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算是欺騙,他也義無反顧,在所不惜。
因為,他的一片真心癡情,是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沈拜金。
宋遲摟住她滿足輕歎著,幽幽飄香盈入胸口,帶來陣陣舒服的感受,他幸福得想狂叫,想感謝老天,金金總算只專注於他,不再被其他事物瓜分了她的心思。
有一天,她也會深切感受到他的愛意,與他一同受情絲纏繞,永不言悔!褪去刑法堂堂主的稱呼,沈拜金端麗秀美的模樣也有一絲動人的嬌媚。
當宋遲為她細數她的身世始末,很自然的剔除兩點不提,一是她曾任天龍幫的刑法堂堂主職務,二是她曾與大師兄訂親。所以,周家莊的那一段也略過了,只說兩人成親後出門遊山玩水,遇上厲害的仇家,兩人一同跌落山崖,造成她失憶的憾事。
其餘的,他倒是坦誠相告,不編故事。
他知道,撒謊要適可而止,一來不容易穿幫,二來也容易圓謊。
沈拜金不發一語的聽完,聽不出什麼破綻,輕易地相信了。
宋遲輕柔撫著她的臉,溫柔而堅定地告訴她,「金金,我的好娘子,不管妳有一天回復記憶也好,或永遠記不起過去也好,妳一定要記得,妳是我最愛、最愛的女人,我的性命與真心全交付在妳手上。」
她就算原本心中還有一丁點的疑思,此時也因他這一番真誠的告白一掃而空。沈拜金安心而主動地投入了他的懷抱,偷偷流下欣喜的淚水。
「我有說過我愛你嗎?」她仰高下巴,充滿愛意的看著他。
「今天沒有。」食言而肥啊!他遲早會肥死的。
「阿遲,我愛你。」她空洞洞的腦袋,一下子浸滿了愛情的喜樂,有種充實的滿足感,將她被囚禁於荒蕪世界裡的心,一下子釋放出來,重回人世。
宋遲的眼中閃耀著激動不已的眸光,「金金,再說一次……」盼了許久,終於從她口中聽見這三個字。
「阿遲,我愛你。」小手主動攀上他的肩膀,堅定且悠悠的道。
「金金,金金,我等妳說這一句,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心碎神傷的磨難啊!」因為太高興了、太激動了,不知不覺露出馬腳。
「阿遲,我們不是相愛很久了嗎?」注意到他的語病,她稍稍起了疑心。
「是啊!」幸而他反應快,連忙改口說:「可是好幾天沒聽妳說。妳一直昏迷不醒,連大夫也說不出妳生了什麼病,我啊!在妳昏迷這段日子簡直是度日如年,心想妳再不醒來,我活著也沒意思了。」這些話倒是不假。
沈拜金傻傻地望著宋遲,從他的眼裡看見了真心。
幸而,她的夫君是他!
到了夜晚,經過一整天的相處,沈拜金已更熟悉她的夫君。他真是一位誠信的君子!只因擔心她仍不能適應突發的狀況,他並不強索丈夫的權利,只在床邊打地鋪陪她。
老實說,她還真暗暗鬆了一口氣呢!嘴裡說愛是一回事,上床做夫妻又是另一回事。
她想,她一定要早日回復記憶,好回報宋遲的愛。
對了,有個好法子。
「阿遲,我們明天就出發去找大師兄胡仰真,好不好?」
聞言,宋遲一古腦坐起來,呆若木雞。
第七章
「阿遲,我們去找大師兄胡仰真好不好?」沈拜金熱切地說著。「我想多找幾個過去認識我的人聊一聊,或許,我會記起一些事情。而大師兄也同我們一起長大,他一定知道我的一些事情吧!」
「也不一定要找他。」宋遲無視於她閃爍生輝的明眸,兀自皺著眉。
若說當今世上有誰是他最不想見的人,首推胡仰真。
「你總不能教我回去找師父……不,公公,我現在這模樣,可沒臉回大孤島見他老人家,因為我沒自信能善盡做媳婦的職責。」
「爹不會在意的。」他爬上床,一心想說服她放棄那個餿主意。
「可是我在意。」她無助地呢喃道。
「金金,妳為什麼急著想回復記憶?」宋遲在她的眼中望見自己,正微微不安著。
「因為你啊!」因為她想記起他們過去的甜蜜回憶啊!
「我?」上天可鑒,他可不急著要她回復記憶。
「你對我的好,牽動了我的心。」沈拜金煙一然道:「即使我完全忘了我們過去曾經相愛,依然可以感受到你那熾烈的情感,所以我更想找回以前的記憶,讓自己好好回報你的愛。」
宋遲真想哭。如果她以前也像今天這麼姻一白的話,他也不用追她追得那麼辛苦了。下過,也難怪啦!金金就是這麼死心眼,有婚約在身,其餘男子根本不放在眼裡。
可是,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呢?
她平靜的心湖終於為他蕩起波瀾,卻是在如此可笑又可歎的情況下。
「阿遲,可以吧?」沈拜金央求著。「如果你不帶我去,我不知道要去哪兒找大師兄,除了你,我也沒有其他人可以倚靠了。」
宋遲原本堅決抗拒的心,瞬間有了決定性的動搖。
記憶所及,金金不曾示弱於他,總是以姊姊自居。看她現在事事以他為主的柔順模樣,他反而拒絕不了,即使違拗了自己的心意也在所不惜。
「好吧!我們去找大師兄。」儘管結果會讓他再次承受痛苦,也不忍心拒絕她。
「阿遲,你真好。」她主動投入他懷中,滿意的愉悅輕笑。
他聞著她的馨柔髮香,心醉神迷之餘,不由笑歎,「莫怪古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原來男人真的吃這一套,連我都不例外。」純然男性的滿足冉冉而升,原來他也滿沙豬的。
「什麼這一套、那一套?」她抬起秀顏,問道。
「沒什麼,我在胡說八道。」像現在這樣幸福的相擁,是否會像夢境般稍縱即逝?不!不會的。
擁著她的雙臂,不自覺攏得更緊。
沈拜金有些奇怪地睇著宋遲。總有那麼一時片刻,他會露出頑強的表情,彷彿和誰賭氣似的。
「阿遲,你在想什麼?」
「沒有啊!」他點點她的俏鼻,笑道。
「騙人,你明明有,只是不告訴我。」她有絲不悅的扁唇。
「哇!妳變成我肚裡的蛔蟲了。」
「阿遲,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比以前笨多了?所以你心裡有事也不告訴我。」她輕蹙著眉,沉靜地問。
「好吧!我告訴妳,金金,我害怕妳對我的愛會消失。」他眼珠子溜轉一圈,說出真實的擔憂。「今日我們兩人互相依靠,妳說妳愛我,當有一天妳不需要依賴我的時候,妳對我的感情是否也會生變?」
「我以前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要不然他怎麼如此不安呢?
「當然不是,妳是超級難追的女人。」望著她的粉頰,他忍不住的低頭偷啄一口。
「那你在擔心什麼?」
「大師兄比我成熟穩重,江湖閱歷豐富,所以看起來比我更有男子氣概。」只是「看起來」喔!宋遲很堅持這一點。
沈拜金莞爾一笑。「原來你是在吃大師兄的醋啊!」
「我何必吃他的醋?我要的是妳的心哪!」他燦烈的眼神睇著她。
「心?我沒辦法把心挖出來給你啊!」她歪著小腦瓜子,認真地煩惱起來。
「慢慢來,我會讓妳重新愛上我,愛到無法自拔。」輕掬她精緻的小臉,深情款款的看著她,他絕對有這個信心。
「那我們……可以去找大師兄了?」她輕問道。
「妳未免也太期待見到大師兄了,這我可不大高興。」宋遲擺出丈夫的派頭。「我告訴妳,大師兄早有意中人,就算尚未成親,也是名草有主。」
「什麼嘛!說得我對大師兄有私情似的。」沈拜金掄起粉拳就往他身上招呼。
「因為妳以前很崇拜大師兄,卻不崇拜為夫的我。」小丈夫吃醋有理。
「那我怎麼會嫁給你,而不嫁給大師兄?」她無意的脫口而出。
宋遲心驚。「因為我們相愛啊!只有相愛的兩個人可以結婚。」
「那你又何必吃大師兄的醋呢?」他的懷抱好溫暖,她捨不得離開了。
「妳以為我愛吃醋啊?」他頗為懊惱。「還不是因為……我怕妳會上了大師兄的當。」對了,正好乘此良機幫金金洗腦。
「上當?」她的腦子更亂了,上誰的當?
「我怕大師兄會利用妳來保衛他心愛的女人,他以前就打過這主意。」他嘀咕嘀咕的,像個娘們似的。
「你愈說我愈糊塗了。」她皺起眉心,等待他的解釋。
糊塗才好,比較容易洗腦成功。
「咳!」他清清喉嚨,忍住詭計快要得逞的放肆笑容,改以有點遺憾的口吻道:「其實很多時候,我都搞不清楚大師兄到底是可憐呢,還是可恨?」他故意說的很緩慢、很模糊。
「怎麼回事啊?聽起來好複雜喔!」莫非大師兄不如她心中所想的那樣。
「沒錯,是很複雜,以妳現在的狀況我實在不想煩妳,不如過兩天再說。如今妳最需要的,是多多睡覺休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