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俏君,聖誕節早就過了吧!妳怎麼還不把這個姜餅屋丟掉?」江崇家說著拿起它翻轉看著。
武俏君忍住叫他放下姜餅屋的衝動,「我看它還滿漂亮的,所以就繼續擺在那兒當裝飾。江先生,過來這邊坐吧!」
確定他將姜餅屋擺回原位,她才悄悄鬆了口氣。
說出來也許很荒謬,但是她真的將元氣姜餅屋當成自己幸運的象徵,對她來說意義重大呵!
「我說俏君,妳當初怎麼會找這種套房?環境不好,空間也狹小,跟以前住的別墅差太多了吧!」武玉津嫌棄的揮揮手,語調冷淡的說。
雖然說是同一對父母所生,但是武弘文兄妹的年齡差距頗大,再加上他結婚得早,武俏君和姑姑的年齡其實並沒有相差太多。
刻意忽略她語氣中的譏誚,武俏君低頭苦笑回答,「姑姑,別墅突然之間被債主拿去抵償債務,能夠在短時間內找到這間便宜的套房,老實說我已經很慶幸了。」
武玉津舉起杯子喝水,沉默不語。
江崇家笑了笑,臉上一點也不顯尷尬。「我說俏君,希望妳別生氣當初我跟妳姑姑拒絕讓妳搬到我們那兒住。妳也知道,我們家也不算寬敞,加上妳姑姑的東西又多得堆滿整間屋子,所以……」
「我沒有生氣。」武俏君無奈扯笑,「而且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客廳安靜了幾秒鐘,氣氛尷尬而沉悶。
沒多久,江崇家又接續話題。「對了,我聽說弘文企業最近陸陸續續接到一些訂單,也得到生產大廠巨碩的全力配合,這是真的嗎?」
「嗯,是真的,爸爸的公司應該有救了。」說到這件事,武俏君顯得欣喜不已,雙眸忍不住又往電視機上的姜餅屋瞧去。
也許,這世上真的有姜餅屋精靈也說不定!
武玉津緩緩放下杯子,「別忘了弘文企業我也有一些股份。」
武俏君聞言緩緩收回目光,「是的,我知道,我沒忘記。」
「現在公司的近況怎麼樣了?」
「召回了幾個年資較久的員工回來上班,因為業務已經開始運作,所以必須有一些人手幫忙。」怕武玉津他們有太樂觀的想法,武俏君連忙補充,「不過當然還是盡量以儉約為原則。幸虧那些跟隨爸爸很久的員工們不跟我計較薪資,大家現在共同的目標就是讓弘文能夠恢復到以往的榮景。」
「俏君,妳幹得太好了。」江崇家嘉獎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想當初妳從英國莫名其妙被叫回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到現在有了這一些小成就,很了不起。」
「不,並不全部是我的功勞。」
「哦?」江崇家挑了挑眉,「妳的意思是說,還有別人幫妳嗎?」
不知道為什麼,武俏君覺得他好像在試探她什麼。「當然,我得到很多人的幫助,憑我一個人是辦不到的。」
「妳指的是這個啊。」他笑了一下,站起身。
她目光緊緊跟隨他晃來晃去的身影,「不然我應該指什麼?」
江崇家像是沒有聽見她的問話,走到雜物間,伸手握住門把,輕輕旋開一道縫隙,「這裡頭是什麼?」
「雜物間。」
其實是童德帷的狗窩,但是武俏君直覺地隱瞞。除了不喜歡江崇家那窺探似的態度,主要的原因是不想讓姑姑知道她現在和一個男人……同居。
這時始終保持沉默的武玉津不悅地皺眉,「崇家,你做什麼?問東問西的。」
他聳聳肩,闔上房門走回沙發坐下。
武玉津從皮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俏君,這一點錢拿去替妳爸繳掉積欠療養院的費用,療養院的護士三不五時就打電話來煩我,我都快被他們搞瘋了。」
「謝謝姑姑。」
「這算是我借給妳的。」可別以為是不用還的。「聽護士說妳爸爸瘋得越來越厲害,現在連妳都不認得了。」
「爸爸會好轉的,我相信他會好轉的。」武俏君期望的目光忍不住又往元氣姜餅屋瞟去。
這算不算是她的壞習慣?只要心裡頭有什麼渴望,就自然而然會想到它,她真的好傻呵,就算這世上當真有姜餅屋精靈的存在,又怎麼可能慷慨的完成她一個又一個的願望。
「好了,錢交給妳我要走了。」武玉津拎著皮包站起身。
「姑姑,有空再過來坐。」
「嗯。」
送走他們兩人,面對一室的寂靜空蕩,武俏君鬆了口氣。她不是不喜歡武玉津,只是……不曉得為什麼,她們兩人就是不親。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不投緣吧!武玉津總是認為她太稚嫩了,而她則認為她做人太冷漠。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個童大閒人也很冷漠,不只如此,他還驕傲自大、狂妄無禮,簡直是集諸多缺點之大成,但是為什麼她就是無法討厭他呢?好奇怪……
哎呀!不要多想了,她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不一會兒,她急急忙忙找來一張小紙片,認真而專注的寫下幾個字,然後緩緩放下筆,拿起紙片舉到唇邊輕輕啜吻,再小心翼翼地捲起它放進姜餅屋裡。
「求求你,希望這個願望也能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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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德帷發誓,他真的忍夠久了!
說真的,這輩子他還不曾像現在這樣努力壓抑自己過。可以了,做到這種程度就足以榮登聖人的寶座,他不需要再勉強自己忍耐下去!
「妳要去哪裡?」
他揪著抱枕,瞇眼望進武俏君房門未關的香閨,冷冷道出積壓在心裡的疑問。
一襲低胸露肩的連身禮服襯托出她纖細美好的身材,藕白色的絲質衣料在燈光照耀下顯得嫵媚亮眼,他真不敢想像如果她穿著這件極度招搖的禮服站在燈光明亮的豪華宴會廳上……
老天!她無疑是全場唯一矚目的焦點。
而如果他真的任由這件事情發生,任由七、八百個相貌偉岸卻內心淫邪的男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那他就罪該萬死了。
「說話啊,我在問妳話。」
正在梳妝台前戴耳環的武俏君透過鏡子凝視他,「你心情不好啊,今天出去找工作不順利是不是?」調轉視線審視自己的儀容,她思索了下伸手輕輕調整項鏈墜子的位置。
童德帷譏誚冷哼,「有什麼好調整的,反正不管妳怎麼擺,墜子永遠都只會夾在妳露出來的乳溝之間,如果它可以說話,我猜它會呼叫呼吸困難。」
聞言她吸了口氣,按捺脾氣的轉身看他。「請問你今天到底被幾家公司拒絕了?」火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大耶!
歹勢,他少爺這輩子最不需要的就是找工作,向來都是工作找他。「妳還沒告訴我,妳穿著這一身稀少布料要去哪裡招搖?」其實他已經猜到了,可是他還是要她親口說,因為這樣他才有罵髒話的借口!
「注意你的措詞,我不是要去招搖,我是應邀去參加一場商界聚會。」
「聚妳個頭,那根本是一群無聊男人把女賓客當成母豬的評選大會!」
「你又知道了?」
他當然知道,因為他一向是男人圈裡公認的最佳毒舌王。「那種宴會不去也罷,把衣服換下來,過來陪我看電視。」
「不行,今晚也許能夠藉由這種場合認識不少商場上的人士,對弘文企業的業務拓展應該有幫助。」
童德帷翻了翻白眼。就知道她會這麼說,這個腦袋裝花崗岩的女人……「那好吧,我陪妳去。」別被他逮到哪個男人膽敢貪看她,否則他就挖下對方的眼珠。
武俏君皺起眉頭,略顯為難的看著他,「可是我不確定是不是能夠攜伴參加耶,其實我也是經由巨碩企業的總經理邀請,才能出席這一場宴會。」不得不承認,以弘文企業現在的處境,根本不會有人想要邀請她。
「這一點妳就不用擔心了。」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有眼無珠的女人說了,宴會的主辦人今晚能夠得到他的賞光可是三生有幸,對方只會感激得痛哭流涕而已。
洩憤似的扔掉抱枕,童德帷起身挺胸,「等妳換件衣服咱們就出發。」
「是你該換件衣服吧!」T恤牛仔褲的就想出席商界宴會?
「我敢跟妳保證,妳穿成這樣絕對談不到生意。」
「為什麼?」武俏君再度低頭審視自己的裝扮,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她太美了,結果所有男人會爭著看她,而他則忙著揍他們,於是大伙不歡而散,她當然什麼生意也談不到。「妳這樣賣弄風情會讓人懷疑妳的能力。」
「真的嗎?」
當然是唬爛的!「商場上,男人只跟精明幹練的對象談生意。」
「那我立刻換衣服。」說完,她走進房裡,沒多久房門打了開來──
童德帷只看一眼,便頻頻搖頭。「跟剛才那一件沒有差別。」
不露胸改露背!媽的,這女人還是沒有學到教訓,她到底懂不懂?只要是她的一切別人都不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