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女人上化妝室很費時間,你會不耐煩的。」
「為了你,我不會不耐煩。」
為了你?覃毅還真敢演!方泉菲聽他這樣說,心裡是很想感動,如果、如果他眼底的那抹惡劣別那麼明顯的話。
「可是,你的好朋友好像有事找你耶。」
隨著方泉菲的視線望去,覃毅往左後方一瞧,站在那兒的人,正是雷仲堯。
「嗯,好吧,那你自己去,不過要小心安全哦。」
覃毅摸摸她的發,多情地叮嚀了兩句,又低頭在她柔軟的嘴唇上印下一記後,才放人走。
「兄弟,你這副幸福的嘴臉,真令我想扁人。」
方泉菲走遠後,雷仲堯冷冷的聲音旋即在覃毅身旁響起。
「羨慕啊?」
覃毅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點了火,自顧自地吞雲吐霧起來。
「可人?甜美?怎麼和你以前那些數不清的女伴沒有半點相同之處?」
一個月前,老友發來喜帖,雖然結婚的訊息發的很突然,沒有半點徵兆,但基於朋友的立場,雷仲堯仍是給予祝福,只是
原以為,覃毅的花花性格所締結的頂多是一樁商業性的政策聯姻,沒想到今日一見,惡少居然秀出一副身陷情海的反常樣?!
「還真過起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婚姻生活?」
戀愛?不像他認識的那個花花覃毅吧!
「方泉菲很特別。」
對相交二、三十年的老朋友,覃毅沒說謊。不過,基於尊重女方的權益,他也不可能對雷仲堯揭穿這樁「權宜婚姻」的真相就是。
「特別到引發骨牌效應?」
所謂的骨牌效應,就是圈子裡每當有同齡的第二代或第三代結婚,他們這些未婚的單身漢就糟糕了,剛剛老奶奶有感而發的想催他們兄弟娶妻,便是最好的例子。
「引發骨牌效應?那也不錯。」
「去你的!」雷仲堯聽了可火大。
「我親親老婆可人、甜美——深得我心。仲堯,結婚真的不錯啊!」
覃毅半開玩笑,有些戲謔、但又有些真,聽得雷仲堯半信半疑。
「喂,如何快活是你家的事,少煽動我奶奶,我還想過幾年自由的生活!」
「哈哈哈!」
如果對像正確,結了婚,未必會喪失自由。
不過,方泉菲只有一個,黑心肝的覃毅也只有他一個,其問的滋味,也只有他才知道。
「說吧,特地等我,有什麼事?」
他們都是做大事業的人,彼此認識又深,覃毅明白朋友特地留下來,絕對不會只是想談那些有的沒的的感情八卦。
「日遠的父母差人從新竹送來奶奶八十大壽的賀禮。」
提及日遠,雷仲堯不恭的態度瞬間丕變為正經。
「日遠……他們家一向那樣周到有禮……」而覃毅此刻的表情更是嚴肅。
「下個月,日遠的忌日,你去不去?」
照例,每年這個時候,雷仲堯都會這麼問覃毅一次。
原日遠、覃毅、和他雷仲堯,是同年出生的好朋友。
會熟識,是因為事業有成的父母將他們送進同一所貴族小學就讀,且很湊巧的,三個小男生編在同一班;之後,國中、高中階段,成了好朋友、好兄弟的他們,理所當然選擇一樣的貴族學校;甚至,大學時,友誼深厚的三人,還一起申請去念美國西岸的名校柏克萊。
「再說吧。」吐了口煙,覃毅給了個不確定的答案。
「覃毅,做人不要太過份!」
什麼「再說」?日遠都走幾年了,這個沒良心的傢伙年年拿這句話敷衍他,到頭來,卻不見他去日遠墳上上過半次香!
「我忙。」相對於雷仲堯的憤怒,覃毅依舊是八風吹不動的淡漠鎮定。
「忙了十年?」
雷仲堯氣得高聲諷刺覃毅,「虧你還是日遠的超級好朋友,日遠走了十年,這十年,你曾經去新竹原家探望過、曾為他拈過半柱香嗎?哼,好個二十幾年感情的好兄弟!我看你的良心是被狗啃了!」
「隨你怎麼說。」雷仲堯罵得難聽,覃毅卻像事不幹己似的,淡淡回他這麼一句。
「你、你沒救了!」
「彼此彼此。」日遠的死,覃毅明白除了他自己,雷仲堯內心也有一塊他人碰觸不得的禁地。
於是,因為這四個字,兩個身型相當的男人,敵意甚濃地對視了好幾秒。
「聽說,你家老頭有意在明年春天正式將大位傳纘懷?」
忽地,雷仲堯冒出一句和先前無關的問題。
「沒錯。」
「你的親親老婆,會在事成之後下堂?」
「咦?」他怎麼會知道?
「兄弟,旁人不瞭解你,我可是很瞭解你。」
雷伸堯的肩膀挺得直直的,眼神犀利地觀察好友——這十年,他這老朋友的良心,真是變得越來越薄了……
「做人不要太過份!為達目地,傷害善良淑女的缺德事,還是適可而止,少做為妙。你這樣……日遠在九泉之下,也不會贊同的。」
「雷仲堯,你少半斤笑八兩!」
吸完最後一口煙,覃毅終於有一點點發火的跡象。
「總之,今年日遠十過年忌,我希望你能出現。」
「再說吧。」
還是這麼一句,覃毅答畢,扔掉指間的煙,便轉身走人。
第五章
雷家的豪宅,若要包含戶外廣大的庭園,恐怕有近兩千坪左右,不過若只算主建築的單樓面積,約莫六、七百坪而已。
雖是如此,想在這棟豪華的宅邸找一個人,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離開了擾人的雷仲堯,覃毅循著方泉菲消失的方向,開始尋人。
依他對雷家的熟悉,這附近至少有三問提供女士使用的化妝間,他和方泉菲沒事先說好,而不算熟稔的兩人更不可能有什麼可笑的默契,所以,想找到人,只能碰碰運氣了。
「覃毅,你自己一個人哪?」
尚未抵達第一問化妝室門口,便出現了一名身材纖長、臉蛋美麗的不速之客。「有事?」
他盼語氣不善。管他來人是誰,被雷仲堯提醒了「某事」的覃毅,此刻的心情可是異常地惡劣。
「嗯……毅,怎麼這麼凶?人家又沒惹你。」
原來,不速之客是覃毅前前前任、或前前前前前任女伴,印象是某鋼鐵公司老闆的離婚妻子或留歐歸國的創業女強人,覃毅記不得了,反正對他不重要。
只是一名短暫的玩伴罷。「我老婆在裡面嗎?」
見她甫從化妝室裡頭出來,便開口問她。
厚,這男人真過份!一聲招呼都不打,還兇惡地向她問人,好歹他們也是來往過兩個禮拜的情人耶!
「你老婆?哪一位啊?」
除了壽星,今晚宴會最熱門的人物便是覃氏夫妻,儘管她知道、也看過方泉菲這號人物,而且就在剛剛補妝的時候還碰上面,但這位某任女伴,見覃毅如此倨傲、無情又冷酷,很氣惱的否認了剛才在化妝室見過方泉菲的事實o
「算了!」
覃毅懶得理人,他高大的身形越過她,打算朝第二個目標處尋去。
「喂……等等。」
豈料,在覃毅經過時,女子迅速伸出手臂,沒有預警地攬住覃毅的肩,高挑柔軟的軀體整個貼住他,紅艷的唇,緊緊粘上覃毅的嘴,徹底發揮了快、狠、準三字訣的精神。
「夠了沒!」覃毅抓下女子的手臂,很不耐地說。
「哼,吝嗇鬼,打個招呼不行麼?」
「閣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扭扭捏捏、不幹不脆?」
好聚好散,一向是覃毅和眾女伴交友的基本準則。他挑選的女伴,不是無心於男女情愛、便是看重金錢勝於虛無的感情,依他相人的能力,截至目前為止,尚無分手後糾纏不休的例子,基於上述的理由,他不認為眼前的女子會是例外。
「覃毅,你仍舊是那麼討人厭地容易看穿人!」
親一下又不會死,何必那麼輕易地察覺出她另有所圖。
「既然不是想搞什麼舊情復燃,就少來這一套!」
「哈哈……」女子放聲嬌笑,她側眸戲了下身後,又快速地吻了一次覃毅後,才說:「不想舊情復燃,可是,花花惡少墜人幸福的模樣,令人很、嫉、妒。」
趁覃毅還沒發脾氣前,不速之客轉身換了副表情,朝佇立在化妝間門前的方泉菲走去,然後,纖長美麗的女子用一種挑釁的語氣對方泉菲說:「覃太太,你老公還是一樣那麼地迷人呀……」
哼,她時間算得準准,如果沒有意外,兩次的親吻,這位終結花心惡少的名門閨秀,想必都全程目睹了吧?nbsp; ?br />
「毅,我和我的床還是一樣歡迎你,找個時間聚聚吧……」
女子在臨走前,還故意用嬌嗲的聲音在方泉菲面前邀約她的老公。
真是麻煩!
覃毅不耐地瞪視不速之客的背影,覺得真是煩。
這下好了,不管方泉菲具有多超凡的聖人性格、他們的婚姻又是如何的特殊,遇上這種場面,身為他名義上的老婆會沒有任何反彈才怪!
「……」
覃毅大步地走到方泉菲面前,想說什麼,又覺得沒什麼必要,於是,演了恩愛夫妻一整晚的兩人,在沒有第三者的場景下。氣氛僵凝地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