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學長說得是。」她可憐兮兮地說,他說是,她不敢說不是。
「妳要知道,學長都是為了妳好,這個社會上壞男人這麼多,妳又不是太聰明,萬一被壞男人騙去就不好了。妳這個年紀就該專心唸書,別想東想西的,以後出社會才能出人頭地,做一個對國家社會有貢獻的人,明白嗎?」他語氣溫和地諄諄教誨,這是多麼感人的學長之愛啊!
「明白……」她懂了,她怎麼可能不懂?一定是聯誼的消息洩漏了,可惡,是哪個人大嘴巴告訴他的。
他滿意地勾起笑容,很高興她十分受教。
「那麼,我們就早點回去吧!」
不過等他們離開鬼屋,已經是晚上十點,而整群人也徹底的研究這棟鬼屋。
從此之後,姚蒔冬知道,在他畢業之前,她是不可能再和聯誼沾上邊,因為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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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脫,是肯承認這是個錯,我不應該還不放手,你要走就快走,不要再繼續折磨我……喔!解脫……」姚蒔冬邊收拾書包,邊快樂地唱著自己改編的「解脫」。
「最近妳的心情不錯嘛!」有些冷冷的男聲突然從她背後飄來。
姚蒔冬嚇得跳起來,轉頭,就看到他面色鬱鬱,趕緊矢口否認,「沒有啊!我哪有?學長,你是不是看錯了?」開玩笑,就算是爽也要暗爽在心,哪能讓他發現啊!
「原來我畢業了妳這麼開心?」他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看著她微僵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沒這回事,學長!」姚蒔冬呵呵地僵笑著。該死!他用不著這麼敏銳吧!
她緊張的表情讓他不自覺緩下臉色,「那莫非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
「嗯……是啊!」她現在唯一開心的事就是她快要解脫了。
「哦!什麼好事,說來聽聽。」唐隱謙一挑眉,饒富興味的看著她。
「就……」呃!尷尬了,這怎麼能讓他知道呢?
「就?」
「就……天氣很好咩!風景也很漂亮。」她的眼神飄來飄去的,臉上淨是心虛。
見狀,唐隱謙忍不住笑了起來,習慣性地輕輕掐著她的小臉。
瞧他一下子生氣、一下於又開心,她不禁心一驚,即使認識他一年了,還是不太習慣他那極度情緒化的表情。
「妳啊!學著精明點,不要再傻呼呼的,很容易被欺負的。」他一副好學長關心學妹的口吻。
姚蒔冬頓時傻眼,這個惡劣的男人在說什麼?欺負她欺負得最凶的不就是他!他哪有資格說這種話。
「也只有你會欺負我好不好?」她很不滿地踢踢腳邊的小石頭抱怨,當然,還是很小聲地說。
「什麼?」惡質的男人眉一挑。
她連忙陪笑說:「沒有啦!沒事。」
「下禮拜就是畢業典禮了……」突然,唐隱謙的語氣有些寂寥與落寞。
「是啊、是啊!」她巴不得明天就是畢業典禮。
「妳會來參加吧?」雖然是問句,但語氣中卻充滿了不可忽視的強迫性。
「呃……可是負責送你們的是三年級……」關她什麼事?
「妳會來吧?」他的笑容佈滿俊臉,但看在姚蒔冬眼裡,卻覺得那是惡魔的笑容。
「呃,這……這是當然的啦!呵∼∼」一向都屈服於惡勢力的姚蒔冬,當然不可能突然生出膽子來反抗。不過,她安慰自己,反正這是最後一次了嘛!
「我就知道我沒有白疼妳,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學妹。」他一手一邊捏捏她的臉頰,讚許道。
這種「疼」法和「看重」法,她可不可以不要……
「這是一定要的嘛!」她還得很狗腿地配合著,然後言不由衷的說。
「太好了,那我就可以放心地把多年以來的心血結晶都交給妳囉!」他拍拍她的肩膀很欣慰小女孩終於長大,可以負擔重任了。
「學……學長的心血結晶是?」瞬間她的小臉整個垮掉,學長該不會是指……
唐隱謙頓首一笑,以一種「那還用說嗎」的語氣道:「除了社團還有什麼?」
別開玩笑了!
「學長,這個責任太重大了,我擔當不起,而且我是菜鳥、又笨,你……你另謀高人吧!」她不在意貶低自己,只求學長打消念頭。
「蒔冬,學長相信妳喔!」他又露出那種對她格外有效的溫暖笑容。
不、不!她絕對不會再上當了,這一切都是假象!
「我不要,你找別人啦!」花了一年去看恐怖片已經夠教人捶心肝了,她才不要連另外的三年都賠進去。
不過就如同以往--抗議無效。
姚蒔冬流著淚被拖回社辦,一路上看著道路兩旁的鳳凰樹,依然只能捶胸頓足,啊∼∼她那美麗的大學生活離她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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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驪歌響起時,姚蒔冬不得不承認,她還是捨不得唐隱謙,雖然他的心地很壞、個性很惡質,但……他依然是她的「王子」啊!
唐隱謙一走出禮堂,就看到哭得比誰都淒慘的姚蒔冬抱著一束大大的向日葵,很傷心地站在那兒頻頻拭淚。他歎了口氣,看她的樣子,別人搞不好還以為要畢業的人是她。
「謝謝。」他走到她身邊很自動地接過向日葵,調侃道:「原來妳真的這麼捨不得我畢業啊?」還以為她迫不及待的送他出校門呢!
她吸吸鼻涕,抽噎地點頭,水汪汪的大眼抬頭看了看他,忍住的眼淚又飆了出來。
唐隱謙略微吃驚,莫非小妮子今天開竅了,這麼老實的配合?
他挑眉好奇地看著她,「我還以為妳巴不得我趕快畢業呢!」如果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
「是沒錯啊……」姚蒔冬難過到口不擇言。
「哦?」他的唇邊泛起一陣冷笑,雖然早知道她怎麼想的,但聽到她親口說出,心裡頭還是有股酸澀感。
「可是……可是……雖然學長你很愛開玩笑、很愛作弄人、又愛騙人、脾氣也很怪、個性又不好……可是我還是會捨不得你啊!嗚……」她一口氣說出平常不敢說的話。
「原來我這麼多缺點啊?」唐隱謙咬牙切齒道,敢情她今天是向老天借膽了。
「還……還不只這些呢!」姚蒔冬生氣地反駁。
「這樣啊……那妳是打算站在這邊繼續數落我的缺點囉?」他笑盈盈地問,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她突然回魂,為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實情」嚇得直打顫,怯怯地說:「我沒有啊!我哪敢?」
「嗯?」他微瞇眼,睥睨的盯著她。
失言的小傻瓜仍企圖以笑矇混過關。
唐隱謙微瞇的眼裡閃過一絲惡質的笑意,但臉上仍是冷冷的客套道:「沒想到還讓妳破費送我花。」
他的意思姚蒔冬聽得很清楚,雖說這男人既難懂又難搞,但是怎麼說她好歹也被他摧殘了將近一整年,他一些淺簡的言下之意,如果還聽不懂,這一年就算白活了。
「這、這是應該的,學長畢業,我當然要有點表示……」她如果空手來,下場恐怕會更慘吧!其實她開始真的不太想來,可想想,他脾性詭怪,人緣又不好,應該也不會有人來獻花,這樣想想他也真是可憐,如果所有畢業生都人手最少捧了一束花,而他卻雙手空空,實在太丟人了,她猜想他就是因為這樣才硬要逼她來的……心機真重。
結果真的證實了她的猜測,送花給他的只有她,呿!學長還真是愛面子,怕丟臉就說嘛,幹嘛那麼愛威脅人。
她表情變化之多,讓唐隱謙差點噴笑,這單純的丫頭想說什麼全都寫在臉上,又偏偏老愛在心裡偷罵他。
「怎麼會想送向日葵?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他看似無意地問,心裡頭卻在意得不得了。
姚蒔冬狗腿至極地陪笑,「因為就只有向日葵才能代表我對學長的仰慕和崇拜呀!」當花店老闆娘跟她講解向日葵的花語之後,她當機立斷就挑它。
「我都不知道原來妳這麼崇拜我啊?」他微詫道,黑眸饒富興味地瞅著她,揚聲道:「但是……我記得向日葵的花語似乎還有另外一個意思……」
「是……是什麼意思?」姚蒔冬不禁冒了冷汗……不會吧!他怎麼這麼厲害,花語這玩意男生應該沒興趣知道才對吧?
「哦?原來妳不知道啊!」他睜大眼,驚訝不已。
「呵∼∼我……我不知道耶!」姚蒔冬大眼飄了飄,僵硬的肩膀故作輕鬆地聳了聳·
唐隱謙嘴角勾起奸笑,愉快地欣賞她的慌張。「那我誤會妳了,我以為妳其實是在暗喻我這個人很高傲呢!」他一臉抱歉的說。
姚蒔冬一聽嘴角差點抽搐,為了不讓他發現她其實是偷偷在罵他,她還特地挑了一般人比較熟知「崇拜」和「仰慕」兩個意思的向日葵,沒想到她的用心良苦馬上就被他的魔眼一眼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