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越來越不承認自己就是Joyce,他越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苦等她的承認。
也許,他該找個十五年前也認識Joyce的人問個清楚。
至於那個人選,馬上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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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翌日下午,寧湘荷仍在生他的氣,所以不肯跟他說話。
不過說也奇怪,他今天居然沒跟著她出門,少了他在身後鬼鬼祟祟或突然摟住她,她居然會覺得不自在,而且不曉得應該去哪裡比較好。
走著走著,她不自覺的走到了蘭生街。
看來,臧仲繁那傢伙的出現,真的把她的生活給攪亂了。
想當初他還沒出現前,她成天流連在花店前,想盡辦法要知道王烈的一切,而那些事,她已經很久沒做了,不曉得他最近忙不忙?!
那天看到她二度被吻時,他又是怎麼看待她的呢?
她站在花店門口往內望,忽然一隻手按住了她的肩。
她本以為是那傢伙,才回過頭想破口大罵,沒想到來人竟是王烈。
「怎麼了?瞧妳緊張的樣子。每次都因為太忙而沒時間跟妳打招呼,不曉得妳叫什麼名字……我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王烈。」
瞧他說的多自在的模樣,寧湘荷緊張到差點不能呼吸,雖然她早已知道他的名字。
「你好,我叫……寧湘荷。」
聽到她自稱姓寧時,王烈的表情楞了一下。
他知道咖啡屋的老闆姓劉,也知道她是他們的女兒,可是……
「噢,我是被領養的。」她看出他的疑惑,所以直接明說。
「難怪,我記得咖啡屋的老闆姓劉……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們很愛妳。」
「對啊!」
寧湘荷渾身不自在的跟著他走進花店,覺得自己好像在作夢一樣。
「妳經常在花店前面走動,怎麼,很喜歡花卉嗎?」
哇!他怎麼會知道?
「我、我是……」
「叫妳男朋友送嘛,他看起來對妳很癡情,而且……也很熱情。」
聞言,寧湘荷恨不得能立刻飛天或遁地,在他面前消失。
原來,她並不是透明人,經常在花店前面走動的事,其實他都知道。
「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
她本來很理直氣壯的否認,不過在看到他的表情後,立刻又變得很小聲。
「其實呢,被愛是件很幸福的事。」
說著,王烈將一束剛開苞的玫瑰放在小花瓶裡,然後將地上一大堆玫瑰花剪枝後,先放在一旁,最後才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面前。
「我以前也曾經被愛,可惜我從來不珍惜,老是窩在這裡,早上工作、中午工作,晚上還是工作。」
說著,他從頸脖間拉出一條K金項鏈。
「因為我的不知足,所以呢,愛我的女孩已經離我而去。這幾年來,我一直在等她回心轉意,所以絕不能讓花店倒閉,要不然,出國的她如果回來了,怎麼能找得到我呢?」
寧湘荷的暗戀,在王烈自曝戀情的瞬間破滅。
但奇怪的是,聽完後的她並不沮喪,也不會不高興,反而有種很想祝福他的感覺。
「那女孩出國了?」
「嗯,可能是我對她不夠用心,所以她選擇了出國唸書,不過,再過不久她就要畢業了,我們一直都有在通信,我相信她會回來的,而且這個機會,我會好好的把握。」
聽到這,寧湘荷忽然想起了Eric。
他跟王烈一樣,都屬於耐心等候型的癡情種,只是王烈比他幸運,一直都跟那女孩有聯絡。
「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謝謝。」
就在這時候,花店有客人上門了。
「你有客人,那我不打擾了。以後,我可以再來找你嗎?」
「當然,隨時歡迎。記得,被愛才是幸福的,我看得出那男人是因為太在乎妳才會惹妳生氣,妳不該怪他的。」
寧湘荷十分訝異王烈看穿她的想法,不過,被他一講,她倒是有點過意不去了。
因為那傢伙的關係,所以她才會與王烈認識,如果沒有他的出現,那她肯定還會繼續堅持一段未能有結果的戀情。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想知道,他現在在幹麼?
他該不會又躲在咖啡屋裡,窮發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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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待在這裡多久了?」
檞盤集團台灣分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裡,孫兆權確定臧仲繁跟兒子有聯絡時,顯得非常的生氣。
「快……半個月了。」
這麼說來,他從紐約來台,就馬上見到他了。
天呀!他這個老爸,居然被蒙在鼓裡,完全不知情。
「你這個孩子太令人失望了,為什麼不及時告知老太太這件事?」
「爸,我不想失去和仲繁的友誼。再說,我已經知道十五年前的那件事了。」
聽到孫澤野的話,孫兆權嚇了一大跳。
「你知道什麼?」
「仲繁什麼都告訴我了,他這次回台灣,全是因為他找到那女孩了。」
「找到哪個女孩?」他更緊張了。
「就是十五年前那個女孩呀!」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聲音忽然變得好大。
「為什麼不可能?我已經見過她了。」
孫兆權聞言呆了好一會兒。
「怎麼可能……」
「是真的,她家在蘭生街上開了一間咖啡屋,我見過她。」接著,孫澤野立刻苦苦哀求,「爸,我拜託你再給仲繁一個機會,先別告訴老太太,讓他有時間跟那女孩相處。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多年來仲繁不近女色,原來,他心中有個誰也無法取代的最愛。爸,算是我求您,別把仲繁在這裡的事,告訴老太太。」
「那女孩絕對不是當年的Joyce。」
「為什麼?連仲繁都覺得她是了,你怎麼能這麼肯定她不是……天呀!我沒告訴你她叫什麼名字啊,爸,那件事你也知道?」
孫兆權吁了口長氣,抬眼望著兒子。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都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他原以為這件事早已塵埃落定了,誰都不可能再提起,沒想到這些年來,仲繁卻從沒死心過。
「因為十五年前,老太太帶走仲繁的那一天,Joyce在書店前出了一場車禍,當時,我親眼目睹她被車子撞個正著,傷得很嚴重,所以我很確定她根本不可能還活著。仲繁……認錯人了。」
天呀!怎麼會這樣。
孫澤野聞言,吃驚的楞了大半天。他萬萬想不到,原來整件事情的後續發展竟是如此,而尋尋覓覓了十五年的仲繁,卻完全不曉得自己思念的女孩,早就天人永隔了。
「澤野,你想幹麼?」見回過神的兒子拿起電話,孫兆權疑惑的問。
「我得趕緊通知仲繁。」
他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著,連續按了好幾次號碼,都緊張的按錯,最後終於按對了,可惜,臧仲繁的手機卻沒有開。
如果仲繁知道十五年前沒見到最後一面的女孩已經死了,他會怎麼樣?
這麼殘酷的事實,該由他親口告訴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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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本來不應該由我來告訴你的,不過,既然你已經找上門來問,為免耽誤大家的前程,我就老實告訴你好了。」
這幾天臧仲繁之所以沒纏著寧湘荷,主要是因為他急著想知道,Joyce到底是不是寧湘荷。
而唯一能問的人,只有十五年前也參與過那件事的昭月老師。
她同時是Joyce與寧湘荷的拼布指導老師,有什麼問題,問她準沒錯。
這會兒他好緊張,生怕她說出來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然而,緊張的人卻不止他一個。
看著他急於知道答案的癡情模樣,林昭月真希望事情的真相,不會帶給他太大的打擊。
當年的Joyce與他的感情十分濃厚,有什麼事都會告訴她。
而今,她卻得斷了他對Joyce十五年來的思念。這麼殘忍的事,她如何說得出口。
「Joyce,其實就是……湘荷吧?」
「不,她們兩人相差了三歲,而且一個仍在人間,另一個……已經在十五年前出了一場嚴重的車禍,早就不在人間了。」終於,她還是說了。
臧仲繁好像沒聽懂,只是蹙緊眉梢,半天沒任何響應。
「我的意思你沒聽懂嗎?當年你和Joyce相約看書展,你被家人帶走,而Joyce卻一去不回,全都因為那一場要命的車禍。」
「這不是真的。」
臧仲繁這回回答了,但他並不相信,一定是她在開玩笑。
「林老師,妳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林昭月也希望是,但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他繼續為不可能有結果的戀情,有所期待或盼望。
「她真的死了。」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死了,她還活得好好的,是妳在騙我,妳騙我的,對不對?」
臧仲繁原本帶著喜悅的神情,這會兒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