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責怪我,不該急著趕去約會,而導致這次的任務失敗?!」風戶悶哼一聲。
再笨的人也聽得出雪寺話底的弦外之音。
「我可沒這麼說。」雪寺冷冷應著,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算了,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反正我現在就是得去收拾殘局,早早把那老傢伙的老命送上西天。」風戶心不甘情不願地將懷中的香檳拿出來,一臉怒氣地將它擺放在桌上。「這香檳先寄放在你這裡,等我下午完成任務後,再開瓶慶祝。」
風戶自知得盡快補救這次任務的意外失敗,只要他能在最短時間內,成功暗殺掉對方,相信組織絕不會因此怪罪於他和雪寺。
風戶把話說完後,便氣呼呼地離開。甩門離開的同時,月葉正好從隔壁的起居間進入VIP室。
「雪寺,風戶怎麼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呢?!」月葉聽到那嚇死人的關門聲,一臉納悶地問道。
他剛剛僅見到風戶甩門離去的身影。
「誰知道,大概是被他的大美人拋棄。」雪寺依然一臉冷淡地抽著煙,不苟言笑地答著。
「說的也對,能夠讓風戶那傢伙鬧情緒的原因,也只有他的那些大美人了。」月葉點頭表示認同。
「這香檳是誰的?看起來好好喝的樣子。」月葉見到桌上那瓶高級香檳後,眼睛為之一亮。
「風戶慶功用的。」雪寺邊說邊坐回辦公桌前,開始著手準備下午開會用的公司事務。
年紀小小的雪寺,卻已是自家集團的領導人物了。
「既然是慶功用,風戶就這麼放著實在是太浪費了。再怎麼說,風戶昨晚的任務都已經成功了,他總不能因為被大美人拋棄,就連最重要的慶功酒也不想喝了。」月葉一見到眼前有免費美酒可喝,廢話不多說,一股腦兒就把香檳的軟木塞打開。
待雪寺聽到「啵」地一聲,他這才連忙從成堆成山的會議資料中抬起頭來。
「喂,這酒是……」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這會兒,只見月葉很主動地從他特別室的玻璃櫃中取出酒杯,開懷暢飲了起來。
「雪寺,你也喝一杯,幫風戶那風流傢伙一起慶功吧。」月葉體貼地倒了杯香檳給他,自己則是連續灌了兩杯下肚。
雪寺見到風戶寄放在他這裡的珍貴香檳瞬間去掉了大半,心裡也涼了一大截。
「雪寺,你怎麼不喝嘛?!風戶挑的這瓶香檳很好喝的,和普通香檳的口感完全不同喔。」月葉越喝越順口,很快的,第三杯香檳酒已經見底。
「等一下我要回公司開會,不能沾酒。」雪寺流下一滴冷汗後,故意視而不見地低下頭來,繼續他手上的工作。
他沒看見,他什麼都沒看見。
「既然你不喝,那麼我把剩下的半瓶香檳拿去給星野還有纖纖,我們三人一起幫風戶慶功嘍。」月葉見雪寺有事要忙,也就不便留在VIP室打擾他。
「嗯,請便。」雪寺頭也不抬地埋首在文件堆中。
就在月葉抱著香檳酒準備離開,雪寺忽然想起什麼,出聲喚住他。
「對了,月葉,你特地來這裡找我,有什麼事?」雪寺抬起頭問道。
「沒什麼事啦,學校已經放暑假了,除了輔導課外,沒什麼事做,我閒得有點無聊,想來找你聊聊天。」月葉帶笑的語氣中隱隱透著心虛。
「你打工的工作呢?」雪寺眉頭一蹙,足以表示他心中的懷疑。
「我已經辭掉了。」月葉笑著回答。「暑假過後,我也得開始準備明年春天進大學的各種考試,我不希望因為打工而影響到我進公立大學的機會。」
「你沒了打工的收入,你在外獨立自主的生活有辦法過下去嗎?」雪寺顯然對月葉的這番說辭,採取保留態度。
「省吃儉用一點,還撐得過去啦。你不用擔心,除了組織的收入外,我手邊還有一些積蓄的。」月葉微微一笑,要他不用為自己掛心。
「既然如此,趁著這段沒有打工的時間,你就好好唸書吧。」雪寺收回落定的視線,無意再追根究柢。
「嗯,那麼我回教室找星野嘍,拜!」月葉揮揮手,一下子就消失在雪寺的視線前。
月葉離開後,雪寺停下手邊的工作,陷入一陣沉思之中。
比起星野的粗枝大葉和風戶的風流,向來體貼細心的月葉,真的是令他比較擔心的一位。
身為一個大男人,月葉卻異常的敏感脆弱和陰柔,而這些稱不上是缺點的女性特質,卻是月葉身為男人的最大致命傷。
他所憂慮的,是月葉慣有笑臉的背後,所代表的真正涵義。月葉的過度溫柔和善良,並非強顏歡笑,亦非惺惺作態,而是經歷絕望邊緣後,所產生的一種虛幻假象。
第3章(1)
風戶離開學校後,來到這次目標——中春森雄所住進的大阪市民醫院。
據資料上顯示,中春森雄是多年前日本政治內閣的重要人物。年近七十的他,在日本的政界還是擁有一定的影響力。
縱使中春家在日本是赫赫有名的政治家族,風戶卻不曾聽聞過中春森雄這個名字,原因很簡單,他才不過十七歲,中春森雄在政界呼風喚雨時,他根本還沒出生。而且風戶自小在台灣長大,直到三年前才從台灣來到日本,對於日本政界更是生疏了。
不管對方是如何了不得的大人物,風戶根本沒興趣去瞭解,他只想趕緊完成這次的烏龍任務,好去找羅尹尹一起度過他的快樂約會日。
來到市民醫院,已是下午時刻。
根據風戶手上的資料顯示,中春森雄受傷入院後,晚上的安全防護較嚴密,因此風戶這次選在白天下手,趁著病患人多混雜的時間,好潛入位在最頂層的VIP病房。
誰知,偽裝成媒體記者的風戶,才一拐進VIP樓層,就迎面撞見了……
「耶,是你?!」夜蝶驚呼一聲。
穿著學生制服的夜蝶,站在病房長廊口,手上還捧著一大束的美麗花朵。迎面和風戶撞見後,漾著一身年輕氣息的她,那充滿吃驚的稚氣臉蛋,滿是不可思議。
風戶的臉上也閃過一抹驚愕,他從未想到會再見到這個年輕女孩。此時此地,兩人的重逢顯得相當突兀荒唐。
風戶迅速斂去臉上的驚愕,很快地恢復執行任務時冷靜嚴肅的神色。
「不管你在這裡做什麼,別妨礙我辦事。」很少擺出嚴肅神情的風戶,這會兒倒是難得的正經起來。
今天一整天,風戶直覺倒霉透頂,而在此時此地碰見這年輕女孩,可以說是他倒霉日的最高峰了。
「你的正經事,就是採訪新聞啊?!」夜蝶見到他垂掛在胸前的記者證,好奇地問道。
顯然,夜蝶完全無視於他刻意板起的大便臉。
「少管閒事!」風戶見她我行我素,不顧他的警告,簡直快被氣死了。
但他又不能表現出很容易就被激怒的模樣,只好悶哼一聲,繼續執行自己的補救任務。
「一般的記者,早在樓下就被攔住了,你怎麼有辦法來到這個樓層?!」夜蝶歪著頭,故意百思不解地看著風戶那一身黑漆漆的行頭,直接戳破風戶的偽裝身份。
「因為我行啊,要是我連那些安全人員都擺不平,拿什麼本事當記者?!」風戶心虛中帶著懊惱地回答著。
這個補救任務,顯然又會因為女孩的出現,而無法順利執行了。
「既然如此,我們一起去見中春老先生吧!」夜蝶強忍住滿腹的笑意,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她心中暗想,他剛剛那句話,正解應該是——要是他連那些安全人員都擺不平,拿什麼本事當黑色騎士的一員!
這傢伙的演技實在夠差勁的。但也沒辦法啦,黑色騎士那些傢伙所擅長的是暗殺本事,比起她的專長偽裝,當然是遜色許多。
「我是要去找中春森雄,但不是跟你這小丫頭一起去!」風戶悶哼一聲,開始懷疑起這年輕女孩的身份和動機。
他和她兩度在執行任務的場合碰見,絕對不是單純的巧合。
「現在中春的貼身安全人員,正中了我們的調虎離山之計,我們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可以解決掉目標。」夜蝶話一說完,立刻拿著手上的花束,前往病房。
「你到底是……」
風戶被夜蝶的話搞得滿頭霧水,正在思索她的這番話和可能的身份時,忽地,夜蝶忽然從花束中抽出兩根長長銀針,咻地兩聲,守在病房門口的兩名安全人員忽然瞬間倒地,中針而亡。
風戶甚至連她掏針射出的動作都沒仔細看清楚,就瞧見那兩個人高馬大的安全人員,一命嗚呼。
面對夜蝶這突如其來的殺人行動,風戶看得目瞪口呆。
黑色騎士所執行的任務向來只針對目標下手,絕不會濫殺無辜,這是黑色騎士執行任務時最重要的基本原則。所以,從這年輕女孩下手的快狠準動作來判定,她定是黑色十字軍團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