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吉雅為布喬治感到難過,她準備等她的視力好到外出沒有問題後,就要去探望他。
突然,包莉娜跑了過來,自從宴會後她都沒來過羅家,今天她會跑來,羅吉雅感到有點奇怪。她一看到羅吉雅,立刻叫著,「吉雅,有一件事好奇怪,我感覺吉爾好像是遇到了什麼事。」
「喔!是嗎?」羅吉雅不太感興趣的問,她不喜歡包莉娜太注意柏吉爾。
包莉娜可不管她的反應怎樣,她把自己的疑問說出來,「我剛剛看到吉爾騎馬經過我家,正要回他家去,我立刻進屋裡將烤好的蛋糕拿出來,想拿去送他,誰知我還沒走到他家門口,他又要出門了,而且我明明看到他是一個人經過我家,怎麼要再出去時會變成三個人?你說這事奇怪不奇怪?」
包莉娜雖明知自己爭不過羅吉雅,但又不甘心放棄,她每天都會留意柏吉爾的行蹤,有事沒事總會要籍故接近他,冀望能化不可能為可能。
包莉娜的話引起羅吉雅的興趣,她警覺的問:「那另外兩個人你以前有看過嗎?」
「沒有,而且吉爾好像也不認識他們的樣子,那兩個人的馬騎在他的兩邊,衣服裡好像藏有什麼東西。」包莉娜回想著說,「那兩個人對吉爾不太友善,他不過才和我說句話,就被他們喝住了,他們不准他和我說話。」
這事愈聽愈可疑,羅吉雅又問:「吉爾對你說了什麼話?」
「他的話很莫名其妙。」包莉娜不滿的說。
「到底是什麼話?」羅吉雅急了。
「他說:『布喬治說你烤的蛋糕很好吃,替我謝謝吉雅。』蛋糕明明是我烤的,他為什麼要說謝謝你呢?而且布喬治也沒吃過我的蛋糕,怎麼知道好不好吃?」包莉娜既不明白也不滿的說。
羅吉雅一聽柏吉爾說的話,立刻就懂了,他提到布喬治,就是在暗示自己的處境將會和布喬治一樣,那兩個在他旁邊的人,就像是當初挾持布喬治的杜巴德和秦約克,而謝謝她的目的就是要包莉娜轉告她這件事,並想辦法去救他。
羅吉雅懶得再理包莉娜,也不想跟一個根本就不會懂的人解釋,她急著找傑克,知道這事先不能讓羅亦寬知道,不然花在說服他的時間會延誤救人的時機。
他們在最短的時間,作好出發救人的準備,臨走時要包莉娜轉告羅亦寬,他們去救柏吉爾,請他不要擔心,他們會非常小心的。
包莉娜也想跟他們一起去,但傑克搖著頭,不同意這個提議,他直話直說:「對不起,包小姐,你不能跟我們一起去,帶你去不但沒有幫助,反而會拖累我們,減慢我們的速度,而失去救人的時效。」
看包莉娜滿臉不服氣的表情,傑克問她,「想一想我們可能遭遇到的事,你能忍受得了,並有能力處理嗎?連吉雅小姐我都擔心她不能忍受,更何況是你,你好好的待在這裡,也許我們判斷錯誤,柏先生很快就回來也說不定。」
包莉娜心裡仍不服氣,但傑克既然決定不帶她一起去,她也只能氣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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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吉爾不明白這兩個陌生人,為什麼會等在他的家門前用槍挾持他?他身上既沒很多錢,而遠在英國的大哥也不可能會為了他的生命付贖金,更何況隔了一個大海洋那就更不可能了。
或者他們是為了替那些搶匪報仇?可是也不太像,若只是報仇,當場射死他就可以,又何必這麼麻煩的帶著他呢?
他怎麼想都想不出原因,不禁問他們,「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可是一窮二白兩袖清風的人,自己既沒錢也沒有人會為我出錢,所以不用白費力氣了。」
那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然後左邊的那一個說:「沒有錯,除非你不是來自英國的柏吉爾。」
原來他們認得他,柏吉爾暗暗驚訝,那他們捉他的目的是什麼?他試探的問:「你們為什麼捉我?」
「閉嘴,到時你自然就知道。」他們不客氣的揚著手中的槍,警告的說,「若你再多嘴多舌或想逃,就別怪子彈不長眼睛,出錢的人只說是要活的柏吉爾,可沒說是百分之百活的或百分之五十活的柏吉爾。」
柏吉爾不再問了,從他們的話中他知道,自己的生命暫時沒有危險,現在他惟有等機會,或著祈禱包莉娜能將他的話轉告羅吉雅,而羅吉雅能猜出他的暗示後,帶著傑克來救他。
他們騎過一大片的農牧地,往農牧地盡頭的叢林騎去,好幾次柏吉爾都假裝體力不勝負荷的要求停下來休息。
但那兩個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不斷催著他快點前進,他們只想早點拿到錢,而柏吉爾騎得慢,也就延誤他們拿到錢的時間,他們愈早將人交給對方,就能愈早拿到錢。
後來的路愈來愈崎嶇難走,他們不得不將速度放慢,最後他們來到一大片廢棄的采金礦場,廢棄的礦田上到處散置著一些破敗的挖泥、鏟泥、洗沙和篩淘的工具,到處堆著礦屑堆,樹叢裡夾雜著一些克難房屋和破裂迎風飛舞的帳篷。
從滿地的荒蕪和破敗,可以看出這個地方的繁榮、熱鬧已隨著金礦被開採光而消失了。有些人完成了發財夢,引得更多人投入尋夢的行列,在圓夢的同時,也在大自然的臉上造成了不可彌補的醜陋瘡痍。
現在這裡除了飛禽走獸外,已很少有人類的足跡踏入,柏吉爾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把他帶來這裡?
一直騎在他左邊的人,突然對著空曠的叢林喊著,「喂!你們在哪裡?我們已經把人帶來了。」
他的聲音除了驚起幾隻飛鳥外,沒有引起任何的回應。
右邊的那個人突然對空鳴射,驚起更多的飛鳥,等了一下,仍然沒有人聲的反應,他不滿的問他的同伴,「搞什麼鬼?明明說好在這裡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的,怎麼連半個鬼也沒看到?」
左邊的那一個聳著肩,做出「我也不知道」的表情,跨下馬來,並要柏吉爾也從馬上下來,且立刻拿出繩子將他的手腳綁住。
綁好後,他倚著一棵樹幹,對另一個人說:「在這裡休息一下吧,也許我們早到了也不一定,他們遲早會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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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帶著羅吉雅一路不停的追蹤下去,離開熱鬧的地區後,傑克憑著留在泥沙地上的馬蹄印追蹤,偶爾還能看到柏吉爾留下的記號。傑克很高興曾教過他如何在路上留記號,他運用得很好,讓他們不至於失去追蹤的線索。
羅吉雅跟著傑克,心裡的滋味很複雜,雖然柏吉爾從來沒說過他愛她,但是從他對她的很多舉動上,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
以前她曾刻意避開和許多年輕紳士交往的機會,並不是他們不好,而是父親從小教導她的中國固有觀念,有很多和西方世界的觀念不同,她怕陷得太深後,卻因理念不合而分離,到時既傷人也傷己。但柏吉爾似乎和他們不一樣,他能包容很多和他的國家不一樣的文化和觀念,他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敞開心扉接納他。
她不敢想像,萬一失去柏吉爾日子會是如何的悲慘。
他們已走入柏吉爾剛剛走過的路,正往叢林更深處走去,突然,聽到一聲槍聲,羅吉雅臉上發白,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槍聲!難道他們已搬了吉爾?羅吉雅腦中一片空白,再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傑克安撫自己和羅吉雅受驚嚇的馬,安慰她道:「不要擔心,也許他們只是要嚇走一些野獸。」
他們繼續走,等到可以看到那兩個綁匪的距離時,他們將馬藏在密林中,慢慢接近。羅吉雅隔著樹叢的掩護,注意的看著柏吉爾,發現他除了行動不自由以外,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心裡懸著的大石才安心的落了下來。
她和傑克躲在樹叢中,觀察著附近的地形,並等待機會將柏吉爾救回來。
突然他們看到從另一邊的密林裡出現了三個人,走在中間的那一個,是一身倫敦上流社會的紳士打扮。
羅吉雅不解的想,如此打扮的人怎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他和柏吉爾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實在太怪異了。
而此時柏吉爾也看到那個紳士打扮的人,他脫口叫出,「康尼叔叔。」他驚訝得想要站起來,但隨即跌倒,他忘了自己的腿給綁住了。
柏康尼對身邊的兩個人使個臉色,兩個人立即掏出身上預藏的手槍,毫不留情的射向捉柏吉爾來的那兩個人。
那兩個人正想站起來,什麼話都還沒問出口,就立即遭到射殺,他們兩個疑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明白為什麼會得到這種下場。
柏康尼一副悲天憫人、慈悲為懷的樣子,像個牧師般同情的對那兩個屍體說:「我本來也不想如此對待你們,要怪你們只能怪吉爾,他讓你們知道了我是誰,害我不得不殺你們滅口,以免增加日後的麻煩,我想,天堂路上你們兩個人結伴同行,也不會太無聊!祝你們一路順風直達天堂,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