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藍天閱冷笑一聲。「那得看對什麼樣的女人,對你,顧到讓你高潮就已經很夠意思啦,你不必跟我裝處女,要我完事後還得照料你。」藍天閱吐出一口煙,反將一軍。
「你!天閱,你難道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韓蔓婷氣得臉都紅了。
「你不是才又勾搭上一個叫柯中傑的小子嗎?他看起來喜歡你的程度不輸給任語啊,有他們對你好,我也省些力氣照顧你。我們不過曾經在一起過,嗯……有多久,啊,三個月是吧?現在的我們沒有關係,OK?」
藍天閱捻熄煙頭,神情顯得有點不耐煩。但隨即想起自己這次需要韓蔓婷的幫忙,他換上虛偽的笑臉:「總之,你這次若幫我完成我的心願,你想來找我,我隨時奉陪。」
韓蔓婷雙手環在胸前,依然不悅。「你這次總算是踢到鐵板了吧!」她繼續譏嘲著藍天閱。
「誰說的,葉雨蝶這小妮子說不定也是天生容易上手的賤骨頭。」藍天閱自信滿滿。
看著眼睛充滿得意笑意的藍天閱,韓蔓婷心底忍不住掠過一陣寒。幾年前,她在只有十八歲還在念五專時,無意中,在一間 Nighg club遇到藍天閱,那一晚,對他十分有好感的韓蔓婷沒有多想就跟他上了賓館,當藍天閱發現那晚竟是韓蔓婷的初夜時,他低咒了幾聲,像是為了補償似的,他對她說:「你想的話,就作我的女朋友吧!」
那時候韓蔓婷只覺得自己好幸福,在她年少的心中默默期許自己也要插班考上大學,跟藍天閱一起作對人人稱羨的校園情侶。然而事實卻是,只有三個月,藍天閱就有了新歡,而且當她捉姦在床時,藍天閱竟說:「你來得正好,東西收拾一下吧,她明天搬進來跟我住。」
韓蔓婷沒有哭鬧不休,她看著藍天閱床上那陌生女孩聽到自己可以搬來同住後興奮地摟住藍天閱的樣子,心中充滿恨意,她告訴自己,總有一天要讓藍天閱後悔,總有一天,她會將他要回來。
她回過神,看著藍天閱說:「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保證能讓你享盡艷福,吃盡葉雨蝶的豆腐!」
「這才是可愛的女人嘛!」藍天閱笑著回到了床上,吻上韓蔓婷,韓蔓婷全身頓時都失了力氣,軟軟地任由藍天閱擺佈。
虛幻裡,她想起與藍天閱分手後,自己曾是如何地不甘心,她拚命唸書,考上了全台灣第一的山海大學,為了報復藍天閱,她更是將海大的籃球隊隊長任語收服在她石榴裙下,只不過,這一切的用心,在藍天閱的眼中,根本像一根細針落在茫茫無邊際的大海中,不動不癢,更無法激起任何漣漪。
後來任語被藍天閱撞成瞎子,韓蔓婷還以為是藍天閱維於產生了妒意,她期待地打電話給他,沒想到竟然換來藍天閱的冷然的嘲笑,說她的姿色配一個瞎子剛好。韓蔓婷又急又傷心,但卻依然執迷不悟,當她遇到了灣扈大學籃球隊裡的柯中傑時,就決定故計重施。她以為如此下去,總有一天會讓藍天閱有所行動的吧。
藍天閱用力咬著她的頸,痛得讓韓蔓婷一下子回過神來,她張開雙手,緊緊地摟住壓在她身上的藍天閱。
「雨蝶姐姐,接吻是什麼感覺呢?」
聽到陳曉蘋問出這樣一個問題,維德國小三年甲班全班都哈哈笑了出來,葉雨蝶臉上一陣紅。學妹臨時請假,這兩周她代為出團輔導小學生,已經有一年沒有站在講台上,葉雨蝶面對著一張張童稚的臉龐,真是讓她由衷地沒轍。
她清清喉嚨:「曉蘋,現在在上英文課,接吻的英文單字是kiss。」
全班聽了,笑得更大聲了,陳曉蘋又說:「可是原來上課的姐姐都會回答我們的問題耶。」
看著陳曉蘋天真的表情,葉雨蝶不禁暗自歎息,學妹還真是盡職啊,真不愧是青服團最受小朋友歡迎的榜首團員,葉雨蝶實在無奈。「好吧,你們想知道接吻的感覺是吧?」
全班一致用力地點頭,完全沒有剛剛還在上英文課時死氣沉沉的樣子,一下子全都挺直腰桿,豎直了耳朵。
「你們誰有過接吻的經驗啊?」
沒有想到雨蝶姐姐會這麼問,大家你看我看你,有一個聲音突然喊著:「吳冠聿一定有!」
聲音一落,大家不約而同看向一個長得十分清秀的男孩,只見他白嫩的臉龐刷上一片紅,囁嚅著說:「我沒有接過吻啦……」
全班更樂了,陳曉蘋又說:「雨蝶姐姐,吳冠聿常常收到別班女生給他的愛慕情書喔!」說完,只見吳冠聿連耳根子都紅了。
葉雨蝶看著大家忙著討論吳冠聿是否接過吻而忘了最初的問題,正得意著自己不著痕跡地四兩撥千金化解了要回答尷尬問題的危機,誰知,陳曉蘋又開口啦:「雨蝶姐姐一定接過吻喔!是什麼感覺啊?」
現在的小孩子是怎麼啦?外表一副清純可人,說出的話卻針針見血。然而被她這樣一問,葉雨蝶腦中閃過前幾日在任語住處中的畫面,她的唇猶然深刻記得那噬人魂魄的吻的美妙滋味,她陷入一陣沉思,不過面對這麼多期待答案的小臉,她趕緊將自己的心思拉回現實。
可是,該怎麼回答呢?
說也真巧,大概是上帝聽到了她的禱告,有一個聲音從教室外傳入,解了葉雨蝶的窘境。
「接吻就是兩個人將彼此的愛從雙唇中互相傳遞,你不只會感受到軟軟的嘴唇,重要的是將真心的感覺藉由接吻告訴對方;如果兩個人相愛,接吻時,全身都會像是觸電一樣喔,所以啊,不喜歡人家,就不可以隨便玩親親,因為這樣是不尊重對方與自己,也不尊重愛,同時,接吻的感覺也會變質喔!知道了嗎?」
包括葉雨蝶,所有人全部都轉頭看向靠在教室門邊的這位大哥哥,聽完他的一席話,小朋友全都做出一陣肉麻噁心的表情,大家七嘴八舌開始討論起自己的一套「接吻經」。
門外的人微笑著,輕輕地向葉雨蝶打了個招呼:「方便談談嗎?」
這人葉雨蝶見過一次,是任語年輕有為的哥哥——任申亞。
跟著任申亞一同走到了校園裡的操場,任申亞先開了口:「有嚇一跳嗎?我會來找你。」
「嗯,你怎麼會知道我是誰,還有知道我在這裡呢?」
「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吧!」
任申亞笑了笑,葉雨蝶發現他有著跟任語一樣好看的笑容。
「我知道你去看過語,是他從前的同學,我有事想請你幫忙,是關於語的事。」
葉雨蝶很驚訝,她忙問:「等等,你怎麼會知道?」
「你不用擔心,」任申亞笑得更深了。「沒有人調查你。是這樣的,從我弟弟眼睛看不見之後,我們派了一些人日夜守在他住的那棟大廈附近,同時也與大廈管理員們保持著很密切的聯繫,目的是保護並照顧我失明的弟弟。送語到灣扈大學球賽的那天,離開後實在無法放心的我請了一些人暗中跟著我弟,而你在送他回去時,不是也在大廈訪客名單上簽了名嗎?」
「原來是這樣。但是,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們是同學?」
任申亞又笑道:「是我母親,當她問起我那天是誰送語回家,我說了你的名字,沒想到她還記得你,說你們曾是同班同學。」
「啊,沒想到伯母會記得我。」葉雨蝶有些吃驚。
「我媽咪的記性可是沒人能比喔。她說她那時第一次到高雄看小語,同學們還叫了你,以為我媽咪是找你。」任申亞說。
「伯母連這個都記得啊。」葉雨蝶伸伸舌頭,深感佩服。
兩人走到樹陰下,任申亞就彎腰坐了下來,看著穿著昂貴西裝褲卻平易自然的任申亞,葉雨蝶充滿好感,索性也坐了下來。
「我今天找你,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不知你能否幫忙勸勸語。他的失明給我們家帶來很大的打擊,偏偏他又固執得不肯告撞傷他的藍天閱,沒有語的主動出擊,律師說勝算不大。」
「語不肯告藍天閱?」
「很奇怪吧?」任申亞眼光望向遠方。「他居然說是自己沒實力,輸了球賽,不需要訴諸法律來討回公道,他實在是太好勝了。」
「這不只是輸球的問題,他失去的還有一雙眼睛啊!」
「是啊,我也不懂……」任申亞苦笑。「所以來找你勸他。」
「我很想幫你,可是卻懷疑我對任語的影響力。」葉雨蝶有些沮喪。
「會找上你不是沒有原因的。」任申亞意味深長地笑了,嘴角揚起,十分迷人。「那天,你送語回家,還買了晚飯給他,對吧?」不用問,消息自然又是來自那些在大廈樓下守著任語的人。任申亞繼續說道:「語自從失明後一直反抗著任何人對他的照顧,他不想像一個殘障的人般被對待。我母親一開始天天替他將飯菜送去,他從來沒有留下媽咪一起吃飯;而你,卻能待在他那裡,看著他吃完晚飯。」任申亞輕輕地歎了口氣:「對不起,我當然是沒有看到你是否真的一同與他吃了晚飯。我只是想說,除了韓蔓婷,你是第二個在他失明後能讓他安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