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你會想要有我這樣一個妹妹?」徐妍桑雙眼睜大。
「當然了,這是我的榮幸。」
「那麼……以後要是妹妹希望哥哥幫什麼忙,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你都會來幫我嗎?」她試探性一問。
「妍桑,妳別胡鬧了。」
「我哪有,是哥哥自己說的。」
「我哪有說?」徐彬誠狐疑地望著她。
「我不是說你,我是說他,是這位哥哥自己說的。」她特地加強了這位哥哥這四個字。
「沒錯,以後妳要是需要我這個哥哥幫忙,我絕對義不容辭。」
「好,那這個星期六晚上,我們時尚圈的名人孔哥,要辦一個Party,我想找你陪我一起去。」當場她就要他實現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妍桑,妳知道我不跑夜店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哥哥,你不才剛說,我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你都義不容辭?」那些話言猶在耳。
「可是……」
「我只是想把我哥哥介紹給我的朋友,有什麼好擔心的?要不然,你把俞碧菡找來也行啊!」徐妍桑表現出她的泱泱大度。
人家都這麼說了,他怎麼好拒絕呢?
受人點滴之恩,必當湧泉以報,況且徐妍桑都大方的要他帶著碧菡一起去,表示人家沒別的意圖,他又何需作太多聯想?
「好吧,這星期六晚上,我就帶碧菡一起去。」
「那太好了!到時候我一定把你們這對金童玉女,跟大家好好介紹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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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當蔣羿暹將徐妍桑邀請他們一同前往夜店參加Party的事告訴碧菡,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那麼大。
「她爸爸在今年暑假,讓我加入醫療團出國義診,人家有恩於我,我不能連這一點點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人家。」
他乾脆把話一次說清楚,人長大了,許多事都要學著去面對。
「我就知道,她對你好是有計劃的接近你。」說著說著,碧菡忍不住哭了。
自從升上大四,她發現羿暹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減少,好像心裡頭有千萬斤的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她知道他的課業繁重,面對未知的將來茫然無知。
沒有優越的家世背景,沒有廣泛人脈,要在這競爭殘酷的年代闖出一片天,不是說說就做得到的。
也就是這樣,她盡可能不去惹他煩惱,不增加他的壓力,也不去跟別人比較,說別人的男朋友對他的女朋友有多好又有多好,更不會吵著他要逛街、看電影,更不敢奢望到戶外或是海邊遊玩、住個兩三天的民宿,就是怕打擾到他。
可是,她知道,面對羿暹這樣有著鴻鵠大志的人,是不可能一直守在她身邊的,他有雙大翅膀,想飛得更高更遠,而她只想守著他的巢,默默地等著他,一輩子不離不棄。
然而說得瀟灑,做起來哪有這麼容易?
人與人之間,分合總是充滿著無奈與感慨,有些事是逼不得已,就算她想改變,可現實生活就像是波濤洶湧的海水,她能抵擋得了嗎?
「妳看,妳就淨往壞的地方想,人家徐妍桑當著她哥哥的面都講得明明白白,只把我當成是哥哥,人家尊重妳,妳為什麼就要小鼻子、小眼睛呢?」這是他最不喜歡的一點。
碧菡聽得出來,現在就算她說什麼,羿遲也不會認為她說得有道理,只會覺得她在無理取鬧。她抹了抹淚,告訴自己,別再哭了。
他看進她的眼裡,泛紅了,不再明亮有神,茫然的眼神,好像在訴說自己的無可奈何。
「好,我不小鼻子、小眼睛,我聽你的,不再懷疑徐妍桑。」儘管心裡還是覺得徐妍桑居心叵測,但她不再掛在嘴邊。
「那就對了,人與人之間,本來就該互信互諒,要是人家沒那意思,妳刻意給人扣帽子,這樣,以後還有誰願意來幫我們,跟我們真心做朋友?」他說道理給她聽。
「我懂了,你說的我都會聽。」她重拾歡顏。「照這麼說,這個暑假你就要跟徐妍桑的爸爸一起到國外去?」
蔣羿暹點點頭。「徐妍桑的爸爸是醫界公認的權威與最富盛名的名醫,跟著他,將來想要再進修、申請更好的學校,有他當推薦人,我的未來會更有希望。」
「所以說……以後你還有可能出國唸書,那還要多久啊?」一想起媽媽已經按捺不住的樣子,她的心就開始慌了。「不能在國內念就好嗎?國內也有很多好的學校,像你這麼聰明,還怕沒好學校可以念?」
「碧菡,目前國外有很多細胞生物學、胚胎學及生化科技學的課程,都是未來醫學界的熱門趨勢,那裡的信息豐富、設備完善,只有到那裡,我才能吸收最先進的知識,回國後,絕對可以當個最具權威的專業醫生。」他說得振振有詞。
「那我還要等你多久?」她告訴自己,長這麼大了,不能每件事都用哭來解決,可是一想到他有可能離開她那麼久,她的不安全感急速攀升。
忍不住心頭一股悲慟,她還是流淚了。
「等我不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嗎?」
「你好自私,我才不要你當什麼權威名醫,這都是你自己給自己找的借口。」
「妳說這是什麼話,我的所做所為,不都是希望我週遭的親人,全都能過好日子嗎?」他低著頭,聲音漸緩。
「你要是在乎我,就聽我的,當個領薪水的醫生,能夠衣食無虞就好,我媽媽還有你爺爺,不會要求你買豪宅、開名車,只要我們能好好生活在一塊,粗茶淡飯也甘之如飴。」
這是女人家的心態,他是男人,不能這樣安於現況,他有野心、有魄力,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
「碧菡,妳聽我說,這是我的機會,我不想失去。」
「那你就去吧,反正我也勸不了你。」她賭氣的道。
「那這個星期六,給我個面子,去給徐妍桑捧個場。」
「那你也尊重我,不要逼我。」她跺著腳,為什麼徐妍桑說什麼,他就要百依百順聽她的?
「妳不是也說了,妳不再小鼻子、小眼睛。」
「我是這麼說過,但我可沒答應要陪你去參加她的什麼鬼Party。」一群男男女女在吵雜的環境中喝酒作樂,她一點也不喜歡。
「碧菡,就聽我一次,好不好?」
拗不過他的苦苦哀求,碧菡只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喔!」
「我就知道,妳對我最好了。」
碧菡無奈地想著,她點的這個頭,究竟是還愛著他呢,還是對他已經慢慢心死的一種消極妥協?
她知道有一種最壞的結果,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出現,只是她該要做出什麼樣的抉擇,連她自己……也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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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夜晚,一間高級豪華的夜店,許多年輕時尚的男女,在杯影交錯間愉悅的閒聊著。
「桑妮,妳好絕喔,虧妳想得出用這一招。」桑妮是徐妍桑朋友對她的稱呼。
身為徐妍桑的頭號姊妹淘,段采芹當然得替她搖旗吶喊的助陣了。
「我要不用以退為進這招,哪能讓蔣羿暹乖乖聽我的話?」全身穿著高檔名牌貨,在時尚圈中,徐妍桑仗著老爸的光環,和自己傲人的姿色,到哪都吃香。
「誰不知道他有個愛哭鬼女朋友,只要蔣羿暹跟個女人多聊兩句,那淚水就跟西北雨一樣下個不停。」面對俞碧菡妻管嚴的功力,段采芹多少也有耳聞。
「換成我是男人,有這樣的女朋友,早就把她給甩了。」徐妍桑冷哼一聲,對俞碧菡頗為不屑。
那麼愛哭、那麼脆弱,永遠都趕不上流行,真不明白老天爺是怎麼安排的,讓蔣羿暹這樣一個白馬王子,配上一個跟不上潮流的小村姑。
「可是人家好歹也是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妳想搶,我看沒那麼容易。」段采芹不是不相信她,而是蔣羿暹愛護女友的好男人形象,早已深植人心。
「青梅竹馬能當飯吃啊?妳沒聽過貧賤夫妻百事哀嗎?現在能讓他飛黃騰達、揚名立萬的人,是我老爸,只要我老爸持續幫他,將來,依賴慣了,我看他哪裡還有辦法離開得了我?」徐妍桑有著十足的把握。
「桑妮,妳心機好重喔!」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書上教的,我跟著書上學,這有錯嗎?」
「可是我覺得,妳成功的機率並不高。」就段采芹側面觀察,光看蔣羿暹這幾年的大學生涯,能真正撩撥他心弦,要他當起劈腿族,甚至當起陳世美的機率,可說是微乎其微。
他從不鬧花邊,更不會對學姊、學妹說些輕薄曖昧的話,即使像跟徐妍桑這-的校園美女做朋友,更是學會保持距離,以策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