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爸爸他……」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父親有你母親照顧,不會有問題的。」他甚至沒耐心聽她把話講完。「上車!」他冷冷令道。
伍詠心咬著唇,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上車。
「媽,他們這一走,你想拆散兩人也就難了。」站在門口目送兩人離去的余偲泯,對著身邊的母親搖頭說道。
「你太小看媽咪了,別忘了,薑還是老的辣。」余夫人望著揚塵遠去的座車,冷笑—聲。
重頭好戲就要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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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機場的一路上,余之奕和伍詠心兩人——直靜默著。
詠心為父親突發的疾病感到憂心,至於余之奕,則為無法見到學長而感到氣惱。他多麼希望能夠在出國前再見他一面,兩人能夠盡釋前嫌,恢復之前的友誼。
好不容易,在極度沉悶的氣氛下兩人來到了機場。
趁著在櫃檯辦理報到的空檔,伍詠心佯稱要上廁所,偷空到洗手間附近的公共電話打電話回家。
就在她打開隨身手提袋,準備找出電話卡時,一袋相當陌生的信封掉了出來。
「咦,這是什麼?」她納悶地打開信封。
映入眼簾的,是幾張不堪入目的色情照片。而相片中的男主角,就是余之奕。
衣衫不整的他正和——個背部全裸的女人做愛。女人的面貌被刻意背對,而余之奕這混蛋,不但被人照了大特寫,還—副極其享受、飄飄欲仙的死樣子,渾然不知他已被人偷偷拍下。
「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詠心拿照片的手是顫抖著。
她看著照片角落的日期顯示,就是兩人大喜之日那天,完全符合之前余之奕告訴過她的訊息。
詠心正感到驚愕時,遠遠地,看見余之奕身邊的手下往她這邊走來。
毫不考慮地,她轉過身,邁開腳步,隱沒在來來往往的人潮中。
而奉命前來守護的手下,在遍尋不著伍詠心的身影後,急急忙忙地跑回貴賓候機室通報。
等在門口的余之奕,聽了屬下的報告後,蹙眉沉默了好一會兒。
「少爺,要不要動清機場人員多派些人去把少夫人找回來?她人應該還在機場中。」見他—一直沒有說話,屬下開口表示意見。
「不用了,讓她去吧。」很意外地,余之奕非但沒有動怒。還—副淡然處之的神態。
「可是這樣好嗎?少夫人一個人行動,很危險的。」
「她大概回台中去探望她的父親。況且這機場離台中兩小時不到就到了,她應該不會有問題的」他深歎一口氣。
這種被狗急跳牆的「逃脫記」,完全符合她的作風。之前他還在懷疑,難道她就這麼乖乖聽話,強迫自己跟隨他一起回奧地利?果然不出所料!
「少爺,要不要通報老爺及夫人他們?」屬下問道。
「不用了,反正她也不會回去那個家,就當作她今天已經跟我一起回奧地利。偷跑回台中的事可別嚷嚷,多派幾個人在暗中守著她就行了。」他面無表情地下命令。
「是。」對於主子如此寬宏大量,屬下可真開了眼界。
從未見他如此善待任何一人,伍詠心當屬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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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爸爸的病情怎樣?他的心臟病要不要緊?」伍詠心一趕回台中,立刻直奔醫院的加護病房。
「詠心……」伍母一見到寶貝女兒出現,淚水當場潰堤。
「媽,你別哭嘛,爸爸的病情到底多嚴重?」見到母親落淚,她的心也跟著慌了。
「詠心,剛剛在電話中我不好明說,你爸爸他是因為又被放高利貸的人追打,才會引發心臟病的。」
「高利貸?」她整個人感到空白一片。「爸爸的一千萬債務,不是全還清了嗎?」
「今天上午又有一組陌生的流氓來找你爸爸,說你爸爸欠了他們兩千萬,如果不在一個月內交出錢來,對方揚言會殺了我們全家。」伍母老淚縱橫地低泣。 「媽,你先別哭嘛,這中間一定有問題,」她盡力保持冷靜。「爸爸怎麼說呢?他真的有欠下那兩千萬嗎?」
「我不知道,我還沒有機會問他,你爸爸就被對方打得倒下來,不省人事了。」她抱著甫出嫁的寶貝女兒流淚。還好女兒回來了,不然她一個人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媽,你放心,錢的事情我會處理的,如果爸爸真有欠錢,我會想辦法還給對方;如果爸爸沒有欠錢,我會查出來是誰在搞鬼。我不會讓爸爸白挨這一頓揍的!」她咬牙切齒地安慰母親。
還好妹妹詠倩現在人在澳洲唸書,不然她真沒有多餘的心思同時顧及家中三人的安危。
「詠心,你今天不是要跟之奕一起回去奧地利?」經由女兒的安慰,伍母這才抹去臉上的淚水,稍稍放心。
「是啊,之奕知道爸爸緊急住院後,就要我趕快先回來看你們。他在維也納還有很多工作等著做,所以沒法子陪我一起回來。」面對母親的關心,她撒了個白色謊言。
也只有在親友面前,她才會稱呼他的名字,平時兩人相處時,她從不親密地直喊他的大名。
「詠心,如果余家人待你不好,你就回來吧,爸媽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受委屈。」伍母見到她更加清瘦,心疼不已。
「媽,你想太多了啦,大家都對我很好。」她安慰母親。「你女兒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不是個會吃悶虧的笨蛋,你應該絕對相信寶貝女兒的智慧能力。」
「詠心……」伍母被女兒的貼心所感動,緊緊抱住她。
「我等—下就去請教醫生有關爸爸的病情,然後再去查清楚高利貸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先回去陪爸爸,我去去就回!」
她親了下母親的頰,之後動作迅速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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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愛的小姑娘,可惜啊,嫁給帝那個沒有人性的傢伙真是暴殄天物。」藍亞廝坐在臨時的主治醫生辦公室內,「等」著伍詠心來找他。
透由加護病房的監視器,伍詠心和母親之間的對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同時也聽得一字不漏。
三個小時之前,他「臨危受命」被「帝」以零下三十度C的語氣請到這間醫院來。
「帝」,是他對好友余之奕的暱稱。而「嚳」,則是其他四人對他的暱稱。
在過去某段時期中,帝和嚳及另外三位好友——御、皇、王,共同在網路上組成了一個網路組織,稱為「帝京五人小組」。五人小組解散後,大家各忙各的,山就很少聯絡了。
今日,聽說帝的新婚小妻子,遭遇了一些麻煩。被好友委託的他,特地放下手邊的醫學研究工作,來到這間醫院。
帝那傢伙的運氣好,他人這陣子剛好就在台灣,因而得以接受他這不合理的請求。
當然,該有的酬勞和代價,他會在事情完成後再向那有錢傢伙討回來的。
「三……二……一。」就在他倒數計秒結束的同時,辦公室的敲門聲地同時響起。
一秒不差!他愈來愈佩服自己的精準性了。
「請進。」他笑喊一聲。
真實身份為醫學研究者的藍亞廝,對醫術相當精通,在醫學界大有盛名。因此他得以透過關係,相當輕鬆便得到這間私人醫院的全力配合。讓他在伍詠心的父親住院這段期間,擔任對方的主治醫生。
「請問……你是藍醫師嗎?」伍詠心探頭進來,小聲問道。
「是的,請進!」見她在門口猶疑著,他不禁笑了。
看她一臉緊張的不安模樣,她八成相當討厭醫生和醫院的一切。
「你好,我是伍詠心,家父今天中午被送進加護病房,承蒙你的照顧了。聽說你是家父的主治醫生,所以我前來請教你一些問題。」她敬了個禮,簡單地說明自己來意。
聽到她那文謅謅的談吐,藍亞廝笑得抱肚痛撫。
「怎麼了?」她不解地看著他忽然失控的舉止。
眼前這個造型古板、年紀又輕的小伙子當真是一位主治醫生?說不定是從五樓精神科偷跑出來的病患。
「你平常說話都這般正經模樣嗎?」他笑得合不攏嘴。
真是辛苦帝那冷血傢伙了,古人說的沒錯,真是一物克一物啊!
「請問……你真的是主治醫生嗎?」她忍著一肚子氣打量他。
「先別動肝火嘛,那很傷身體的。」他稍稍斂去誇張的笑意。
「我父親的心臟到底需不需要動手術?」她無心和這個男人浪費時間,於是開門見山地問道。
「當然要嘍,那種潛在的心臟病隨時有復發的可能,尤其稍經外界任何刺激,就很容易發病的,如果要根絕後患,就得動刀根治。」他頭頭是道地說明,看似相當專業。
「成功機率有多大呢?」她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