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
「喏,獎勵你的。」她笑著塞了一大把爆米花進他嘴巴當做獎賞,害得他差點被這些劣質的爆米花噎死,然而安郁茜卻在心裡竊笑不止。
暫且饒了他的耳朵一陣安寧,可是十分鐘後,她又不安分的左搖又擺,不知道在張望些什麼。
季裕棠很難不被她干擾,「怎麼了?」
「季,人家都看不到電影在演什麼,前面那對情侶很討厭,一直親來親去的,兩顆腦袋動個沒完,一下子左邊一下子右邊,那麼愛親不會回家去親啊!」安郁茜一改甜美,不由得惱火的斥責著。
「噓,不要生氣,小聲點……」
然而季裕棠的阻止顯然晚了點,因為前方的人已經轉過臉來,狠狠的瞪著兩人。
「怎樣?我們親熱關妳屁事,死女人──」
「喂,你們兩個沒公德心的傢伙凶什麼?既然愛親就回家去親啊,幹麼還跟人家來這裡看電影?」安郁茜脾氣火爆的開炮。
高分貝的爭執引起了注意,季裕棠想要緩住情緒,結果卻沒能把話插進。
「臭婆娘,妳囂張什麼?當心我待會給妳一頓好看!」對方惡狠狠的咆哮。
她一樣不甘示弱,「怎麼,恐嚇我啊,你有種再威脅我試看看,當心我男朋友揍你一頓!你一定不知道他拳頭很硬,待會保證讓你滿地找牙。」
「郁茜,冷靜一點,不要生氣。」季裕棠好聲的勸。
「想揍我,好啊,我們出去一較高下啊!」
「季,走,出去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看他們下次還敢不敢囂張,明明就是他們不對,是他們先擋住我的視線的──」她巴啦巴啦的嚷嚷沒完。
拉拉扯扯的來到戲院外,季裕棠才要開口替雙方來個轉圜,誰知道對方已經掄起拳頭,先發制人的揮了一拳,速度之快讓季裕棠錯愕的閃避不及,當場被打歪了臉,跌坐在地上。
「啊──裕棠,裕棠你還好吧?」安郁茜蹲下身抱住他,擔憂的問。
「哼,再囂張,下回我賞你吃土豆。」說完對方便擁著女友囂張離去。
「你們實在很──」安郁茜還想起身上前理論。
「郁茜,沒關係,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了。」他拉住她,免得又爆發更嚴重的衝突。
媽的,實在有夠疼,整個臉呈現麻痺狀態。季裕棠靠在她懷中,雖然痛得直想喊媽,可是還是得忍住,只能緊緊的抱住她,蹭呀蹭的,整張臉幾乎都要埋在她柔軟的胸前。
「裕棠,你還好吧?振作一下,我馬上送你到醫院去。」她捧著他的臉,滿心不捨,只差沒掬一把淚賞他。
季裕棠看了她一眼,痛苦之餘不忘逞強佯裝頑皮的笑,「不用了,我已經找到最好的治療。」整個人趁機埋進她懷中,放肆的嗅著她身上的芬香。
她驚愕的看著他的舉動,許久後才道:「裕棠……你真是的。」她面露嬌羞的掄了他的肩膀一記,兩個人就這麼親暱的抱在一塊兒,至於電影跟爆米花,就留給別人了。
當賀德聽到安郁茜搶回發球權後的第一場惡作劇,本能的摀住眼睛,驚駭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安姊,妳會不會太狠心了點?竟然這樣玩他。」同為男人,他替季裕棠感到倒霉。
「我很狠心嗎?」她瞪大眼睛裝無辜。
早在一開始她就準備了一堆把戲想要捉弄他,好不容易現在取回發球權,不玩上一玩,她覺得實在對自己的高竿思想說不過去。
「廢話,何只是狠心,妳根本是想要推他去死,世風日下,妳以為每個人都跟我一樣良善可欺嗎?況且難得有人敢追求妳欸,妳怎麼可以玩這麼惡劣的把戲,萬一把他嚇走了怎麼辦?」
「小賀,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難得有人敢追求我?我安郁茜行情有這麼差嗎?」她豎起雙眉,朝他發飆。
「我不予置評。」為了不惹火她,危及自己的薪水,賀德耍賴的閉上嘴巴。
「不這樣試探他,怎麼知道他是真的還假的,哪知道他有沒有男人專屬骨質疏鬆症──沒肩膀?況且,好聽話誰都會說,遇到事情的時候,哪一個不是跑得比誰都快?這就是男人!」她睨了他一眼,「大不了,看在他耐打耐操的份上,給他加個十分嘍!」
「對、對、對,妳說的都對,那現在呢?請問季裕棠通過妳的測驗沒?」
「嗯……」她認真的沉吟半晌,「一半一半嘍!」
「啥,為妳挨揍還只是一半一半?」賀德突然慶幸自己當初娶的人不是安郁茜,要不然他早蒙主寵召了。
「對啊,他是挨完揍了,但是我還不知道他是會留下還是選擇落跑。」
「那屏風怎麼辦?」賀德大嚷。
「了不得,自己花錢買嘍!」
「那很貴欸──」
「所以屆時就需要小賀你的協助嘍,薪水先打個三折你說如何?」安郁茜賊兮兮的竊笑不止。
「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妳焚香祝禱,祈求季裕棠不要跑了,其它就沒了。」
賀德落跑後,她坐在椅子上攬鏡自照,「怎麼,我很可惡嗎?可是這對我來說只是剛開始欸,我還準備了好多好玩的把戲想要對他使呢,糟,這可怎麼辦好呢?」總之把戲不使完,她是不會甘心的。
渾然不見愧色,安郁茜嫣然一笑後放下鏡子,暗自思忖,看來和季裕棠的往來越來越有趣了呢!她喜歡。
第五章
還沒踏入辦公室,調情聖手季裕棠變熊貓的消息就已經不脛而走。
胡乃元率先杵在門口靜候季裕棠的大駕光臨。
季裕棠一看到他,無奈的扯扯嘴角,倒是胡乃元一副驚心動魄沒回魂的傻樣,久久無法開口。
「閉上你的嘴巴,看到我不需要這麼吃驚。」季裕棠沒好氣的說,越過他逕自走向辦公室。
不死心的胡乃元一路追隨進了他辦公室,然後不忘順手關上門,「你、你……你為什麼……戴墨鏡?」他勉強用個婉轉的說詞。
墨鏡?虧他想得出來,坐在椅子上的季裕棠看了他一眼,嘲諷的說:「還能為什麼,當然是拜安郁茜小姐之賜。」
「呵──」胡乃元當場倒抽一口涼氣,「我如果沒記錯,昨晚的約會是看電影,並不是摔角吧?」他畏懼的搔搔頭,「看不出來她個頭也沒特別壯碩,竟然這麼威猛?那你需不需要申請什麼保護令之類的?」
距離跨年酒會的期限還有些日子,他著實有點擔心季裕棠會慘遭不幸。
「乃元,你是存心來尋我開心嗎?」季裕棠的口氣冰冷。
胡乃元激動的爆了粗口,「媽的,我是關心你,你不是在泡美眉嗎?為什麼會有……」他手指若有似無的指向季裕棠的黑輪眼睛。
揮開他的手,季裕棠歎了一口氣,一五一十的把昨晚的經過全部告訴他,話後還不忘附上一抹無奈的笑容。
「哇,吃癟了,你竟然在女朋友面前吃大癟,糟了,她該不會當場把你三振出局吧?那我們跟希傑學長的賭注怎麼辦?」胡乃元很擔心他的員工旅遊美夢再次泡湯。
「休想,你以為在我替她白白挨了一記拳頭之後,還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嗎?我要我的犧牲有代價,說什麼也要讓她對我伏首稱臣,才不枉我這麼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她。」他賊賊一笑,「你放心,我敢肯定,安郁茜是喜歡我的,即便是昨晚過後,她依然是喜歡我的,而且只會更喜歡。」
「怎麼說?」
他豎起食指左右搖擺,保持神秘,「佛曰不可說,況且這是我跟她兩人之間的相處之道,說出來你也不會懂得。」
「了不起,問題是跨年期限已經漸漸逼近,扣除你每年聖誕節固定的台灣之旅,時間不多了,我很怕你會失敗欸。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季裕棠沒有吭聲,雙手在面前比劃個動作,隨即自信的笑著,雖然偶爾會牽扯到臉上的痛處,但是他還是充滿自信。
「馬殺雞?」胡乃元納悶的問。
季裕棠賞他一記白眼,大聲嚷嚷,「是廚藝!我精湛的廚藝。」
「這時候扯你廚藝幹麼?我又不希罕你去開美食節目。」
「你想到哪裡去,我是打算用我的廚藝徹底抓住她的胃,完全擄獲她的心。你要知道,現在的女人可不喜歡男人只是回家蹺腳看報等吃飯,她們要的是新好男人,一個能夠賺錢養家,也要能夠烹飪做飯的好丈夫,總之就是要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啦!」
「哼,挑老公又不是選雜技團。」
「乃元,相信我,以我閱人無數的資歷來看,我只要祭出我的季氏大餐,是女人就會癱軟投降,屆時要她說幾次我願意都沒問題。」
「能這樣那最好,我希望是真的沒問題,要不然,我和修賢一定是前兩個掐死你的人。」
「不跟你哈啦,我應該先打電話給她才是。」
毫不猶豫,季裕棠撥了電話給安郁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