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武俏君和他是一對。」嘖嘖,這下子校園裡不知道有多少男女同學要傷透心了。
「他們滿登對的啊,你別忘了,武俏君的人氣也是居高不下哩!」梁士彥頂了頂方綺雯的肩膀,「喂,我記得她跟妳並列咱們學校兩大名花,好像還有人稱妳們兩個是『星諾雙姝』呢!」
方綺雯哼了哼,悄悄瞟了童德帷一眼,見他的目光透過人群專注地落在武俏君的身上,她心生不悅的湊近他身邊俏聲低語。「聽我二哥說,今年夏天他去巴黎玩的時候,剛好碰到也去那裡度假的武俏君。」
童德帷緩緩轉頭看她。
總算引起他的注意,她撇撇唇,繼續道:「我二哥後來索性跟武俏君一起游巴黎,據說他們兩個人玩得非常愉快。」
聽完他沒表示任何意見,只冷漠的轉開視線。
見狀,她有些惱了,「武俏君交往的對象多得數不完,你別傻了,她再怎麼挑也不會挑上你的。矮子!」
她眨著憤惱的眸子凝視他冷淡至極的側臉。為什麼不說話反駁她?幹麼不看她?
「我要回去了。」童德帷冷冷的嗓音驀地響起。
「小童,你再待一會兒吧,宴會才剛開始耶!」童光宇企圖挽留。
「對啊,再待一下,等會兒我們再一起溜出去玩。」
不理會朱海仲的提議,童德帷冷漠的穿過人群獨自走了出去。
武俏君交往的對象多得數不完,你別傻了,她再怎麼挑也不會挑上你的。矮子!
煩死了、煩死了!
越想臉色益發僵冷,童德帷坐進父親的名貴轎車後,洩憤的摔上車門,對著駕駛座上的司機握拳低吼,「開車,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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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妳根本就是在做困獸之鬥,沒用的,放棄吧!」
小套房裡,童德帷俊臉臭臭的盤腿坐在沙發上,濃眉深深皺起,視線緊盯著武俏君移動的身影。
她才不理他,走到電視左邊的木櫃,低頭翻找準備帶去拜訪客戶的文件。
「不要這麼天真了行不行?就算妳真的走狗屎運讓客戶願意把訂單交給妳,當然,我得再強調一次這是不可能的,不過,假設妳真的拿到訂單,工廠那邊也不會肯配合幫妳趕貨出貨的,到時候,妳還不是白忙一場。」
他又是擺手又是搖頭的,長篇大論說得憤慨無比,卻絲毫得不到她的注意。
武俏君蹲坐在櫃子前,低著頭翻看手中的文件──希望這一份過往的貿易往來數據能夠打動對方的心……對了,或者把自己苦心研擬出來的重振弘文企劃書也一併帶去,說不定對方能夠感受到她力圖振作的誠意而回心轉意,願意再度跟弘文合作。
「武俏君,妳信我一次,世上沒有那麼簡單的事情,妳想得太美好了,如果這麼輕易就能讓願望成真,那麼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童話了……喂,妳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武俏君的響應是馬上轉身衝進房間裡,翻找她的重振計劃書。
哇咧!童德帷不敢置信的瞪著她旋風一般的身影,發覺自己頭一次被漠視得如此徹底!
只有她膽敢這麼對他!
天知道現在外頭有多少人爭著聽他講話,且那些人的身份、地位有哪一個不是顯赫得嚇死人,可他們在他面前依舊得小心翼翼,全神貫注的就怕漏聽他吐出來的每個字,結果瞧瞧她,這個女人實在是不知好歹!
他的目光直覺的在屋內梭巡,看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丟。不搞得乒乒乓乓驚天動地的,實在顯現不出他的憤怒跟嚴重被漠視的不悅。
哈!有了。
走出房門見著他手中的東西,她立刻開口,「喂,你幹什麼?」
「哼!」
「把我的姜餅屋放下來!」
武俏君奔過來搶走他手中的姜餅屋,還不忘瞪他一眼。
童德帷見狀瞠大眼。唷!這女人還敢瞪他。「好吧,本來我還想隱瞞下去,但是現在不說出來實在會嘔死我自己,妳給我聽好了,坦白告訴妳,我的身份不比一般,我可是……」
「住在我家的食客。」她冷睞他一眼,「你的身份當然不比一般,因為你比一般人更窮困潦倒,否則怎麼還需要住在我家的雜物間。」
他瞠目結舌,一時間太過震驚反而不曉得如何回嘴。
「告訴你哦,不許你再碰這個姜餅屋,否則我……」
他挑眉,「妳怎樣?」
「我、我連泡麵都不給你吃。」
他轉頭嗤鼻。抱歉,本少爺平常連高級魚子醬跟法國松露都不愛吃了,還會將她那一碗泡麵看在眼裡,更過分的是,她竟然連讓他加一顆雞蛋都不肯,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摳門的女人嗎?
肯定沒有!
「我再說一次,這個姜餅屋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如果偷偷把它吃掉,我一定不饒你。」
童德帷沒好氣的撇撇嘴,「有什麼了不起,不過就是一個姜餅屋而已,聖誕節都過了,也該吃掉它了吧!難道妳想放著發霉啊?」
「反正我不准你碰它就是了。」
武俏君提防的瞪了他一眼,捧著姜餅屋走到電視機前,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回原位。
「呿,瞧妳寶貝的。難不成那個姜餅屋有什麼魔法啊?」
她驚訝地轉身看他,「你怎麼知道?」
原本想窩回沙發的童德帷頓了一下,回頭,一臉荒謬的說:「小姐,我只是在開玩笑。」
聞言,她的俏臉倏地緋紅。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很可笑,長這麼大了卻還相信這個元氣姜餅屋具有魔法,還深信裡頭住著什麼姜餅屋精靈。
但是……
萬一是真的呢?
她好想去相信,相信魔法、相信姜餅屋精靈,然後期待著會有一個救星出現,把她從彷徨無助的困境中解救出來,將光芒與溫暖還予她,同時也拯救瀕臨毀滅的弘文。
「喂,妳的腦袋沒問題吧!真的相信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童德帷回身信步走上前,一手慵懶扠腰,另一手則繞過她的胸前,伸指戳了戳華麗的姜餅屋。
剎那間明顯感受到兩人親暱貼近的距離,武俏君僵了下,當場不敢動。
「我看它沒什麼特別的嘛!」
抵在她肩膀上的……是他的胸膛!感覺到那不同於自己,寬闊精實的觸感,她連忙縮起雙肩避免再度接觸,但下一秒,她驀然突兀地伸出雙手遮摀住自己的臉龐。
「妳幹麼,打蒼蠅啊?」
武俏君的嬌顏益發酡紅。他的呼吸……所有熱氣通通吹吐在她的臉頰上了啦!
「噯,妳又有什麼毛病啊,這一回又是什麼發作了?」
「你才有毛病呢!」她半旋身啐了他一句,伸手推開他,「幹麼站得這麼近,離我遠一點……」
被她這麼猛地一推,他的手不小心揮到姜餅屋,將它打落到地面上。
兩個人當場不約而同的低頭往下望著。
「你、你這個……」她氣得渾身發抖。
「哎唷,好啦、好啦,幫妳撿起來就是了嘛。」
聞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氣他的粗手粗腳,還是他那施恩般的口氣。
厚,有這麼嚴重,她有必要氣到臉色鐵青嗎?「喏,擺上去了,行了吧!」
武俏君美眸圓睜,火大到想要直接搬電視砸死他!
直到二十分鐘後,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套房,大門砰然關上,隱約還能聽見童德帷不以為然的嘀咕聲──
「喂喂,妳好了吧妳,還要氣多久啊?它也不過是屋簷缺了一角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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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長得美是優點,童德帷不否認。
這種論調雖然很膚淺,但既然本質都是豬,那麼他寧願看一個披著美麗外衣的豬頭女人,也不要真的有一隻豬站在他面前。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也不能仗著自己長得美就那麼難搞啊!
脾氣差又愛記仇,他也不過是弄缺了姜餅屋的一角,她的臉色居然能夠冷上半天給他看。
好,太好了,他倒要看看她還可以惡劣到什麼程度。
「武小姐,妳說的我都知道,我很明白妳現在的心情。」
在錫賢貿易的會客室裡,武俏君正襟危坐的凝視著對方的業務經理,水汪汪的眼眸中閃爍著幾許期待,那是種流露著孤注一擲的希冀目光。
然而相較於她的凝神專注,坐在她身旁跑來插花湊熱鬧的童德帷那副無關緊要的懶散模樣,叫人看了就忍不住火冒三丈。他斜倚著身子靠坐在沙發上,坐沒坐姿就算了,唯一關注的,竟然只有人家端出來放在桌面上的西點餅乾跟紅茶。
「但是我得坦白告訴妳,不管妳怎麼說,我們公司是不可能將訂單交給妳們的。」
旁邊正在講正事,這邊的童德帷卻把餅乾咬得卡喳卡喳作響。對對,儘管潑她冷水吧,用力潑、使勁潑,讓她知道自己的困獸之鬥是多麼愚蠢。
「王經理,請你再考慮一下。當初錫賢貿易和弘文企業一直配合得很好,這麼多年來雙方一向交易愉快、互利合作,難道你就不能看在這一點,再度將訂單交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