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大小姐,我先進屋了。」小陳搖搖頭,步進屋裡後,將庭院的燈全熄了,瞬間四周陷入漆黑一片。
倘若是平常,柳喻瑩一定非常害怕,她膽子向來小,可是現在,她只求能看見他平安回來,如果他真的死了,也該有魂魄吧?
等著等著,她再也無法抑制地嗚咽出聲、淚流滿面。
嘶……
突然一道怪異聲響鑽進她耳裡。
那聲音很細微,細微到柳喻瑩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咚!
又是一個怪聲音,這次她敢確定絕沒有聽錯,應該是從房子後面發出來的。
她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朝聲音來處走去,透過氤氳的月色,她似乎看見有個人坐在一座假山造景上。
是他嗎?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她還是勇敢地走過去,當距離拉近,她看見的正是古灝月忙著為自己包紮傷口的身影。
「灝月……」她欣喜又擔心的奔向他,「真是你,真是你回來了!你的手臂……怎麼了?」
「沒什麼要緊的,只是被子彈給擦過去。」古灝月拿著紗布用力拉緊,單手就打好一個結。
她看著他身邊的瓶瓶罐罐,「這些都是你去買的嗎?你可以來找我,讓我為你包紮呀。」
「我以為妳睡了,不好吵醒妳,」他扯唇一笑,臉色有點蒼白,「好了,已經沒事了。」
「一定很疼吧?」
「這種傷我早就習以為常,不算什麼。」古灝月走近她,深情的看著她,「只要妳沒事就好。」
「灝月。」她立刻窩進他懷裡,「一直等不到你回來,我好怕……好怕,真的好怕會失去你。」她的一顆心到現在還下停顫抖著。
他用未受傷的手擁緊她,「別再傷心難過了,瞧,我不是回來了嗎?」他將她推開一點距離,「妳哭得像只熊貓,丑斃了。」
柳喻瑩噘起嘴,「我知道我哭的樣子很醜,你不要看嘛。」想了想,她又說:「其實我剛剛想了很多,我不能讓你因為我而受到傷害,灝月,我可以請其它保鏢來保護我,你就不要管我了。」
她可以感受到他心底似乎藏著心事,如果是因為她而感到勉強與不快樂的話,那她寧可不要讓他保護?
「妳怎麼可以不要我了?」他笑著輕撫她的臉蛋,「放心吧,我是九命怪貓,況且保護自己的女人是保鏢大哥的責任,妳這個情婦說是不是呀?」
「你一直沒告訴我他們是誰,我阿姨、姨丈已經被抓了,為何還有人想置我於死地?」她百般不解地問道。
「嗯……對方是妳阿姨、姨丈之前的債主,當初他們串通好要害妳,所以在那人沒伏法前妳還是有危險。」
「既是如此,我更不能--」
「噓,不要再說了。」他伸指抵在她的紅唇上,「要我對妳的危機視而不見,那是絕對辦不到的,外頭涼,進屋裡去吧。」
他的溫柔愛語,讓她的心酸澀了起來,想說什麼又作罷,只好偎著他走進屋裡,一塊上樓。
走進柳喻瑩的房間,古灝月看見她放在床上的那套阿媽裝,忍不住笑了,「看見它讓我想起一個很滑稽的畫面。」
「什麼滑稽的畫面?」她不明白。
「一個小女人穿著老太婆的衣服,彎著腰走路,活像走不動似的,還直對一個大帥哥拋媚眼,天呀,害得我嚇得直打哆嗦呢。」說完,他還裝模作樣的打個冷顫。
她氣憤的瞪著他,「古灝月,你到底在說誰呀?」
「嗯……我在說誰呀?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想那小老太婆應該心知肚明吧?」他直瞅著她的怒顏,「否則她也不會突然變得張牙舞爪的,像是要將我吞吃入腹。」
個性單純的柳喻瑩就是這麼容易上當,被他那幾句話就搞得心思大亂,掄起拳頭捶打他。
他趕緊後退兩步,「喂喂喂,我是受傷的人耶。」
「受傷的人應該躺在床上,而不是站在這裡要嘴皮子。」她用力將他壓倒在床上,「告訴你,跟你相處的這段日子來,我對你已經很瞭解了,你別以為可以激怒我,我一點都不生氣。」
「真的嗎?我的小情婦好度量。」他被她壓著,只能乾笑回應。
「從現在起,在你傷口還沒痊癒以前,我不准你亂動。」她冷冷地瞇起眸,對他下命令。
他皺起雙眉,「不動是很痛苦的。」
「我管你。」她揚起小下巴。
「可妳好歹也得讓我運動運動,要不然有人來襲,我會僵得動不了,那還怎麼回擊敵人、保護我的女人?」古灝月說得頭頭是道,可她已經不是那個憨傻得可以讓他戲弄的笨女人了。
幾次經驗過後,她已經可以聽出他的話中有話,才不上當哩!
「只要你不出這房間,隨便你要做什麼運動都行。」
「這可是妳說的?」他邪氣一笑。
「對,是我說的。」她拿起被子為他蓋上,「現在你給我乖乖睡覺。」
就在她為他蓋被的瞬間,出其不意的,她嬌小的身子被他攬至身畔,牢牢地鎖在他胸前。
古灝月緊緊盯著她那雙似水柔眸,眼神裡有著千言萬語。
「你在做什麼?」柳喻瑩難受得動了動。
「做運動呀。」
他笑著吻住她,絲毫不容她反抗。柳喻瑩傻住半晌,雖不想推開他,但怕傷及他的傷處,她還是掙扎了下。
好不容易掙脫他,她看向他的手臂,「你瘋了,瞧你手臂又流血了……唔……」
話未說完,她的小嘴再次被他攫住,古灝月用身體壓住她,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兩隻手快速褪掉她的衣服,不一會兒工夫她就渾身赤裸了。
望著她那艷若桃李的臉龐、燦若流星的眼瞳,裡頭滿滿的都是她對他的信任與愛戀信任!
一想起這兩個字,他的眸光變得更深沉闇暗。
在他的眼神注視下,柳喻瑩的心跳加速,心臟像是快要蹦出胸口。
他的唇齒、他的手指慢慢讓她著火、失神,直到一個深深的進駐,她已啞然失聲。接下來是汗水的交遞、身心的纏綿,漸漸化為喜悅的呻吟,與一種最徹底的釋放。
古灝月氣息微喘地看著她軟軟窩在他懷裡的嬌柔,輕輕撫弄她的背脊,直到她因滿足而沉睡後,他才爬起來,走到陽台深深吸了口氣。
望著天上的星辰,他不禁長歎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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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亮,古灝月便起身到院子裡運動。
柳喻瑩發現後立刻衝了下去,「古灝月,你在做什麼?知不知道這樣對傷口沒有好處?」
他對她一笑,「我的傷已經好多了,別緊張。」
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過去每次受傷就只有自己承受,即便他已經習慣,但是喻瑩給他的溫暖卻讓他向來獨來獨往的個性有了惦念與牽掛,甚至想為她停駐飄泊的腳步。
「你當自己是無敵鐵金剛呀,才一晚就好多了?我才不信呢。」她硬是將他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讓我看看你的傷。」
「不必了。」
「我想替你換藥嘛。」不待他反對,柳喻瑩轉身衝進客廳,很快又拎著醫藥箱出來,「快點把手臂伸出來,讓我看看。」
「真的不必了,等會兒我自己換藥就可以了。」
見他一直推拒,柳喻瑩不禁垂下眼,咬著唇說:「一直以來都是你幫我,為我出生入死,現在我能做的也只是幫這點小忙,可你還不願意。」
「喻瑩……」他有些猶豫的看著她落寞的神情,「不是不讓妳幫,而是……」而是這傷不似他說得輕微,怕她被血肉模糊的傷口嚇著。
「嗯,到底怎麼樣?」
見她眼裡浮現淚水,古灝月的心一陣揪緊,只好投降了,「好吧,不過……等下不能尖叫,也不能昏倒。」
柳喻瑩拉過他的手,為他解著紗布,「你能讓我幫忙我真的很高興,幹嘛要尖叫?昏--呃……」
她看見了!他的傷口因發炎而紅腫,非但如此,傷口處的皮膚還因子彈擦過時的高溫而有些焦黑。
「你還說沒事,都發炎了,走,到醫院看醫生。」她起著他就想往外走。
「醫院不安全。」
「可是你也不能隨便擦擦藥就算了,現在只是發炎,要是傷勢惡化怎麼辦?說不定要截肢呢。」她不是嚇唬他,細菌這種東西很可怕,一個不慎或是大意,就會把傷勢搞得一發不可收拾。
「妳好像很喜歡嚇唬我?」他扯唇一笑。
她不悅的瞪著他,「你為什麼就是說不聽呢?我不是嚇唬你。」
「有妳這句話就夠了。」
「那你到底去不去醫院?」
「不能去。」他柔魅一笑。
「你還笑!如果不去那要怎麼辦呢?」她閉上眼想著辦法,突然靈光一現,「對了,我們家有家庭醫生,我現在就打電話請他過來。」
「不要。」古灝月拉住她,「千萬別莽撞。」
「為什麼?難不成你連家庭醫生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