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關於嫁給皇八爺一事,她當然也不會就此作罷!
她相信,策凌說到做到。
或者有他的想法,然而她卻有她的做法。.
她想要得到策凌,更不想放過未來母儀天下的機會!
然而策凌卻拉開頤靜緊緊環抱住他的手臂。
「情勢跟從前不同了,未來我們必須更謹慎。」他沉聲安撫,眼眸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
他必須先釐清心中波瀾不生的冷淡,是因為對若蘭的責任道義,還是他對頤靜已經不再有過去那種濃烈的熱情與渴望!
「我瞭解。」頤靜不自然地露出微笑。
從前策凌根本不可能拒絕得了她!而現在,是什麼原因使這個男人改變了?
「可我求你……千萬別遺棄我,否則我一定會活不下去。」垂下眼,頤靜楚楚可憐地對策凌說。
眼睫下,頤靜深情的臉色一轉,算計與陰鷙的精光籠罩了她微瞇的雙眼。
「如果失去你,我也不想活了。」她使出殺手鍆。
頤靜打賭,既然策凌還願意來見她,可見在他心中自己還佔有一席之地!她會好好利用這點勝算,達到她想要的目的。
「妳要我怎麼做?」策凌問她。
「我只有一點卑微的請求……求你別對我置之不理。答應我,讓咱們就跟過去一樣在夜裡見面。」
「在妳的房裡?」
「當然不是!」她抬起眼,媚顏乞笑。
「一切就跟過去一樣,咱們在李姐姐安排的地方見面。」
策凌瞇起眼。
「你能答應我嗎?」她讓自己眼底逼出淚光,彷彿正在為脖子上的傷口強忍著疼痛。
「什麼時候見面?」他鬆口。
「明晚,我在怡紅苑的後廂房等你。」她笑逐顏開。
「怡紅苑?」那是妓館,他懷疑頤靜為何會同意在那裡見面。
「我知道你心底想什麼,可你也知道李姐姐的出身,況且我已經仔細想過了,怡紅苑那種地方龍蛇雜處,在那裡見面應該不會引人側目。」
他同意,她說的沒錯。
「明晚我會去看妳。」他終於承諾。
策凌臨走前深深凝望她最後一眼,才轉身離開。
依依不捨地瞪著策凌退出房外,頤靜喜不自勝!
思及腦中早已謀定的計劃,頤靜不由得咧開嘴……
明晚,好戲就要上場了!
得意之餘,她忽然瞥見鏡子裡的自己,臉上那層粉霜似有些許脫落。她不能忍受地立刻掀開被子下床,找到脂粉盒,立刻朝自己臉上補抹一層厚厚的白粉,直到蠟黃的臉皮重新被覆蓋住。
「小春!小春!」
叫了兩聲,頤靜才想起那個死丫頭根本還沒回來。
「該死的奴才,到底死到哪偷懶去了?!等人回來我一定剝掉她一層皮!」頤靜恨恨地咒罵著。
但是現在她的心情其實好得很!
在銅鏡前,她開始給自己蒼白的臉孔抹上胭脂紅粉。
她露出淫蕩的笑容。送走了策凌,就要趁著夜色出府去見皇八爺!再晚一點,她還要到怡紅苑裡去見李氏,到時候想必李氏早已安排好了「節目」,眾人只等她一個人大駕光臨!
對著鏡子補好了胭脂與紅粉,頤靜滿意地再一次對著鏡子裡「完美」的女人咧開嘴微笑,並且得意地想著:
剛才她在策凌面前表演的「苦衷」,實在不遜於戲台上那受盡委屈、身不由己的小苦旦……
這盤棋她絕對穩操勝算!
能同時把兩個男人玩弄於股掌間,讓她心中充滿了變態的驕傲與滿足!
頤靜變得不可自拔,她已經完全沉迷在這個刺激的遊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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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次,若蘭出宮為額娘買藥。
等皇阿瑪來見過額娘後,若蘭相信額娘的處境會有所改善。
至少這幾天她看到額娘臉泛紅光、整個人神清氣爽,很明顯地,一些糾結在額娘心頭許久的事,額娘必然已經慢慢想開。
因此若蘭相信,等皇阿瑪來過後,必定會有一個好結果。
黑夜裡,若蘭低著頭快步往前走……
若蘭知道如果她開口要求策凌,他一定會幫助自己,那麼今夜她就不必再冒險出宮。
然而若蘭一點都不想麻煩他!
她認為這是自己的事,在兩人成婚前,策凌沒有義務為她分憂解勞,即使他一再對她承諾。
若蘭一個人孤獨而且緩慢地步行著,直到原本寂靜的街道中,突然傳出一陣輕微的馬蹄聲響……
她如以往般倉促找到隱蔽處,等待夜間的陌生人經過。
但是等到一匹強壯的駿馬,突然從若蘭面前的那座豪華的府第後院出現時,若蘭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策凌!
他臉色陰沉地拉住馬頭,顯然小心翌翌地,等到出府後才夾緊馬腹!
駿馬突然奔馳起來,從若蘭身邊經過……
她再一次肯定,那名坐在馬背上的騎士就是策凌!
若蘭猜測著,這麼晚了,不知道策凌究竟來拜會什麼樣的人?
而策凌因為心事重重,這一回,他根本沒發現那一道躲藏在牆邊的黑影。
等策凌的駿馬遠去後,若蘭繞過這所府第的外牆來到大門前,她抬起頭搜尋著門匾,直到看見上面所題的字後,若蘭心口狂跳!
因為門匾上明明白地……
題明瞭「順親王府」四個大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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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凌去而復返!
兩人的婚約已經成為不可改變的事實,他不該答應頤靜與她在怡紅苑私會。
然而就在策凌回轉順親王府後,他看到一匹棕色牡馬躲躲藏藏地從王府後院出來,馬背上是一名披著紅色披風的騎士。
策凌勒住座騎,定定等候在數十尺之遙處,瞪著前方那匹牡馬遠去……
他一眼就認出那是頤靜的座騎!
過去兩人私會時,她總是騎著這匹馬來見他,同時身上披著這件紅色披風。
唯一一次他送她回府,是在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當時他被激情沖昏了頭以致忘了問清楚,那天她為何沒有騎馬,又是如何來到郊外的?
然而他沒有記錯的話,剛才頤靜與他約的見面時間是明晚!
策凌瞪著那匹漸行漸遠的牡馬……
片刻後他夾緊馬腹,決定跟在頤靜後頭,看看她身上負傷卻還三更半夜騎馬出門,究竟要往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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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蘭回到宮中,已經接近天亮。
心蝶在後門焦急地等待了許久,終於看到主子回來。
「格格!」心蝶臉上的歡喜又轉為憂心。「怎麼了?您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發生什麼事了?」
若蘭搖頭,把藥交給心蝶。「回去再說。」
她匆匆在前頭,腳步快得讓心蝶幾乎追不上。
「今晚小應子來過,他說皇上對瑞福公公說了,過兩天就會到靜嬪娘娘住的地方來瞧瞧。」這是瑞福公公說給順福公公聽,再由順福公公轉告小應子的。
心蝶看主子神色不展,於是說出這個消息希望主子能高興一點。
若蘭臉上的笑容曇花一現。
「是嗎?額娘知道這個消息,一定很高興。」她臉色蒼白,強顏歡笑地道。
「格格,心蝶瞧您好像有心事?」心蝶問。
剛才主子出門前明明還好好兒的:心蝶不明白,這一夜的時間難道主子出了什麼事。
「我沒事。」若蘭別開眼。
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回到住處。
心蝶掌了燈後,為主子斟上一碗熱茶。
「我猜皇上這回來見娘娘,肯定還會提及您大婚的事。」心蝶歡歡喜喜地說,全然不瞭解主子的心事。
若蘭沒有回應。
「咱們總算能在這宮中揚眉吐氣,屆時可得好妤熱鬧、熱鬧!」心蝶道。
若蘭依舊不語……
她沉默地凝望著桌上明滅的燭火,蒼白的臉孔在暈黃的燭光照拂下,並未增添幾分血色。
心蝶還在一旁喃喃自語,興奮地計劃著主子大婚之前,該要求敬事房裡的太監給娘娘準備什麼樣的衣料子、屋裡頭需要幾盆喜花、多少對喜燈、幾樣備來宴請賀客的果子等等,只要是別家格格出嫁時擁有的常例,她都非給自個兒的主子掙到不可!.
可心蝶的盤算,若蘭全都聽而不聞。
她的心思回到昨日。
昨天策凌才在夜半潛進宮中找她,然而今天夜裡……
他卻回頭去找頤靜格格。
難道因為自己昨夜拒絕了他?
若蘭內心裡雖然不願意相信,自己所嫁的夫君是如此淺薄的男人。
然而事實勝於雄辯.……
她親眼看見他半夜三更從順親王府的後院走出來,如果光明正大他不必鬼鬼祟崇。
然而倘若他給她的承諾與保證都是虛偽的,那麼她該如何說服自己裝作若無其事般嫁給他?
若蘭知道自己辦不到!
倘若他無法自圓其說,那麼她也無法說服自己走進婚殿,與他完成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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