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看著白偉蓁把腳踏車往旁邊一丟的保鏢們莫名其妙地反問。
「就是我的武功。」話聲甫落,幾名保鏢應聲倒地,哀號不起。
「回去告訴你們的殷先生,若是不希望你們斷手斷腳,就別派人跟在我身邊!」
聞聲趕出的師父們,看著東倒西歪的一群大男人,再看著揚長而去的白偉蓁,面面相覷,奇怪著這些人何以莫名地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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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徹底杜絕殷祺的騷擾,白偉蓁乾脆跟佛堂請辭,花店也不開了,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足不出戶,殷祺倒也識相,並沒有窮追猛打到家裡來。
這天,擔憂她悶出病來的白石靜,好說歹勸的終於把她哄出門,姑侄倆在黃昏的田野間悠閒地散步。
「偉蓁,還怪姑姑嗎?」
「不,怎麼會?」
青蔥的山色,一掃數十日的陰霾,白偉蓁原本沉悶的神色恢復不少光彩。
看來她精神似乎頗為愉快,白石靜決定繼續往下說:
「偉蓁,你覺得姑姑倔強嗎?」
「咦?」她思忖著,終於老實回答:「很倔強。」
「你從哪件事上看出來的!」
「你……你跟殷樺叔叔……」她小心地說著,以前姑姑一聽到這名字,臉色一定馬上乍變。
「是啊。」白石靜停下腳步,看著遠方的山景,「愛有多少,恨就有多少。我會如此深恨殷樺,就是因為我太愛他了;因為愛他,所以我沒有辦法承受他在黑社會隨時可能帶來的死亡陰影,才毅然決定離開。我以為能忘了他,其實我心裡無時不在想著他,但越想他,我就越恨他,恨他不願放棄一切跟我長相廝守。這些年來,我之所以不願嫁人,是因為我沒有辦法帶著對他的愛嫁給另外一個人;更何況,這對另外一個人並不公平,不是嗎?偉蓁。」
姑姑的話句句敲在她的心上,她無力反駁,只能繼續向前走著。
「偉蓁,你明明知道幸福的道路是哪一條,卻為何執意要往別的路走呢?」
她在三叉路前停下腳步,內心徘徊不已,幸福的道路……淚水模糊了視線,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她總是自信滿滿,總是清楚的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如今這副模樣,她自己看了都深覺厭惡。
「偉蓁!」
深情的呼喚來自右方,她轉身,殷祺玉樹臨風地站在她的右手邊;再回頭,姑姑已然不見蹤影。
「又是你的安排!」她惱怒著,就要往回走。
殷祺搶前一步,擋住她的去路。
「偉蓁,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你走開。」她試圖冷靜。
殷祺不退反進,沉重的威脅感逼得白偉蓁不得不往後挪步。
「好。」她搓著雙手,很久沒有活動筋骨了,「這是你自找的。」
殷祺帶著挑釁的笑容,心中卻暗自欣喜,偉蓁終於肯跟他動手,在她身上,他又看到往日那股不服輸的氣勢。他也開始鬆鬆領帶,一副從容以待的模樣。
她嬌喝著,身形搶前,長腿毫不留情地朝他臉上、身上連掃。
「啊……」她陡地收勢,他……他怎麼不躲也不閃呢?
「殷、殷祺……殷祺……」她慌亂地撲進稻田里。
殷祺撫著胸口咳了幾下,掙扎著半撐起身子。
「你……你……」白偉蓁方寸大亂,舉起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嘴角邊的血絲。
殷祺胸中一暖,忘情地抓住她的手,「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嗎!」
迎著他深情的眼光,白偉蓁喉間一哽,眼淚不聽使喚地直直落下。
「你這個神經病……」
「偉蓁。」就在已經乾枯的稻草田里,殷祺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觸及寬闊溫暖的懷抱,憶及昔日床上的纏綿,心中竟是愛恨交織,白偉蓁伏在他的肩上,哭得更厲害。
「別哭。」他摟緊她,無限懊悔,「都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我讓你打是應該的。」
她雙手環住他的頸項,氣憤卻無力地敲打著他的肩膀,「你這個無賴、無賴……我恨你。」
「我知道。」他拍撫著她的背隨她去打,嘴裡不住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嘛……」
「我恨死你了。」
「對不起嘛!對不起。」他掏出一枚戒指,不由分說地替她戴上。
看著在陽光下射出璀璨光芒的鑽戒,白偉蓁心頭歡喜,嘴裡卻忍不住嬌嗔:「你這個無賴,哪有人這樣強迫給人戴上去的,這樣不算。」
「哪裡不算?」他反問,「天地為證,你是我殷祺的人了!」
她破涕為笑,他說話仍是江湖味十足。
「偉蓁。」他音調瞬轉低沉,一手環著她的肩、一手托起她的臉,款款深情,直看向她眼底,「我愛你。」雙唇緩緩貼住她的。
兩人就在田里,纏綿熱吻起來。
在遠處觀察兩人的白石靜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臉紅心跳地側過頭去。
「年輕人直率的感情真是教人羨慕啊!」殷樺在身旁感慨地說。
「嗯。」
「當年我如果有殷祺的一半厚臉皮就好。」他意有所指的看看白石靜。
白石靜雍容一笑,「我的武功可比偉蓁要高出許多,那幾腳要由我踢出的話,只怕殷祺現在沒那個命在那邊談情說愛了。」
殷樺尷尬一笑,「那倒是,還好當年我沒那麼做。」
白石靜優雅地掩嘴而笑,主動地牽起他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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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著長馬尾的白偉蓁,聚精會神地注視眼前的磚塊,凝氣劈下——
「唉!又失敗了。」
殷祺在身旁噗哧一聲,好笑地搖著頭。
「這樣不行,你劈下去的點不對,力道也不精準。呃……」他不敢再往下說,因為老婆已經兩頰氣鼓鼓地叉起腰。
「好啦!」他寵溺地從她按腰的空隙伸手環住她,「都是我不好,是我指導不當,是我沒把你教好,嗯!」一靠近老婆,他就受不了那滑膩肌膚的誘惑,忍不住想去親吻。
「喂!我在練習耶!」白偉蓁微喘著抗議。
「我也很想練習啊……」他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在床上跟你練習。」他抱起她,邊吻著邊往房內走去。
門外鈴聲大作,他們絲毫沒有聽見。
無奈的白偉帆只好朝屋內大吼:「白偉蓁!姑姑說他們要繼續往歐洲去玩,叫你們這個星期日不必去接他們!」
「唔……」正與丈夫打得火熱的白偉蓁乘隙出聲:「是偉帆……」
「我聽到了。」殷祺重新含住她,除了嬌喘的聲音外,她再也沒有機會發出別的聲響。
冬天悄悄覆蓋大地,在殷祺的新房子裡卻依舊擁有滿室春光。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