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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樓采凝

  「天,這女人到底有沒有酒量呀?」他搖頭一笑,為她繫上安全帶,接著發動車子離開。

  但是,車子的震動讓她看起來十分不舒服,他找了處空地停下來,為她解開安全帶,讓她舒服地睡在他懷裡。

  不知過了多久,她喃喃的說著夢話,「我……我跟你說……每個男人都以為我很難追,以為我看不起鮮花、巧克力……其實我還沒收過呢!如果……如果有人送我,我一定會開心……開心……尖叫……」

  陶斯心一凝,忍不住用粗糙的拇指輕輕撫過她細嫩的面頰……當觸及那冰凍的紅唇時,他竟失控的低頭輕啄了她一下。

  她抿抿唇,動了動身子又小聲吟道:「我到現在還沒送出初吻呢……沒人相信……我知道不會有人相信。」

  天!陶斯倒抽口氣,那他剛剛那一啄,不就是已將她的初吻給偷了?!

  不能說,這事萬萬不能說。他在心底警告自己,這個小女人如果知情,鐵定會拿菜刀追殺他,讓他橫屍街頭。

  懷裡的凌羚像是睡不安穩地直蠕動著,似乎正作著噩夢。

  陶斯將兩人的座椅都弄平後,便將她摟得更緊些,給她她要的舒適與安全感。

  不知為什麼,一開始她給他那種傲慢矯作的感覺,在這時候全然消失,原來她是個比處女還要處女的傻女孩,沒酒量還硬要逞強的固執丫頭。

  耳聞她平靜的呼息,還有她輕柔的氣息噴在他臉上的酥癢,陶斯居然也被感染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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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

  一道抽息飄進陶斯耳中,他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瞧見凌羚坐直身子張望外頭漆黑透著微暈光影的無助神情。

  「你醒了?」他瞇起眼,下意識摸摸眼鏡,幸好還在。

  「我昨天怎麼了?」凌羚敲敲腦袋。

  「喝醉了,我又不敢就這樣送你回去,所以就和你在車裡窩了一晚。」他理所當然地說,還用力伸了下懶腰。

  「就這樣?」她疑惑地瞪著他。

  「要不然你還要怎樣?」望著她質疑的眼,下一秒他恍然大悟地問:「你以為在這裡……拜託,那也太不舒服了吧!」

  聽他這麼說,她小臉驀地臊紅,繼而咬咬下唇,「沒有就好,可我怎會醉得這麼厲害?」

  「下次不再跟你去那種地方了,昨晚你不知吸引多少男人靠近。」雖然就只有一個,可為了讓她開心,他不惜說謊。其實這也不算說謊,如果她身邊少了他,她一定可以吸引更多男人前來搭訕。

  「真的?!」想了想,她眉兒不禁一皺,「可我就只記得那只鹹豬手。哼!吃盡我豆腐,氣死我了。」

  他勾起唇角,輕撫她的發,「看你以後敢不敢再逞強?沒酒量還要喝酒。」

  「你怎麼知道我沒酒量?」她傻氣地望著他。

  「只喝兩杯酒就昏死的人還有酒量可言嗎?」他撇嘴一笑,「要記取這次教訓,懂嗎?」

  「什麼時候你也會教訓人了?」她不服氣地說。

  「怎麼說我都比你年長幾歲。」他挪挪眼鏡,看著漸亮的天色,「走,花市應該開始營業了,我們去看看。」

  「花市?」她眉頭一皺,揉了揉有些宿醉的腦袋,「去花市做什麼?我只想回去睡覺。」

  「放心,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他立刻發動車子,往花市前進。

  到了那兒附近,他不禁自言自語,「印象中這附近有個大花市,到底在哪兒?」

  「就在那條街右轉。」凌羚指著前方。

  「咦?你知道?」

  「當然知道了,我們做蛋糕有時會用到一些香草植物,做成薰衣草蛋糕、甜橘蛋糕啦等等,而且我們講求自然,絕不採用人工香料,所以偶爾會來花市採購。」她甜甜笑說。

  此刻的凌羚雙腮紼紅,似乎還帶著微醺,讓她原本就白裡透紅、吹彈可破的小臉變得更迷人了。

  陶斯還以一笑,「那我們就過去看看吧!」

  「嗯。」她點點頭,靠在椅背上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望著她,憐惜地笑了笑,加快速度朝花市而去。到達目的地,他沒有吵醒她,自己輕輕地下了車,走進花市,幾分鐘後再出現,手裡已多了好大一束玫瑰。

  在經過花市旁的超商時,他靈機一動,又進去買了盒巧克力。

  回到車內,凌羚正好張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束艷紅玫瑰,與心型包裝的巧克力!

  「這是?」她疑惑地坐直身子。

  「送你的。」他半瞇起眸,對她笑了笑。

  「送我?!」凌羚以為自己還在睡夢中,神情帶點恍惚。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相信自己不是作夢。

  她顫抖的接過手,激動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可當她一抬頭,看見他嘴角掛著的笑容時,像是怕自己的心思露了餡,趕緊將花和巧克力還給他,「我……我才不希罕你的花,又不是沒人送過我花。」

  陶斯笑著點點頭,並沒揭穿她,「是呀是呀!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怎可能沒人送你花,只是我情不自禁想送你。」

  「情不自禁?!」她的眸子從惺忪轉亮,「你的意思是你愛上我了?」

  「呃——」他皺眉想了想,「應該是吧?」

  他的人生充滿了危險,週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置他於死地,如果她真執意天天來找他「約會」,不但會影響他反撲的計畫,也會令達叔不耐,他不敢保證他不會對她下毒手。

  與其兩人受害,倒不如他一人面對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甩掉你,以後不用再去找你了?」凌羚繼續問道。

  「對,以後你不用來了。」他點點頭。

  「去你的大頭鬼!」她瞪大眼,絲絲憤怒顯現在眼底,「別以為我剛睡醒,你就可以隨便拿話來蒙我。愛我?愛我的話會分分秒秒都捨不得離開我,哪像你,把我當瘟神似的,恨不得早點送我走。」

  「我沒那個意思。」他是想躲她,可沒當她是瘟神呀!

  「才怪!開車,我要回店裡了!」她氣呼呼地鼓著腮,故意不看他。

  「是,遵命。」他聽話地發動引擎,朝「裘艾麵包坊」行駛。

  一路上,凌羚仍處於不快的狀態,什麼話也沒說。

  到了店門外,她立刻推門下車,走了幾步又回頭打開車門拿走屬於她的玫瑰和巧克力,「既然你已經花錢買了,不拿白不拿。」

  緊捧在懷裡,她迅速奔進麵包店。

  望著她活潑的身影,陶斯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但隨即笑容一收,他想,明天她應該不會再來了。

  第四章

  意料之中,當陶斯一返家,立刻被達叔給堵上。

  「少爺,您在外面過夜,是不是該打通電話回家?所有人都為您擔心呀!」達叔雙眸微瞇地望著他。

  「昨晚送凌羚回家後,在回程的路上突然一陣睡意襲來,我只好將車停在路邊打起瞌睡。」陶斯揉揉頸後,「我現在想先去洗個澡,再到床上躺會兒。」

  「怎麼會這樣呢?需不需要請家醫來為您看看?」

  「不用了,我再睡一覺就好。」陶斯搖搖頭,拖著疲憊的腳步拾級而上。

  「等下我再端碗補藥給您喝。」達叔在樓下道。

  「謝謝你,達叔。」進入房間後,陶斯便走進浴室,故意將水聲放得極大,然後從天花板的暗櫃搬出電腦,連上衛星網路,進入總公司網站,再輸入密碼,接收爺爺給他的工作任務。

  達叔與江四洋以為已天衣無縫地阻絕他與爺爺的連繫管道,可他們萬萬沒想到現代科技可以突破這一切。

  因此,他平時可以替臥病在床的爺爺做決策,才不至於讓他們陶家完全被控制。

  這時,房間被推開,他趕緊闔上電腦,聽著達叔將藥湯擱在桌上的聲音,接著又走到浴室門邊喊道:「少爺,我把藥放在桌上,記得喝呀!」

  「我會的。」陶斯趕緊將水龍頭開得更大。

  達叔眼睛一瞇,這才退出房間,來到他自己的臥房,拿出手機按了一串號碼,「喂,表少爺嗎?我是吳達。」

  「怎麼樣了?他死了?」江四洋一接到他的電話,立即衝口而出。

  「還沒呢!」

  「還沒?」江四洋瞪大眼,「你就不會下藥下重一點嗎?」

  「下太重法醫會驗出來的。」達叔做事向來謹慎。

  「呿!」他用力擊向桌面,「那銀盾的下落呢?」

  「我看他並不知情,何況康凱那老傢伙也不知去向,我想東西應該是在他手中。」達叔說道。

  江四洋是陶斯的表哥,與吳達串通良久,起初的目的是為了價值不菲的康家銀盾。但後來又覬覦陶家家產,不甘心這麼多財產終歸落在陶斯一人身上,因此有了謀財害命的計畫,可又擔心日後東窗事發,於是想到了慢性下毒的計策。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失蹤多年的康凱會於三年前找上陶斯,而身為醫生的康凱一眼就看出陶斯精神與身體狀況的異常,經過徹底檢查後確定他被蓄意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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