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隱謙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她的笑容,目光再落到她手上的玫瑰,他的眉頭打起結來。
「誰送的花?」他低啞著嗓音問,忽然覺得她臉上的笑容很礙眼。
姚蒔冬嚇了一跳,看到他不悅的表情,笑容僵在唇邊,立刻閃人。
無奈唐隱謙一把把她抓回來,搶過她的卡片,在她張口欲抗議時,以一記寒冰急凍眼把她凍結在原地。
「愛慕的人?哼!」他不屑地嗤道,順手將卡片丟在桌上。
看她抱著別的男人送的花,笑得花枝招展的,他滿心不是滋味,冷冷地打斷她的幻想,「我看八成是送錯位置了。」
姚蒔冬一聽,難過的垂下小臉,她本來還心存希望,以為花是他送的,誰知,不是他送的也就算了,幹嘛還這樣打擊她。
然而,那天下午,花店又送來了一束花,指名姚蒔冬簽收時,她簡直樂壞了,因為這表示自己沒有他說得那麼沒行情,怎麼說她也長得不賴,怎麼可能活了二十幾年還沒被「雕琢成玉」。
她喜孜孜地跟儼然已經成為好朋友的羅秘書分享這個好消息,當羅秘書一看到卡片上的署名時,驚喜不已。
「欸!甄醫生可是醫院裡的黃金單身漢耶!這下子妳卯死了!」羅秘書用手肘撞了撞姚蒔冬,既曖昧又有一些嫉妒的笑了笑。
「哼!我就說嘛!我也是有行情的好不好,他竟敢瞧不起我。」姚蒔冬小巧的下巴翹得老高,自大得不得了,過去被打壓的心酸在此刻完全消失不見蹤影。
「他邀妳今天晚上去吃飯看電影,妳去不去?」
姚蒔冬想了一下,帶了一點鬥氣的心態,重重地點頭。「去!」
「可是副院長知道了,可能會不太高興耶!」羅秘書替她煩惱,任誰都看得出副院長管她管得多嚴。
「那就不要讓他知道。」她賭氣地說。她好想要約會喔!可是她很清楚,她一點兒都別想指望那個超現實派的男人,他就只會欺負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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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夏風悶拂,然車內卻陰寒陣陣。
唐隱謙瞇著眼看著不遠處那對有說有笑的儷影,心裡捲起狂風暴雨,這妮子今天那 準時離開,就是為了跟別的男人約會!
他下了車,毫不遲疑地往那兩個人的方向大步邁進,並不忘在臉上掛上一個很謙謙有禮笑容。
「嗨,兩位,這麼巧!」
見到他,姚蒔冬嚇得立刻急退三步,如小鹿斑比般的無辜大眼閃呀閃的,盈滿了彷彿迎接世界末日般的驚恐。
他雖笑著,眼裡卻是一片冰冷。
「副院長?」甄高尚也是一臉驚訝,在外頭遇見上司,而他正在和上司的貼身助理約會,實在無法不讓人尷尬。
「約會嗎?你們要去哪?」他笑意淡薄,說話時眼光直逼著她,她下意識的縮到甄醫生身後,而她無意中的舉動,更是讓他怒不可遏。
「我們正要去看電影。」甄高尚老實的說。
「呵呵∼∼蒔冬最喜歡看電影了,尤其是恐怖電影,是吧?蒔冬。」唐隱謙的語氣很輕,但滿腔的怒火早悄悄爬上眼底。
姚蒔冬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有畏怯地說:「我……我突然有點不太舒服,可……可能沒法去看了。」
「那正好,我正要去拜訪伯母,順道送妳回去。」他逕自拉起她發冷的小手,低頭說:「蒔冬,妳不跟甄醫生道別嗎?」
「甄醫生,再見。」她的行為乖得像幼兒園的學生,心中卻暗暗大叫不妙,莫非她的小命就要魂斷今日嗎?啊∼∼紅顏薄命啊!
甄高尚很難不錯愕,幾分鐘前他們明明聊得很愉快,怎麼副院長一出現,他的約會對象竟乖乖的被帶走了?
姚蒔冬才一上車,不等他發飆,自己就先哭了。
「妳哭什麼?」他的聲音很冷,瞼上一點笑意也沒有。
「你……你在生氣……」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
「很好,那知道我在氣什麼嗎?」他陰森森的咬牙切齒道。
「氣我跟別人約會沒跟你說。」她很沒種的招出自己的罪狀,
「既然知道我會生氣,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克制不住的低吼,這妮子膽子真大,擺明了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囉!
「因為……因為人家想知道約會是什麼感覺嘛!」她委屈的承受他的怒氣,嘴一扁,低啜起來。說來真是丟臉,活了二十二年,竟沒嘗過約會的滋味。
唐隱謙一陣愕然,看她哭得像是真有這麼一回事,滿腔的怒火頓時消了一半,但仍不打算這麼輕易的饒過她。
「妳就這麼沒節操,因為想約會,所以隨便一個人來約妳,妳就答應了?」他頻頻搖頭,對她失望透頂。
「甄醫生不是隨便一個人啊!羅秘書說他是醫院的黃金單身漢。」她很不服氣地噙著淚反駁,順便不著痕跡地點出自己的行情。
「哦?」他挑眉,怒火又有攀升的趨勢,「原來羅秘書也知道這件事?」看來是狼狽為奸了?
「是我要她不可以說的。」她真的很悶,壞事真的做不得,她每次瞞著他,就是那麼巧都會被他逮到,她開始相信他說的第六感不是騙人的。
「妳真的這麼想要約會?」他歎口氣,有點搞不懂女人的想法,明明就天天見面,還約什麼會啊!
她重重地點頭。
「好,我知道了。」他並不是真的那麼專制,偶爾他也會聽取民意的。
她不明白地對上他的眼睛,他知道什麼?
「週五我們就去約會。」他又忍不住的掐掐她的瞼。
聞言,她眼中進出閃閃星光,語氣興奮的道:「真的?!」
他噙著笑容,寵愛的說:「真的。」
聽到他的保證,姚蒔冬簡直笑翻了,差點沒開心的手舞足蹈。
「不過,在這之前……」他緩緩開口,一抹詭譎的光芒爬上限眸,「我們先把今天的帳算清楚,」
她愣了一會,還來不及咀嚼他話中的意思,只覺得雙眼一花,身體被轉了個彎,就趴在他腿上,很快的屁股便傳來一陣刺痛。
「啊!啊!」她一邊叫,一邊掙扎。
他是鐵了心腸,毫不手軟,就是要讓她知道痛,這樣才會牢牢記在心底。
「嗚∼∼好痛!」姚蒔冬嗚嗚地哭著,又被他擺了一道了,明明他就笑得那麼溫柔,怎麼可以又同時做出這麼殘忍的舉動?嗚∼∼他的力道好大,她屁股熱麻麻的,他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他是惡魔,他是鬼!她是瞎了眼才會把他誤認為Legolas,人家Legolas很溫柔的,笑容像陽光一樣燦爛。
「會痛的話就不要再有下次,否則就不只這樣了,我會把妳吊起來打。」唐隱謙雖然心疼,但仍狠下心威脅她。他沒想到都已經把她帶在身邊了還是不安全,竟還有人敢覬覦他的人。
「嗚……」她如小媳婦般地縮在座位的一角,哀怨地盯著他,恨自己抵擋不了他的魅力,恨自己什麼人不愛,偏愛這種變態。
「很高興我們達成共識。」他發洩完,馬上就換上一張慈祥臉龐,好溫柔地揉揉她的發,把她拉回懷中安撫道:「好啦!真的有這麼痛嗎?我才輕輕打了幾下而已,哭成這樣不怕羞羞臉。」
他幫她拭去臉上的熱淚,姿態溫柔,而姚蒔冬卻委屈地嘟起小嘴,抽噎著,「真的很痛。」那叫輕才有鬼,他根本拿出了對付殺父仇人般的力氣來打她。
「誰教妳要惹我生氣。」他一句話又把責任全丟在她身上。難道不是嗎?要不是她擅自和別的男人約會,他會教訓她嗎?
「哼。」她有點不服氣地悶哼,但不敢太張揚。
他眸光一飲,充滿惡意地建議,「週五我們也去看場電影吧!』
她對「重溫舊夢」表現得如此渴望,他怎麼好意思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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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醫院工作後,姚蒔冬重拾了一點信心,因為她發現自己的異性緣其實還不錯,至少沒有大學時代的糟,不少男性的醫護人員三不五時就會送些巧克力、糖果之類甜點的給她,而她跟大家也都相處得很愉快;可是,很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不知為何,她那還不錯的異性緣,就這麼無緣無故、莫名其妙的消逝於無形中。
更誇張的是,有時候她主動跟一些比較熟的男同事打招呼,他們不是假裝沒看見她,就是離她遠遠的,就連曾約她出去看電影吃飯的甄醫生也與她保持距離,這令她難過,因為大學時代的情況又重演了,可是她壓根不懂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中午姚蒔冬只能「被迫」和唐隱謙一起用餐,因為現在所有的人都避她唯恐不及,她盯著眼前的食物發呆,心情蕩到谷底。
其實,他一眼就看出她悶悶不樂,但他耐心地等她自己說出原因,他知道,她這性子隱瞞不了太久的。果然,飯都還沒吃到一口,她就扯著他的袖子問:「學長,我是不是真的很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