揶揄的眼中閃著一絲狡猾,內含不易察覺的算計,他一個好妹妹就這麼被他給吃了,當了她幾年狗皮膏藥的他怎能任由她吃虧。
孟家的人不在他最大,雖然吊兒郎當不太正經,可是腦子裡多少裝了些東西,不會讓她跟人家玩一夜情、多夜情,該討的公道他還是會出手。
「現在送到了你可以走了,大門在你身後趕快滾。」免得他一看到他就覺得礙眼。
萬子良不退反進的找了個好位子坐下,氣定神閒的蹺起腳說道:「吃干抹淨該走的人是你吧!這裡畢竟不是你的家,我們不好意思留客。」
秦老大是客他當然是主了,這意思不難理解。
「你們?」他又想挨揍了嗎?
「你忘了我住隔壁呀!相信你已經發覺我們的浴室是共通的,所以……」嘿嘿!不要他挑明了吧!
「所以你嫌牙太白了,要我幫你添上血色。」狂肆的秦時篁不理會他話中的暗示,穩坐如神不為所動。
噢!這些暴力份子真難溝通,他講得不夠白嗎?「我的意思是孟妹妹不能跟你走,她要跟我住在一起。」
「你偷聽我們的話……」這只可惡的牆角老鼠,他不會也看了她的身體吧?!
一想到此秦時篁臉色變得陰鷥,死命地瞪著比他熟知屋內擺飾的情敵。
「我哪有偷聽,是你吼得太大聲我才不小心聽見,現在耳朵還有你吼人的回音呢!」萬子良故意做出拍耳朵的動作,將裡頭的雜音倒掉。
「萬子良,你在找我麻煩嗎?」眼一冷,他擺出王者的姿態。
是,但他不會承認。「我只是為了孟妹妹著想,她是個還沒嫁人的黃花大閨女,怎麼能隨便搬去和男人同居,要傳了出去她以後如何做人。」
沒錯、沒錯,我還要留給別人探聽。邊啃雞脖子邊喝湯的孟薔妘連連點頭,一點也不遮掩嚇人的饞相。
「別說得冠冕堂皇,她還不是和你隔牆而居好些年,就不曾傳出什麼不好的流言。」秦時篁不以為然的輕哼,認為她與他同住才是明智的抉擇。
她該興奮得尖叫才是,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讓任何一個女人有機會進入他的世界,分享他至高無上的權勢,以及用之不竭的高貴榮華。
跟著他她不用工作也能過得舒舒服服,什麼也不必做的等人伺候,起碼不會有人讓她傷神,甚至高來高去的上鷹架吼人。
他覺得他給予她的厚愛已經夠多了,不少先例因她而開,她還不知足就太蠢了。
萬子良笑得十分同情的說道:「那是因為我們被標上記號了,外人認為我們是天生一對,自然不會有閒言閒語流出,甚至給予我們祝福,鼓勵我們早日『做人』成功。
「但你就不同,你是介入我們感情的第三者,別說附近的鄰居不認識你,就連她的父母家人也沒見過你,你想他們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
唉!你怎麼跟我比嘛!起步慢了一步,後天又不努力,真讓你得逞還有天理嗎?萬子良嘲弄的眼中如此說道,一點情面也不留。
「你敢擋我?」他的意思是非把人帶走,誰也別想阻止。
搖搖頭,萬子良輕佻地指指正在大吃大喝的女人。「沒名沒份誰會跟你走,我肯她也不肯呀!孟老爹的棍子有二十幾斤重耶!打起人來非常狠。」
他怕受到波及。
「沒名沒份……」秦時篁的目光驀地一亮,瞭解他的話意。「你要我給她名份?」
不要、不要,跟他說我會很認份地吃點虧,不跟他計較。她的夢幻屋還沒蓋成,而且她才二十五歲,對進入豪門沒什麼期望。
不要?哼!由不得妳。「當然你也可以一刀兩斷當我沒提過這件事,反正孟妹妹長得也挺可愛的,過兩年我玩累了就娶她進門,夫唱婦隨一起蓋房子去。」
神經,誰要嫁他,那跟亂倫有什麼兩樣。孟薔妘用雞骨頭一扔,抗議他的胡言亂語,一口鬼話。
「你、休、想,她是我的。」去他的夫唱婦隨,她要蓋房子他會找塊地讓她蓋,十年八年由著她玩。
萬子良肩一聳,笑得很無害,「你跟我講有什麼用,沒正名以前她可以是任何人的,你沒有權利說她是你的,因為她不是秦太太。」
第九章
「我要結婚了。」
「你要結婚了。」
訝異的神情浮現在秦家兩父子的臉上,同時有著錯愕和不解,不懂對方為何知道他要說什麼,默契十足地說出相同的話。
年近六十的秦世傑有一頭半白的發,身體健朗不輸年輕人,以外觀來看不超過四十五歲,正是具有成熟男人魅力的年紀。
所以他的女人緣很好,桃花不斷讓他更年輕,來往的對象不是名模便是艷星,年齡差他一大截,甚至還有十七、八歲的少女明星。
他享受女人的追逐,也樂於付出時間和金錢豢養她們,各取所需的聊慰晚年生活。
但是他卻不再有結婚的念頭,在連娶過七任妻子仍找不到契合心靈的伴侶後,他開始浸淫風花雪月的浪潮中,讓眾多花樣女孩包圍他,解除他空虛的寂寞。
不過他念念不忘的是母親連死前都不肯留給他的姻緣譜,依照祖訓,這東西最後應該傳到他手上,她卻謊稱遺失了,不知放到哪裡去。
年輕時他很叛逆,不相信毫無根據的傳說,再加上他對第一任妻子十分迷戀,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硬要舉行婚禮,才會造成後來一連串的不幸。
說他想開了仍有他的執著,堅持在有生之年見到眷顧秦家的姻緣譜,並依譜上的名字讓兒子完成終身大事,他要親眼看看姻緣譜是否真能為秦家子孫帶來幸福,不離不棄永結同心。
「既然你有意願結婚我也不用多費口舌,挑過好日子上門提親,了卻我一番心事。」對祖先也好有個交代。
「我的意思是我要結婚了,並不是馬上要訂下婚期,提親的事要等一等。」因為他還擺不平那個頑固的小肉球。
當他被姓萬的一激脫口而出說要娶她,當時的心情居然是鬆了一口氣,甚至期待她早點成為他的,這樣那些大小色狼就沒機會出手。
誰知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逃之夭夭的是他的小女人,一聽見他要娶她不是樂暈頭,而是整鍋雞湯抱著往外衝,要他到精神科掛號,檢查腦波有無異常現象。
此舉笑歪了萬子良那混蛋,直說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要不是他甘做狗頭軍師出賣她的大小事情,他的拳頭也會讓他的鼻子跟著歪了。
「得等多久?你都三十好幾了,再等下去就是我這歲數了。」瞧他耗擲了多少歲月,到頭來連個聊聊往事的老伴也沒有。
「不急,最遲年底一定辦得成,你不必操太多心。」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到年底也沒剩下幾個月,又是擬宴客名單,還要挑婚紗做造型,林林總總的瑣事加起來也是一堆,遲了怕到時會忙不過來。」得及早做準備,給人家一個好印象。
「不會的,子謙和元青是內定的男儐相和招待,真要有事交代他們去處理即可。」他們不敢推辭。
秦世傑仍不放心的叮囑,「有些事還得自己去辦,別人幫不了你。」
「我知道。」他會親手逮到蹺家的老婆,朋友多不一定個個牢靠。
要不是要找離家出走的蠢女人,他還真不曉得她知交滿天下,路上隨便撞到一個都是她的朋友,而且比他清楚她在哪裡。
不過哪兒有美食就能找到她,她最常窩的是一個名叫夏鞦韆的女人家中,聽說廚藝一流善烹飪,天底下還沒有她見過食譜卻燒不出的料理。
「徐老那邊要知會一聲,別失了禮數。」日子一決定總要通知一下。
知會徐老?秦時篁微微一怔並未追問。「等喜帖印好我會親自送上一份。」
算是父執輩的交情,看在元青的情面上是該走一趟告知喜訊。
「敏柔那丫頭乖巧又懂事,待人有禮不驕矜,誰娶到她是誰的福份,你要多照顧她一點。」夫妻是一輩子的事,要相互扶持。
「敏柔?」父親為什麼提到她,她也要結婚了嗎?
秦時篁對不重視的人事物一向過問不多,他心想父親大概遺憾沒一個像徐敏柔的女兒,因此才刻意提起要他多加關心。
印象中徐家的女兒很安靜,話不多總是溫溫柔柔地,不會頂嘴逆來順受,沒什麼主見老讓人牽著走,看來比蠢女人更蠢。
至少他的小妘會反抗,不致任人擺佈,是非對錯分得很清楚,有自己的想法還十分頑固,即使有懼高的毛病仍努力克服,堅持從事最喜歡的工作。
「你不會連自個的未婚妻都不記得吧!都快結婚了。」秦世傑呵呵地低笑,以為兒子在裝傻。
「誰說我要跟敏柔結婚?!我想娶的不是她。」另有他人。
哪個混蛋亂散播謠言,把他和徐敏柔扯在一起,除了知道她是元青的妹妹外,基本上他和她交談的次數不超過十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