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走了!」阿喜暗自心喜,柳家沒有了他就等於大鵬鳥少了雙翼,要除掉這個傻女孩太容易了。
「大小姐……」阿喜假好心地安慰她,「妳別傷心也別難過,古先生走了就算了,反正我阿喜會一直陪在妳身邊。」
「是嗎?妳不會也突然遺棄我吧?」柳喻瑩話中有話。
阿喜臉色一變,笑得好假,「怎麼可能呢?大小姐,妳什麼都別多想了,我去弄點點心給妳吃。」
「不用了,我好累,想回房休息。」
「那我等會兒把點心端去給妳。」
「也好。」柳喻瑩點點頭,起身上樓。
當她推開房門,看見門後站著一個人,不禁嚇了一大跳,「啊--」
「噓,小聲點。」古灝月趕緊摀住她的嘴。
柳喻瑩這才鬆口氣,打開電燈看著他,「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他撇撇嘴又看看表,「才二十分鐘不見,妳就已經想死我了,如果我再不現身,今晚妳肯定會哭到失眠。」
她緊蹙眉心,「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八道嗎?」他一雙黝黑的眸子泛出一道幽光,「那麼剛剛是誰在樓下哀聲歎氣地抱怨自己亂發脾氣,把我趕走了呢?」
「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扯笑。
看著他那張抹上笑意的俊魅臉孔,她半晌說不出話,久久才道:「你覺得這樣戲弄我很好玩嗎?」
「我不是在戲弄妳,而是想查出到底誰想害妳,證明給妳看我的猜測是否正確。」這時,古灝月聽見有腳步聲朝這兒走來,於是壓低嗓說:「待會兒阿喜進來,別告訴她我回來了。」
柳喻瑩才想問為什麼,阿喜已在門外說:「大小姐,我送點心來了。」
見古灝月已躲到陽台,她雖疑惑也只能依他了。「進來吧。」
阿喜推開房門,笑著將點心擱在桌上,「大小姐,妳先吃點再睡吧。」
「嗯,妳就放著吧。」
「那妳別忘了吃,冷了就不好吃了。」阿喜再三叮嚀後,這才離開房間。
確定她下樓之後,古灝月這才進入房間。
柳喻瑩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你一直懷疑阿喜?」
「其實妳心裡也感到懷疑對不對?她若沒問題,就不會騙妳她一直待在廚房裡。」
他的話讓柳喻瑩的心一揪。
「可是我……」
「別爭了,試過不就知道了。」他拿出一張類似試紙的東西,放進那碗點心裡,它立刻就變了色,「看見沒?」
「這是什麼?」她一顆心緊懸著。
「這是試毒用的試紙,只要含有毒性,它便會變色,毒性愈強,顏色就會愈深,看見沒?這張淺藍色的試紙完全變成黑色了。」
他的話讓她震驚,雖不敢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怎麼會這樣?阿喜是她最信任的僕人呀。
「還有,我確定她在妳的車子上動了手腳,妳只要一發動車子,馬上就會被炸成碎片的。」他又丟下一顆大炸彈。
柳喻瑩像是受到太大的驚嚇,猛力搖著腦袋,不願承認這件事。
見她這樣,古灝月不禁歎口氣,拿出一卷監視錄像帶,「妳房間有錄像機嗎?」
「有。」她指著牆角電視櫃下面。
他走過去將帶子塞進錄像機裡,按下播放鍵,片刻後,電視屏幕上出現阿喜鬼鬼祟祟地進入車庫,在她車子底下摸東摸西,半天才走離開。
「我剛剛已經去找過了,炸彈也拆了下來,就是這個。」他將手中的小型引爆彈遞給她看,「現在妳該徹徹底底相信了吧。」
「老天!」她抓著頭髮,「我該怎麼辦?灝月,你說我該怎麼辦?」只要想起身邊都是想置她於死地的人,她就忍不住發抖。
古灝月不忍心地上前摟住她,「有我在,妳會沒事的。」
「我……」她吸吸鼻子,無助地窩進他懷中,「你真的不會走嗎?不會再次一走了之?」
「笨女孩,我只是想利用這機會找出究竟是誰想害妳,並不是真的要離開。」他輕拍她的背脊,「順便讓妳知道妳有多麼需要我。」
「你就非得這麼自大嗎?」看著他那自命不凡的俊臉與自信非凡的笑容,柳喻瑩這才發現有他在,對她而言是種說不出的幸運。
「男人不都是這樣?」他對她眨眨眼。
「我……我還是要向你道歉,過去不該堅持己見,和你起爭執。」一想起阿喜的可怕,她便忍不住發抖。
他淡淡一笑,「妳和阿喜雖名為主僕,感情卻像姊妹般,妳當然不會因為我的片面之訶就相信,所以我才要找到證據。」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就算我發脾氣、胡鬧,你可以罵我,但不要不告而別。」她已經亂了,這才發現她對他的依賴竟是這麼的重。
他彎超嘴角點點頭,「永遠不會。」
永遠?柳喻瑩愕然地看著他,「你……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
「我……」他心裡一震,強自鎮定的開口,「妳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你的關心不像是一個保鏢對待被保護者……這麼單純。」她疑惑地望著他,「但你的原則是任務期間不能與當事人發生感情,所以不敢表達,是嗎?」
這小妮子每句話還真像根利針,準確無誤的刺進他的心坎裡,透析他的一切,讓他連否認的話都說不出口。
「天,妳還真會亂編故事,看來妳可以去寫小說了。」古灝月看向那碗點心,「明天早上我才會從大門進來,表示我後悔離開,在我回來之前,妳別走出這房間,我要開始找機會查問口供。」
「那你現在要去哪兒?」她忙追問。
「嗯……就在妳左右。」說完,他便從陽台一閃而逝,讓柳喻瑩氣餒不已。
只要想起阿喜居然想害死自己,她猜,今晚她還是會失眠吧。
第五章
果然如古灝月所言,第二天他一早返回柳家,阿喜看見他時著實吃了一驚。
「古……古先生,你來了……」她的嗓音控制不住地發抖。
「是呀,阿喜姊,因為我好懷念妳做的點心,所以就迫不及待的回來了。」他一走進客廳,就坐在沙發上笑看著她。
待在房間裡的柳喻瑩聽見他的聲音,立刻走了出來,站在樓梯口看著他。
「嗨,大小姐,歡迎我嗎?」他朝她擺擺手。
她點點頭,「我們都需要你。」
「那就對了。」他笑笑又說:「對了,妳房裡還有點心嗎?我記得阿喜會端點心給妳當消夜,若妳沒吃的話,能不能端下來讓我用?我餓死了?」
「好。」柳喻瑩面無表情地回到房間,將那碗毒點心端下樓,遞給他。
「阿喜姊,這裡頭放了什麼?」他問著一直站在旁邊,雙腿直打顫的阿喜。
「呃……只不過是我做的八寶冰品,不……不過現在冰已經融了,不好吃了。」她抓著圍裙說。
「雖然如此,但毒性依舊還在吧?」他笑著問。
「什、什麼?!」阿喜瞬間變了臉色。
「這碗東西只要交給警方,妳就難逃法網。告訴我幕後主使者是誰,我可以讓妳自首,重新做人。」古灝月知道她不過是小嘍囉。
「不……我不能說,說了我會沒命。」阿喜拚命搖頭。
「不說是不是?」他伸手拿起電話,作勢要按下號碼。
「不要!」阿喜立刻撲過去阻止他,哭著說:「不要報警,我說……我說就是,是……是她阿姨和姨丈?」
「什麼?!」柳喻瑩愣住了,這次她不敢再說不可能,但她要確切的證據。「阿喜,話不能亂說,我阿姨、姨丈一直都很關心我,灝月還是他們找來保護我的,如果他們真要我的命,又何必這麼做?」
天呀,為何才短短幾天,竟讓她發現那麼多難以置信的事,這教她如何承受?
「我只知道……警方懷疑他們與妳父母的車禍有關,他們為了避開嫌疑,才請來古先生保護妳,至於其它的我就不清楚……大小姐,我曾欠過妳阿姨一份恩情,才會這麼做,妳要原諒我呀。」阿喜哭哭啼啼的,讓柳喻瑩聽了心痛。
古灝月握緊拳頭,暗付他義父是否與范達強有什麼關係?
「阿喜,妳手中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范達強夫婦的罪行嗎?」
「有……因為我怕到時候得我一人扛下所有的罪,所以我有錄下他們打給我的每通電話。」阿喜發著抖說。
「很好,跟我去警察局,只要把證物交出來,我會替妳說情。」
「灝月,你真要把她交給警方,那我阿姨……」柳喻瑩淚流滿腮。
「他們這麼對妳,妳不自保是不行的,放心吧,警方不會冤枉好人的。」說完,他便將阿喜給帶走了。
柳喻瑩滿心沉痛的跪坐在地上,看著放在茶几上她與父母的合照,「爸、媽……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殘酷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被至親所害,那是種一輩子也無法平復的疼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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