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們聽說了沒?」
「聽說什麼?」每個女孩都豎起大耳朵,準備聆聽八卦。
「皇磊的喜帖上並沒有寫新娘子的名字。」
「咦?這是為什麼?」每個女孩都表現出疑惑的神情。
「我聽說呀……就連新娘子也不知道自己要結婚的消息。」
「怎麼會?!報導中不是說皇磊要娶一名叫黎未亞的女孩子。」
「可是我聽說那女孩只是個障眼法,新娘是另有其人。」
「妳騙人!」眾人開始吵鬧了起來。
水寧月冷冷的站在一旁,嘴角輕撇著,新娘是誰都與她無關,反正一定不會是她:心頭陡然湧起濃烈的酸味與苦味,眼眶再次灼熱了起來,她猛灌酒壓抑住喉嚨中的苦澀。
「寧月別喝了,小心婚禮還沒開始,妳就已經醉得一塌糊塗。」身穿艷紅禮服的朱水藍從身旁竄了出來,頓時間成了眾人的焦點,她曼妙的體態、婀娜多姿的身材讓現場女人嫉妒,男人看了直流口水。
「不打緊,這一點酒還難不倒我。」她手裡搖晃著酒杯,臉頰浮現淡淡的酒紅。
朱水藍攬著眉,看著水寧月不要命的喝酒,不禁感到憂心忡忡,她可不想在婚禮還沒進行前,新娘子就已經醉倒在地。
不行,這樣下去還得了,要是她醉得不省人事,皇磊一定會找她算帳。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該是進行任務的時候。
「寧月,妳跟我來一下。」朱水藍向她招招手,嘴角噙著神秘的笑弧。
「有什麼事嗎?」水寧月走向她時,發現一陣天旋地轉,看來她喝太多了。
「妳看妳不會喝還喝,這樣子妳怎麼做新娘子……」朱水藍頓時收住話,慘了,她怎麼一時說溜了嘴。
「什麼……新娘子……」看來她已經喝暈頭了,竟然聽到朱水藍說她要當新娘子,水寧月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她知道一定是聽錯了,新娘子怎麼可能是她……
「我是說妳去新娘休息室幫我個忙。」呼!好險,還好她以為自己喝醉了。
水寧月心一悸,眼中滿滿的酸苦,想拒絕,但朱水藍早一步看出她有拒絕的意味,不等她開口就楚楚可憐的道:「拜託,我真的需要妳的幫忙,我快要忙不過來了。」
在她的苦苦哀求下,水寧月一個「不」字卡在喉嚨裡,最後在她強力拜託下,不得不點頭。
「好吧!妳需要我幫什麼忙?」
「很簡單,妳幫我去拿個東西就好了,就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有個小皮包,妳幫我拿來好嗎?」
「為什麼妳不自己去拿?」只不過是拿個東西,有必要拜託她嗎?
其實是水寧月不怎麼想要進去,她害怕一看到新娘子的臉,會忍不住掉下眼淚,她不想在他大喜之日觸人霉頭,可是要她笑著恭喜他,簡直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我是負責招待貴賓,走不開,所以麻煩妳囉!」朱水藍用撒嬌的攻勢,讓水寧月無法拒絕。
「好吧!」水寧月告訴自己,與其讓自己如此難受,還不如勇敢接受事實。
走近休息室,她的手心在冒汗,站在門口前猶豫不決,最後咬咬牙,不停的喃喃自語。
「沒什麼好怕的,只要笑著恭喜他們就行了。」她強迫自己堆出笑容推門而入,但前腳才踏進休息室,就被一群女人蜂擁而上。
「新娘子總算來了,快快快,時間就快要來不及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個好好的婚禮要搞得這麼狼狽,新娘子到最後一刻才出現,要我們怎麼辦?妝都快來不及上……」化妝師快要捉狂,而其它人也是心有慼慼焉。
「快點,我把她的頭髮先弄好,禮服趕快拿過來。」
「鞋子呢?她穿幾號鞋?」助理甲問。
「鞋子早就準備好了,就在那邊……對,就是那一雙。」化妝師飛快的指揮所有人。
水寧月整個人呆若木雞得愣在當下,像個洋娃娃隨便這幾個女人擺弄,腦袋裡依舊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誰是新娘子?她們又是誰,幹嘛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
隨著一個個問題從腦際間閃過,等到她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已經身著美得不像樣的白紗站在鏡前,潔白的頭紗蓋住她迷惑的表情,隱隱若現出被妝點得美艷出奇的臉孔。
水寧月的聲音有些低啞,「妳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所有人面面相覷。
「妳是不是叫水寧月?」化妝師可禁不起認錯人的錯誤。
「我是。」她點頭。
眾人鬆了口氣。「那就對了,就是妳沒有錯。好了,別說廢話,婚禮要開始了,我們要做最後的修整,讓妳今天做個最美麗的新娘子。」
所有的疑惑及困惑全湧了上來,他們所說的新娘子指的是她?!
「呃……」她還想問明白些,但疑惑還沒有問出口,一群女人又將她推往教堂的方向。
「快快快,婚禮開始了,妳們都弄好了沒?」
「好了、好了,別催了,現在我們就把新娘送過去。」
水寧月感覺自己像個木偶,任人擺佈,轉眼間她就來到神父面前,而身旁站的男人正是惹她心痛的人,若不是她手裡捧著捧花,還真想用力掐掐自己的臉頰,是不是在作夢。
「妳好美。」皇磊眼中閃爍著笑意,滿意看到她呆滯的表情。
「為什麼……」她不解的喃喃,突然問一個想法劃過腦際。「真正的新娘子逃跑了?」
「妳是說未亞嗎?」他挑挑眉,不置可否道:「她的確不在這。」
捧著花束的雙手在微微顫抖,水寧月嚥下喉嚨的苦澀問:「所以我是代替她的人選?」就因為正牌新娘落跑了,所以他才逼不得已找她代替新娘子。
得知這樣的答案,水寧月眼眶霎時紅了起來,心中漾滿濃濃的酸氣。
原來她只是個遞補人選。
「什麼代替的人選,我不懂妳的意思。」皇磊隱忍著怒火,語氣陰沉,難道他安排的這一切,還不夠讓她明白嗎?
「你愛的人明明是黎未亞。」她忍不住激動低語,不愛她就別娶她。
「妳……」皇磊真想敲開她的小腦袋,看看裡頭是不是裝了水泥,這麼固執。
「咳!請問兩位,婚禮可以進行了嗎?」神父輕咳了一聲,提醒他們正在神聖的主面前。
皇磊回過頭,板著嚴肅的臉孔點頭。「可以開始了。」
神父轉過頭問道:「請問這位小姐呢?」
她抿著紅唇,最後僵硬的脖子點了點。「是的。」
現在不管皇磊要娶的人是誰,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總不能說不嫁吧!就算幫他一個小忙好了,等到婚禮結束之後,也是她功成身退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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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又要去哪?」皇磊冷鼴颼的語氣喚住水寧月踏出大門的第一步。
水寧月回過頭,此時她已經換下一身新娘服,幽怨的目光瞅著怒氣衝天的皇磊,原本……她打算不告而別的,可是沒想到剛好被他逮個正著。
「我想戲已經落幕,我也應該退場。」她幽幽的說。
「什麼退場?妳以為這只是一場兒戲嗎?」皇磊瞇起一雙危險的眼眸,向她逼近,身上夾帶著狂濤怒浪,熊熊的怒焰讓她膽戰心驚。
水寧月僵直背脊,不服輸的美目倔強的瞪著他,眼底卻掠過一抹酸楚。
「你說我有什麼理由留下來?」留下來看他為另一名女子付出真心,還是留下來頂著虛假的妻子身份?不管是哪一個,她都不願意。
「妳已經成為我的妻子。在教堂裡發過誓,難道妳都忘得一乾二淨?」雙眼燃著暴怒,看著那張楚楚可憐又倔強的小臉,忽然有股不知是該將她抱在懷中,還是掐著她脖子的衝動。皇磊攬起眉頭,胸口悶極了。
難道她對他一點愛都沒有嗎?他做了那麼多,她卻一點感動也沒有,還說走就走,把他當成什麼了?怒氣不斷滋生,又惱又怒的。
「我只不過是個代替品,你愛的根本是別人。」水寧月咬著唇辦,豆大的淚珠無聲無息的滑落,心好痛,痛得讓她無法呼吸。「我不要這個虛假的身份,誰要,誰拿去好了。」她負氣道。
聞言他的怒火更加高漲。
「誰說妳是代替品的?」鬱鬱的眼眸盯著變成淚人兒的小臉。
「你的一言一行表達的還不夠清楚嗎?你愛的是黎未亞,讓我成為你的妻子只不過是權宜之計。」
「誰說的,我從來沒有這麼表示過。」皇磊覺得詭異極了,什麼時候他表達過了?況且還是跟黎未亞?!
他眉頭打了幾個結,直覺得她是不是在說笑,可是看著水寧月認真無比的表情,他啞然失笑了起來,她是認真的。
「你明明就有,在她遭到被綁時、安全獲救時、連你明明知道她會逃婚,你還執意要舉行婚禮時,難道這一切還不足以表示你愛她的事實?」水寧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吼,哽咽漾出紅唇,熱淚如泉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