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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關靜

  心寧哼了哼,撇撇嘴說:「你以為我愛問喔?我只是好奇,你—個大男人怎麼每天都這麼閒,都不用上班,莫非你是無業遊民咧?」

  她故意貶低他的身價。

  「你管我。」他卻沒有中汁。

  「我才懶得管你哩!我只是在乎你什麼時候走?」她橫了他一 眼,心中十分不恥像他這樣耍無賴似的,不但賴在她家裡不肯走,還白吃白住加白睡。

  不管!她今天一定要把他丟出去,逼他滾蛋。

  「你哪時候走?」她毫不留情面的問。

  「走?我為什麼要走?」他故作不懂,閒閒的又往客廳晃過去。

  心寧跟在他後頭,隨著他轉來轉去。「你不會忘了我只欠你一天半的時間吧?」

  「記得!」

  「那你不會連時間都不會算吧?」她試著提醒他。

  「我會算啊!」他又點點頭。

  「那你就應該知道,今天中午十二點時你就該滾了耶!而不是老賴在我家不走。」心寧愈講愈大聲,到最後,她幾乎是用吼的。

  「凶巴巴!」他小聲的嘀咕。

  「我聽到了喲!」她氣呼呼的轉到他的前面,一根食指豎起,直指霄斯的彝尖。很不給地面子的命令他滾。

  而雷斯非但沒滾,反倒伸出手。包住她指著他鼻尖的手指頭,向她表白,「我愛你。」

  心寧的眼珠子倏地瞪大,嘴巴變成O型,臉上的表情完至沒有欣喜,倒像是被鬼打到一樣,寫滿了驚駭。

  「你不相信我?」他誠心的問。

  她還是瞪著眼睛,像在看妖怪—樣的看著他。

  「好吧!你要我怎麼證明?」雷斯決定訴諸行動。

  怎麼證明?

  神經!她才不要他證明,因為,她一點也不希罕他愛她。

  「難道你非得要我拿出真心,你才相信我嗎?」霄斯又再一次確認。

  心寧聽了,差點沒嚇得暈倒。

  老天啊!他竟然連這種嚶,凸叭啦的話都拿出來講了?nbsp; ?br />
  心寧的小臉愈皺愈像苦瓜。

  「你還是不肯相信我?還是你執意要我證明,是吧?好吧!我……就如你所願。」他毅然決然的說。

  拜託!他在說蝦米碗糕啊?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所希望的是什麼,他要怎麼如她所願?

  等等!他在幹嘛?心寧的腦中突然一片空白。

  他為什麼拿著刀子?還脫了衣服?

  心寧嚇得久久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雷斯一刀子劃在他的身上,並從他皮肉綻開的血肉之軀裡掏出一蛇「鬼東東」!

  他踩著歪歪斜斜的腳步,移向她的方向。

  心寧張大了嘴想尖叫,但……她叫不出來,現在,她才終於知道,當人類遇到真正驚恐的事情的時候,喉嚨是發不出聲音的。

  他……牽起她的手,然後……把那一坨熱熱的「鬼東東」放到她的手上……他全身都是血,臉上卻帶著笑,還邊看著她邊說:「心寧……我……愛你,所以……我把我的……真心……交……給你。」

  說完,他便像是斷了氣似的,倒在心寧的腳邊。

  心寧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他,又看看捧在掌心那一佗他的……

  真心……真心……

  「啊——啊——啊——」

  心寧不停的尖叫,把那顆心臟丟在地上。

  好噁心、好噁心,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它還在跳動呢!

  第八章

  不要嚇我,

  因為我不禁嚇,

  不要騙我,

  因為我承受不住

  我只要你——

  陪在我身旁。

  心寧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嘴裡含著體溫計,額頭上還放了一個冰枕。

  她已經活得這麼慘,此刻,竟然還有人伏在牆面上竊笑不已。

  「看我嚇得驚聲尖叫,真的讓你覺得活得比較快樂,是不是?」她咬牙切齒地問。

  雷斯捶著牆壁,抖動兩肩,最後,他實在是受不了了,就蹲下身,窩在牆角,哈哈大笑不止。

  「王八蛋!這世界上就是有像你這樣的變態,才會開這種低級加下流的玩笑!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很好笑嗎?你……你去死啦!」

  心寧罵到最後,實在是氣不住,於是,一把抓起鄰近的枕頭,使力的往那個可惡的小人方向丟過去。

  但一方面因為枕頭太軟,另一方面是因為她生病,力道變小了,她她她……竟然沒丟中!

  心寧不服氣,開始隨手抓到什麼就丟什麼。

  一下子整個屋子鬧鐘、相框、鏡子、梳子滿天飛,乒乒乓乓的,都快把臥室當成戰場了。

  「嘿嘿嘿!那是我的筆記型電腦,它不屈於你,你不能——」但他的話還沒說完,他的電腦就已經朝他筆直的飛了過來。

  雷斯倏地跳開身子閃過。

  「乓——」的一聲,他的電腦……就毀了。

  雷斯甚至還來不及為他心愛的筆記電腦哀悼,他又看到心寧抓起了一把剪刀。

  天咧!她房間裡的凶器怎麼這麼多咧?

  而且,她不是病了嗎?一個病人竟然還會這麼有元氣,活像是個神力女超人似的。

  「嘿嘿!不要鬧了。」他一個箭步奔到她的床前,奪去她手中的剪刀。「小心傷了你自己。」

  「你滾開,不要爬上我的床。」心寧氣得拿手去推他,可她手一提……她竟看到了鮮肉!

  該死的!她床邊還放著那團噁心叭啦的『假真心』!心寧都快被他給氣哭了。

  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紅紅的眼眶,不禁大叫:「不會吧?都已經過了三個鐘頭了,你還會被這個豬心給嚇到?」

  「那很恐怖耶!」它不只熱熱的,還沾著血,而且……而且她還記得它在她手中跳動的那種感覺。

  嗚嗚嗚……

  心寧哭喪著臉,不僅自己為什麼會變得這麼脆弱?以前,她絕對不會被一顆豬心給嚇得魂飛魄散,而且,還遲遲回不了神。

  「你這次真的是做得太過分了。」她擤擤鼻子,驚恐的感覺依舊盤旋在她心中,久久不散。

  「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他自知無理的小聲辯解。

  「這樣一點都不好笑。」她恨恨的說。

  「我知道。」他真的知道,只是,要當他的女人,她遲早得習慣稍早那樣的驚悚畫面,而且,不是做假的那一種。

  他是薩了尼亞王室的後裔,他在五歲那年就遭人綁架,那樣的經驗對一個只有五歲的小孩而言,絕不會是個快樂的經驗,但當他安全的回到家裡,當母親全身打顫地抱著他痛哭時,他才明白,原來自己並不是最恐懼的那一個。

  , 那些關心他、愛他,不知道他是生是死的至親們,他們才必須終日生活在痛苦的煎熬裡。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將近三十年的時間,他一直學著讓自己看淡個人生死,以遊戲人間的態度去面對他必須承受的一切。

  但他知道,光他自己一個人明白這一點是沒有用的,他必須讓那些愛他的人,也明白他隨時都有離開他們的可能性,他甚至希望當那天來臨時,他的至親好友可以不要那麼悲傷。

  為此,從十歲那年開始,他就不斷的挑戰所有具有高危險性的事物。

  他利用每一年休假的時間,玩盡各種高危險性質的娛樂,他不是在向死神挑戰,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勇敢的面對死亡,甚至讓他的親人、朋友習慣他的死亡。

  或許,他與心寧相識的時間還不長,而他們之間的相處總是在打打鬧鬧中度過,心寧可能還不懂他的心,但他己悄悄決定要她當他的女人,他希望心寧嫁給他之後,不僅能愛他,他還要她……變得堅強,以便適應有一天,他若是真的遭逢意外,必須與她天人永隔時,她依舊能過得很好。

  或許,他用這種方法讓她適應他隨時隨地有被暗殺的可能,並不是最好的辦法,但卻是他能想到不讓她擔心,又能漸漸適應的唯一方法。

  「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心寧不懂他的神色為何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他總是嘰嘰喳喳的在她耳朵旁邊講話,心寧突然有點不習慣他的安靜,她睨了他一眼,小心地觀察他是不是又想使壞?

  「你在想什麼?」她很凶的問,想以氣勢取勝。

  「想你怎麼那麼脆弱?」他老實說。

  「我哪有脆弱?」她立刻大聲抗議。

  「你看到那顆豬心的時候暈倒了。」他說出他心中的隱憂。

  「我以為那是你的心,我……我當然會暈倒啊!」她什麼都沒有多想的,脫口就說出心中的話語。

  「你還發燒。」他又指出她脆弱的地方。

  「我每次一緊張就會發燒。」她也不甘示弱的為自己辯白。

  「所以,你是在緊張我?」他又笑得極為噯昧而討人厭了。

  心寧最最討厭他這個表情了,活像是她愛慘了他,沒有他不行一樣。

  「你瘋了咧!我又不是吃飽飯閒閒沒事做,幹嘛關心你這個混蛋?」

  她愈看他愈生氣,忍不住伸手去推他。

  「你走開啦!」她想要下床。

  「你要去哪?」他有點著急的問。

  「上班。」她言簡意賅的說。

  「現在都已經快五點了,你去上什麼班?」他想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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