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怎麼樣?」
「妳這麼急著趕我走,不怕自身安危嗎?」
「我不怕。」她抬頭挺胸回道。
「妳的死活與我無關,不過這麼一來倒是稱了對方的心。」他走進客廳,自動自發地坐在沙發上,翻著茶几上的商業雜誌。
「對方?」她瞪著他,「你少故弄玄虛,把話說清楚。」
古灝月點點頭,轉頭看了看四周,「咱們找個地方慢慢說吧。」
「你還真是……」柳喻瑩搖搖頭,「算了,後面有間視聽室,那裡可以吧。」
「可以,最好準備一些點心和飲料,千里迢迢趕來這裡,我渴死了。」他故意摸著喉嚨說。
她瞪了他一眼,轉向一旁的女傭說:「阿喜,去準備一些點心和茶水,端到視聽室來。」
「是。」
阿喜離開後,柳喻瑩便對他說:「跟我來。」
他撇嘴一笑,隨她一塊離開客廳,在到視聽室的一路上,他一反剛才吊兒郎當的模樣,仔細觀察著每一處角落,像是要在心中有個底,以防不時之需。
來到一扇門前,她伸手推開門,「就是這裡,請進。」
古灝月等她打開電燈後這才步入裡頭,就如同來時般,他四處看著,連角落都不放過。
「喂,你到底在看什麼?從剛才到現在都是這樣,跟小偷沒兩樣。」柳喻瑩忍不住了,衝著他叨念著,「我真的不需要什麼保鏢,我想還不至於有人為了謀奪我的財產殺了我吧,你--」
叩叩!
阿喜敲了門後將點心和茶水、飲料端進來,在看了古灝月一眼後便退了出去。
「妳剛才說不會有人為了妳的財產謀殺妳嗎?」古灝月挑高一眉,「有件事范先生和范太太覺得不該讓妳知道,但我還是決定告訴妳,如果當事人連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請再高明的保鏢都沒用。」
「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她邊問邊在沙發上坐下來。
「等一下,先讓我喝點飲料再說。」
古灝月從那堆點心中挑了罐啤酒,打開拉環才喝了一口,就聽見她說:「喝酒是會醉的,這樣還能保護人嗎?」
聞言,他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有時候醉了腦袋會更清楚。」
「歪理。」她無奈地等著他喝完,「能不能快點說?我還有好多事要做。」從現在起她不能再像個嬌嬌女事事不過問了,一切學習才剛開始,那些數據、文件常弄得她一個頭兩個大,可她不能認輸,只能盡全力去瞭解。
「OK,我說。」古灝月笑著貼近她的臉,冷冷勾起唇,「妳真以為妳父母的死是場意外?」
她一震,「你是什麼意思?」
「還有,妳也相信那是場單純的車禍嗎?」他斂眉深思的模樣讓人無法看出他的心思。
「什麼?你是說……」柳喻瑩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心中的疑問:「他們是被謀殺的?」
「有可能。」
「那只是你的猜測,我沒道理因為你的一句話而緊張。」她緊握起拳頭,微顫的語調無法掩飾心裡的恐慌。
他咧嘴笑了,「唉,妳就是嘴硬,跟我調查的一模一樣。」
「你調查我?」
「調查我要保護的當事人是必須的。」他的黑眸亮出一抹燦光,從口袋掏出幾張紙,「這是警方的事後檢驗報告,證實妳父母坐的車子曾被人動過手腳,這可不是我自己胡謅的。」
柳喻瑩拿過報告看著,頓時白了臉,這……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是誰這麼狠呢?
「妳一定在想會是誰下的毒手吧?我也是這麼想,只可惜很多事不是光用想的就會有答案,必須親自面對後才能知道答案,只是一個不小心,下場就是被害……但我不能讓妳受到任何傷害。」他伸了下懶腰,「所以從現在起,無論妳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懂了嗎?」
「你太自以為是了吧?」她被他搞得心思全亂了,「我為什麼要因為你的出現,把自己弄得緊張兮兮的?」
「妳是該緊張,這樣才能事事提高警覺。」
「不對,我應該冷靜的把事情調查清楚,不過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還是離開吧。」她還沒從驟失雙親的悲痛中恢復過來就得投入繁忙的公事裡,已經很吃不消了,如今又多出這件事,要她怎麼去面對這個衝擊?她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不希望有人在身邊打擾她。
「該探的消息全探到了,就想把人一腳踢開,太過分了吧。」古灝月搖搖頭,「再說,我要的不多,隨便一間房間就行了,但是最好離妳的房間愈近愈好。」
「我看你是想白吃白住吧?」
坦白說這男人有副俊魅奪人的外表,若不是他那張嘴太油條,還真可以算是個迷人的男人。
「妳這麼想也行,我無所謂。」他對她眨眨眼,「妳的脾氣不太好,是不是該收斂一點,這樣我們以後才好相處。」
她脾氣不好?
柳喻瑩深吸口氣,賭著氣說:「我這裡有守衛、有保全,我的安全不用擔心,所以用不著你。」
「我是不會走的。」他收起笑臉,很認真的表示。
「你--」她瞪大眼。
「既然已接受了這個任務,我就不會離開,除非我比我的當事人早死。」這是他們做保鏢的天命,也是使命。
柳喻瑩疲累的揉揉眉心,無奈地搖搖頭,「待會我會吩咐阿喜請你離開,還請你自動自發些。我想回房歇息,還有一堆資料要看,我已經好一陣子……」她突地一頓,「天,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說也奇怪,她對他根本還不算認識,為何會對他抱怨這些瑣事呢?或是在他那吊兒郎當的外表下有著一股讓人想依賴的穩定力量?
「沒關係,我是很好的聆聽者。」他露出一派的瀟灑笑容。
「是哦,不必了。」
她走出視聽室,他還是跟在她身後,保持五步的距離,不靠近、不離開,此外他四處打量著,不知在觀察什麼。
「你不要跟著我好不好?」柳喻瑩受不了的回頭瞪著他。
他攤攤手,「我又沒凝著妳,妳可以當我是隱形人。」
「隱形人?」
「對,就是隱形人。」他彎起唇,瀟灑一笑。
柳喻瑩愣了下,想她父親的地位與身份,不知有多人人巴結獻媚,自然也有不少男人追求她,那些人哪個不是彬彬有禮、斯文客氣,哪像古灝月一副玩世不恭的散慢樣,這種男人怎有資格當保鏢?
但不可諱言的是,他有張性格俊挺的臉孔,偉岸的體魄、頎長的身高,即便只穿著休閒服,都能給人不容小覷的感覺,可他的性子為何就這麼固執、不知變通呢?
「受不了你。」
她轉身欲走,卻一個不注意拐到腳,多虧他及時勾住她的腰,兩人就這麼四目交接,唇與唇之間的距離不盈一寸。
就在這一瞬間,她看見他眼底輕閃而過的一絲幽光。
柳喻瑩心一慌,用力推開他,倉皇的加快腳步走向客廳,只朝阿喜丟下一句話:「請這位先生離開。」說完後,她便快步奔上樓。
古灝月正要尾隨而上,卻被阿喜給擋了下來。
「對不起,你不能上去。」
「我不上去怎麼保護大小姐?」他笑著反問。
「呃……」阿喜被他這一笑給閃了神,跟著搔搔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保護,可大小姐不願意讓你保護,所以還是請你離開吧。」
「這樣吧,妳到廚房假裝很忙碌,就當是我自己溜上去的,這不就行了嗎?」他對她邪魅一笑。
哇……好帥呀!阿喜差點醉倒在他的休閒褲下,傻傻地點點頭,「好,可是你千萬千萬不能跟大小姐說,是我讓你上去的。」
他朝她比個OK的手勢,「放心,絕不說?對了,大小姐住在幾樓?」
「二樓。」
「那二樓還有空房間嗎?」
「大小姐不喜歡吵,所以她房間兩側都沒有人住,如果你要住,右側那間比較寬敞舒適。」阿喜小聲地提醒他,「還有,大小姐喜歡鵝黃色,所以房門是鵝黃色的,很好辨認。」
「謝了,剛剛大小姐喊妳阿喜,那我也喊妳一聲阿喜姊。」他抿唇輕笑,還真會逗人開心。
「不好意思。」她的臉更紅了。
「我住在這裡的事不需要讓大小姐知道,這樣她會過得自在些。」古灝月對她眨眨眼,彷彿這是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秘密。
阿喜點頭如搗蒜,「不說,我絕對不會說的。」說了她也會被炒魷魚。
「那謝了。」占灝月轉身往樓上走去。
阿喜欣喜地在樓下瞧著他的背影,心想以後可以天天看見帥哥,不也是一件樂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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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晚的數據,柳喻瑩疲累不已,現在她才知道工作不好做,而且她似乎沒有遺傳到父親的商業頭腦,光一些數據就看得她兩眼冒金星,將近天亮才睡下,近午時她才突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