個笨拙的答案。
「拿一分鐘二十塊的電話費來玩,呵呵!他的頭殼壞去了啊?」冬寧根本就不信有人會這麼糟蹋錢的。
「唉!他頭殼有沒有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覺得他奇怪?」邵群覺得這才是重點。
冬寧偏了頭,想了想,最後給他一個令他滿意的答案。「因為,在對話過程中,他不斷的問我:『你真的這麼做!』還罵我一個女孩子家,又沒嫁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去握男人的那裡,而且還搓揉它!」她想到就有氣。
「本來就是嘛!你也不想想看,你是個還沒出嫁的女孩子耶!怎麼可以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逮到了大好機會,邵群又開始訓話了。
「喂!先生,」冬寧大力的拍了拍邵群的肩膀。「你怎麼跟那位『方先生』一樣沒搞懂狀況啊?我跟他是在講電話耶!在電話裡我們是『動口不動手』的好嗎?我是光『操』不『練』OK?」她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說。
「但是,女孩子在電話裡講那個……也很怪啊!」他不禁為自己叫屈。
「假造學。」冬寧啐了聲,一臉不屑的神色。
「你說什麼?」
「我說你跟前天那個方先生一樣假道學啦!表面主義正辭嚴,的訓我,最後,還不是又打電話來騷擾我。」她愈說愈小聲。
「然後呢?」邵群裝傻。
「然後就做了啊!所以,我才說他假道學嘛!」冬寧皺起臉,鼻子還哼了兩聲,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他在上一通電話中,還直訓我這個不可以、那個不行的;可下一通就撕去了假面具,還『嗯嗯啊啊』的叫得很大聲。」
他大叫:「我嗯嗯啊啊的叫得很大聲!」
「不是你,是那個方先生。」冬寧瞪了邵群一眼,又打了他一下肩胛。「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的在聽我說話?」
「有、有。」他真的是很認真的在聽,所以才會為自己的名聲反駁,「你說那個方先生『嗯嗯啊啊』的叫得很大聲嘛!是不是?」
「對咩!而且他的功夫好像很不錯喔!」害她心中的小鹿差點跳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邵群情不自禁抬頭挺胸,十分的驕傲。
「因為光聽他的聲音,我竟然有感覺耶!」
「真的嗎……」這下子邵群的驕傲更高漲了。
「還有呢?」他連忙追問。
「還有就是他的聲音低沉,在說挑逗的話的時候,給人一種心癢癢的感覺。」她繼續訴說自己的真實感覺。
「然後呢?」他急切的問。
「然後……聽他說話好像人滿斯文的,不像別的男人,電話一接通就說那些噁心吧拉的下流話。」她分析著。
「真的呵!」邵群覺得自己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在不知不覺中,他的下巴漸漸的高昂,彷彿一隻驕傲的孔雀。
冬寧狐疑地看著他。「奇怪?我又不是在誇獎你,你幹嘛擺出這麼驕傲的樣子?」
「那是因為……」他想了一下。「我為這世界上還有這種正直的男人而感到無比的驕傲,他一定是我們男人中的一股清流。」他忍不住稱讚自己。
「神經病。」冬寧啐了一聲。「他若是清流就不會打0204了,而且,若要說清流那也該是像何毅那種奮發向上的人。」冬寧三句話不離何毅。
邵群聽了就煩。「我回房洗澡去了。」他轉身就想走。
「等等。」冬寧拉住地的衣擺,不讓他走。
邵群將身子轉回來,問道:「有何貴幹?」
「你可不可以……把這個月的薪水先給我?」她囁嚅的問。
「我們不是算日薪的嗎?」怎麼冬寧會跟他拿月薪?
「對啦!本來是這樣沒錯,但是,我想明天把這個月的薪水匯給何毅,湊個整數,他用錢才方便嘛!」她不太敢大聲的說。
「何毅、何毅,你眼裡除了何毅就沒有別人了。」邵群口氣酸酸的,十分吃味。
冬寧皺眉,「很奇怪哩!你今天是跟我犯沖還是存心跟何毅過不去啊?怎麼講話老是夾槍帶棍的損人呢?你若是不想預支薪水給我,你就說一聲嘛!」
「好!那我告訴你,我就是不爽預支薪水給你。」邵群給她一個讓她恨得牙癢癢的答案。
冬寧氣得差點沒跟他掀桌子打架。
他倆四日相瞪,恨不得海扁對方一頓;這可是他們自認識以來,頭一回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