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說?」戚志萬對余子揚挑了下眉。
余子揚搖搖頭,「那個冷血的女人,你別叫我去跟她打交道。」
冷血?!
勵文浩銳利的目光看向余子揚,駱沂楨是他所認識最熱心的人,她一點都不冷血。
「她或許會拒絕。」戚志萬看著勵文浩說。
「你是總院長。」勵文浩提醒他。
「總院長後頭也有個總院長夫人啊!」余子揚在一旁放冷箭。
戚志萬沒好氣的看著他,「你最好就別跟你的小護士有結果,不然你就等著瞧好了。」
余子揚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要被取笑也是日後的事,現在他先取笑戚志萬才是真的。
「你們這間醫院是怎麼一回事?」鬼頭動了怒,「連跟你們要個看護都那麼難嗎?」
「話不能這麼說,」戚志萬一點都沒有把鬼頭足以令人退避三舍的恐怖表情看在眼裡,「而是駱沂楨是我們院裡的優秀醫護人員,我們不可能動用特權去調動她來當任何人的看護。」
「不過,當然──如果她自己同意的話,我們就無話可說。」余子揚插話道。
「對,」戚志萬點頭,「如果沂楨自己同意的話,我們也同意。」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間醫院,為什麼兩個院長無法調動一個護士?勵文浩看著他們,就見兩人一臉正經,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她跟你們有任何關係嗎?」
戚志萬錯愕的和余子揚相視一眼,就見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講的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戚志萬一臉古怪的問著在一旁笑個不停的余子揚。
「看來是如此。」余子揚覺得有趣,他看向一臉陰沉的勵文浩,「放心吧!沂楨跟我或志萬都沒有你所想的那種男女關係,她是個很負責任的護士,是我們千越醫院的得力幫手,私底下,我們是朋友,不過她跟我女朋友以及我們院長夫人的私交遠比我和志萬好多了。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勵文浩直勾勾的看著余子揚,就見他不卑不亢的回視著他。
「叫她來,我自己跟她談。」他淡淡的說。
「我們可以叫她來──」余子揚道。
「但我們不保證她一定會來。」戚志萬接口。
這兩個醫生看起來令人生氣,但又不知道要怎麼對他們發脾氣,最後勵文浩皺起眉頭,不再多言。
「沒什麼事了吧?」戚志萬收起了聽診器,「我們離開了,好好保重。」
語畢,兩人一起離開了加護病房。
「這兩個醫生還真是跩,他們是跩個什麼勁!」鬼頭忍不住在一旁鬼吼鬼叫。
勵文浩沒有任何回應,他閉上了眼睛,「我累了,需要睡一下。如果姓駱的護士來了,立刻叫醒我。」
鬼頭聞言,立刻閉上了嘴,一點都不敢打擾他休息。
不過一直到轉到普通病房,勵文浩依然沒有等到駱沂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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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護士實在太目中無人了點!」竹竿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勵文浩說道,「我派人去把她給抓來。」
勵文浩搖了搖頭,他也氣憤,但他明白現在怒氣不能解決任何事,派人去將駱沂楨捉來當然也是個辦法,然而他下意識不願對她動粗。
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凡事只懂得用暴力解決的傢伙。
「有蘭蘭的消息嗎?」他問,從清醒之後,掛在他的心頭上的除了駱沂楨之外,就是自己的義妹。
他擔心阿蛇真的對薛少蘭下毒手,若這事是真的,他實在不知該拿何種顏面回加拿大去面對宋文傑。
「對不起,大哥!」說到這個,竹竿一臉的愧疚。
「盡力就好。」在心中歎了口氣,他語重心長的表示,「試試台灣當地的人蛇集團。」
「小姐不會被推入火坑吧?」鬼頭一臉的驚訝,他可從沒往這個方向想過,畢竟誰敢動風狼幫的大小姐。
「我已經放出消息了。」關於這點,竹竿早就已經想到,「只是還沒有大小姐的消息回來。」
或許在這個時候,沒有她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吧!勵文浩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至於那個阿蛇,在開槍傷了大哥之後立刻偷渡到福州,我已經派人去追了。」
勵文浩的目光調到窗外,透過大片的玻璃窗,從這裡,他可以看到外頭的萬家燈火。
看到他再次出神的側臉,竹竿對鬼頭使了個眼色。
「大哥,你休息。」鬼頭說道,「我先回去了。」
勵文浩微點了下頭。
竹竿也跟著走了出去,但離去前,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折了回來,「大哥,有件事我覺得奇怪。」
勵文浩的目光懶懶的從窗外調了回來,看著竹竿,等著他開口。
「守夜的手下說,每天大概十一點多都會有個護士來。」
他靜靜的聽著。
「可是發藥的時間應該是晚上九點至九點半之間,」這個是他之前調查過的,「但是那個護士每次都是在護士交接班的時候來,有一次,他們從那個護士的名牌上發現那個護士不是負責外科的。」
勵文浩的眉頭微皺了下,「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竹竿點了下頭,然後離開。
病房內只剩勵文浩一人,他的目光看向一旁,快十點了──通常這個時間,他吃了藥便該睡了,他捏了下手中的藥,然後丟在一邊的櫃子上,躺了下來,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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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沂楨一如往常在護士交接班的時候,輕聲的踏進了勵文浩的病房裡。
在勵文浩的病房外總有兩到三人守候著,只怕還有人會對這個大人物動手腳。
剛開始他們也曾阻擋她,最後是腦神經外科護士,也就是代理院長余子揚的女友譚佩君出面,他們才讓她自由的進出勵文浩的病房。
事實證明,她並沒有傷害他們的老大,而他們也單純的相信她每天這個時候前來是在做例行檢查,所以不再刁難。
她輕輕的關上房門,因為勵文浩的槍傷嚴重,常會痛得夜不成眠,駱沂楨查過他的藥單,余子揚有開立安眠藥物給他,所以每當她來時,他早已睡得跟個小孩一樣。
如同往常一樣,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替他蓋好被子,拉好窗簾,但忽然間,開門聲驚擾了她。
她嚇了一跳,隨即轉身。
「學姊,別緊張,是我!」開門的是譚佩君。
「怎麼還沒走?」駱沂楨看到她微定了下心神,輕聲的問道。
「妳不也還沒走。」她俏皮的回答。
「我不走是沒關係,妳不走,余大醫生可能會急得跳腳。」
譚佩君瞄了手錶一眼,這個時候余子揚確實已經在醫院門口等著接她下班,但是她實在有些問題很好奇,想當面問問駱沂楨。
「學姊,有一次我聽到子揚跟戚醫生在談論妳的事情。」譚佩君這個人一向做不來拐彎抹角的事,所以她直截了當的說道。
駱沂楨對她一個挑眉,然後看了在床上熟睡的勵文浩一眼。
「我們出去談。」她淡淡的說。
「在這裡談就好了,」譚佩君搖頭拒絕,「外頭有兩個人在看著,我們出去反而不方便。反正海盜吃了藥,他不會醒的。」
駱沂楨遲疑著,最後她點了下頭。
「到底什麼事?」她問。
「妳……」譚佩君指了指床上的人,「跟他有什麼關係?」
她忍不住輕笑,「妳不是那麼八卦的人。」
「我不是。」譚佩君回以甜甜一笑,「問妳,只是因為關心妳。外面的人都說妳被海盜給迷上,妄想被這個大人物看上,然後飛上枝頭當鳳凰,但我知道妳不是這種人。可是妳對他的關心,確實異於常人。」
假裝沉睡的勵文浩決定繼續裝下去,他也很好奇,駱沂楨會怎麼向他人解釋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其實──」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似的,駱沂楨才開口說道:「我以前確實就跟他認識了。」
譚佩君露出驚訝的神情,「真的嗎?子揚和戚醫生也這麼說,可是他們說,他們怎麼問妳,妳都不肯講。」
她搖了搖頭,看來全千越最八卦的就是那兩個大醫生。
「然後呢?」譚佩君急著知道內情。
「就這樣。」駱沂楨笑了,「我跟他以前認識,畢竟相識一場,我關心他是理所當然。」
她的答案令譚佩君不甚滿意,就連躺在床上的勵文浩也不認同的皺起眉頭,最後他索性睜開眼睛,就見兩個女人站在床尾低聲交談,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我不是笨蛋。」譚佩君雖然知道自己不算聰明,但可也不笨,「他在加護病房的時候,妳不眠不休的看顧他,他轉入了普通病房,妳也每天來看他,這本來沒什麼,但妳卻都挑他入睡的時間才來看他,他清醒的時候,妳絕對不會出現,這一定有問題。」
關於這個,駱沂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