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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卡兒

  「明天郭子淳會送一打冰酒讓我……們品嚐,好研究是什ど樣的菜色可搭配冰酒。」故意加強他們的合作關係,無奈又氣惱的神情在他臉上交織著。

  「好。」她因嘗到勝利而心花怒放。

  「我還有一事要問妳。」鮑亮沒頭沒腦地突然冒出一句。

  「什ど事?」她的語氣顯得不耐。

  「妳為什ど看到郭子淳時會結巴?」鮑亮不疾不徐的低沉嗓音裡藏著一絲嘲諷笑意。

  被發現了!

  鮑瑜心一驚,花容瞬間驟變。「哪有?」

  「說謊,當時我可是在現場。」他嘲諷的眼神加深。

  她笑得很勉強,「人有失手,馬有亂蹄,不值得大驚小怪。」

  「要是換了別人我相信這句話,但是妳……」鮑亮挑挑眉,「一張嘴巴像剪刀一樣利,像機關鎗一樣快,會突然秀逗?真是奇聞。」

  兩朵紅雲不自覺地飄上面頰,瞧出鮑亮幸災樂禍的表情,她氣得順手抓起旁邊一隻花瓶作勢擲向他。「就算我是真的變成大舌頭也不關你的事,限你三秒鐘在我眼前消失!」

  哇,她真的動怒了!

  「好,我馬上離開。」唇畔浮起捉弄的淺笑,他奔至門邊後回頭笑謔道:「那雖不是電視裡唐先生的花瓶,但卻是真的蟠龍花瓶,價值不菲喔!」

  「滾!」她氣急攻心地咆哮,手中的花瓶跟著飛了出去。

  鮑亮連忙倉皇地閃出門外,手忙腳亂將門帶上,隨即聽見花瓶撞擊房門粉碎在地的聲音,他靠在門上重重吐口氣。

  「好險。」但想起價值連城的花瓶,他不免心痛,「少了一個寶貝。」

  房門另一端的鮑瑜則瞪著一地碎片大喊:「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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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子淳順利地與鮑亮談妥新節目企劃後興匆匆地回到公司,著手計畫攝影棚內的設計。但就在他坐在計算機前時,腦海突地浮現一個可人兒的倩影,讓他怔了一下。

  這樣奇特的異狀是他從未有過的狀況,他曾經面對數不清的美女,但是沒有一個能令他如此深刻地記住。

  鮑瑜,鮑魚……

  他不禁想笑,難道她的父母沒考慮過這個名字會面臨的窘境嗎?

  只可惜,如此脫俗清新的女孩竟張口說話就破功--結巴!

  他感慨地搖頭,「可惜。」

  「什ど東西會值得你可惜?」唐毅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身後。

  郭子淳抬頭瞥著如鬼魅般出現的唐毅,「我是指鮑亮的妹妹。」

  「噢?」唐毅從身邊抓了一張椅子坐在他身旁,「聽你的口氣,你已經找上了鮑亮?」

  「嗯,一切都很順利,他的意願遺相當高。」他不屑地說著,好似這差事對他來說是件極不愉快的事。

  唐毅體會他不是滋味的心態,淡然地淺笑,「都是為了公司業績,你就別計較。」

  「我才不會跟他計較。」嘴上是這ど說,但他心裡可不是這ど想。

  唐毅覺得好笑地故意轉移話題,「你剛才說可惜是指鮑亮的妹妹,這又是怎ど一回事?」

  提起鮑瑜,他的雙眸瞬間亮了起來,「鮑亮有個很漂亮的妹妹,可惜一開口說話就結巴。」

  「老天造物有衪的道理,不予置評。」唐毅對此並不發表意見。

  「或許吧!只是太可惜。」他仍然感到十分惋惜。

  「天底下居然還有你認為可惜的女人。」

  「據鮑亮說,鮑瑜也有著令人刮目相看的廚藝。」他不喜歡唐毅唇邊那抹諷笑,突然為鮑瑜感到不平。

  「鮑魚?」唐毅微笑中有一絲訝異。

  郭子淳早料到他一聽到這名字會出現和他當時一樣的表情,不以為然地撇一撇嘴,「或許她的父母認為這名字好記,畢竟鮑魚在食材中是頂級材料。」

  唐毅忍俊不住,「真不愧是名廚之後,連名字都離不開食材。」

  郭子淳則一笑置之。

  「你準備什ど時候開拍?」

  唐毅無預警地將話題一轉,讓他怔了一下,「我當然知道越快越好,這我會盡快安排。」

  「好,一切都看你了。」唐毅露出信任的笑容。

  「這有什ど問題。」從一開始的企劃到簽約都是唐毅和程季常極力完成,這最後一環自然落在他身上,也是推展冰酒成功的關鍵。

  唐毅抿著嘴微笑起身,離開他的辦公室。

  郭子淳繼續將注意力移回計算機上,但是才動手畫上幾筆就不自覺地停住。

  鮑瑜的影像莫名其妙地主動回到腦海裡,讓他吃驚又挫敗地關了計算機,想認真釐清這種思緒,找出問題癥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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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鮑亮的美食節目一推出,反應比預期還熱烈,企劃部工作人員光是接電話就接到手軟,傳真機也整天響個不停,紛紛探詢與食譜搭配的冰酒。

  鮑亮的俊秀,妙語如珠的幽默和絕頂的廚藝,宛如一陣強力龍捲風席捲全台女人的心。

  這樣的結果早在郭子淳的預料中,只是萬萬沒想到效果這ど好,公司上下莫不為此事歡欣鼓舞。他則是表面上開心,但心裡卻很不是滋味,有時想想不如捨棄目前的工作改行當廚師算了。

  「今天為各位介紹的羊排鵝肝醬希望妳會喜歡,不過喜歡歸喜歡,記得要動手做做看才知道其中之美味。謝謝大家今天的收看,明天同一時間請繼續觀賞我鮑亮的美食廚房。記得!我鮑亮是大家的朋友,再見囉!」

  鮑亮面露微笑對著攝影機猛放電,一旁的工作人員早已等得不耐煩,急急想收工好大快朵頤今天示範的羊排鵝肝醬。

  獨獨郭子淳別過頭偷偷做了個不屑的鬼臉,「我鮑亮是大家的朋友?噁心。」他輕輕啐了一聲。

  「郭經理,你也過來嘗嘗這道菜,包管你到任何地方都嘗不到這美味。」鮑亮拉開嗓門好心叫喚郭子淳。

  他立即不著痕跡地抬起頭,換上微笑看著鮑亮。「你辛苦了。」

  嘴饞的工作人員早已衝進現場,不顧形象地搶來一小塊放進嘴裡。「哇!太棒了,經理,真的太好吃。」

  該死!

  他身邊的人全都像一群餓了幾百年的餓死鬼似的,只要是鮑亮的節目個個都會準時報到,每一道菜都會買走他們一回的忠心。

  鮑亮端著一隻小碟子迎面向他走過來,「動作慢一點,到時只剩湯渣了。」並將它遞到郭子淳的面前。

  郭子淳勉為其難地接手,當著他的面淺嘗一口;沒想到鵝肝醬入口即化,許久後那股醇香依然在舌尖縈繞,獨特的香味令人回味無窮。

  就廚藝的部分,他精湛的廚藝真是無懈可擊。

  「很不賴吧!」

  「真的很棒。」的確是完美得讓他無法說出違心之論,「自從美食廚房推出之後得到廣大迴響,也成功地促銷冰酒,你功不可沒。」

  「是嗎?」鮑亮笑逐顏開。

  郭子淳看著他臉上那抹洋洋得意的笑,要不是往後還得靠他,真想一拳打腫那張笑臉!

  「是真的,總經理非常感謝你的鼎力相助,他說會發一個大大的紅包作為獎勵。」

  說到這裡,郭子淳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個構思出自於他,但功勞卻是鮑亮。

  「是真的嗎?」他嘴上雖掛著質疑,但臉上卻漾著欣喜若狂的笑意。

  縱使恨得牙癢癢的,郭子淳仍強裝出笑容。「是真的,根據以往的經驗,總經理是個出手大方的人,我敢保證紅包會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鮑亮臉上的笑意不減,得意洋洋地轉身宣佈:「今晚我請全部的同仁去狂歡。」

  攝影棚內頓時響起震天的歡呼聲。

  鮑亮回頭笑看著郭子淳,「請郭經理賞光一起來吧。」

  「不了,今晚我必須加班,你們去玩吧。」他不假思索地回絕鮑亮的好意。

  「真的不來?」鮑亮不死心追問。

  這是什ど語氣?懷疑他的決定嗎?他才不屑跟一個面目可憎、言語無味的人狂歡。

  「不,我不能去。」一抹輕蔑在郭子淳的眼中匆匆閃過,他撇開視線,朗聲道:「將攝影棚收拾乾淨,小心那些熱油和瓦斯。」

  鮑亮無所謂地聳聳肩,先離開攝影柵。

  郭子淳眼角餘光發現鮑亮離開的身影,忍不住嘟囔一句:「會燒菜有什ど了不起!只不過會燒幾個菜,全天下的女生好似奉他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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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子淳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自己的住所,加班的理由充其量是個拒絕邀請的借口,他不欣賞鮑亮這個人。

  進了家門,他打開冰箱尋找食物,但冰箱裡全都是他看膩、吃膩的微波食品,想起鮑亮今天做的羊排鵝肝醬,美妙的滋味至今仍令他回味無窮。

  他猛吞口水,「不稀罕什ど羊排鵝肝醬,不稀罕他做的菜,不稀罕……」他試圖不停地催眠自己忘記羊排鵝肝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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