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貴賓席上的幾兄弟,也都對亦巴王娶的姑娘感到十分好奇,畢竟亦巴王差一點點就搶走他們心愛的妹妹。不知能讓亦巴王轉變心意的,是什麼樣的姑娘?但他們都一致相信,天底下沒有勝過珠櫻的女孩家。
「噓,人家要拜天地了。」
進入大廳的新人,先是祭拜雙方的親族祖先,接著是向雙方家長叩拜,基本上和中原的禮俗差不多,可是在最後他們還會向亦巴的神明起誓,聲明他們將會生生世世地珍愛對方,並獻給對方全心全意的忠誠與愛。
「喔,新郎與新嫁娘要過來獻酒了。」
只見捧著酒壺的亦巴王迪米契,以及低垂著臉,蒙著紅紗巾的新嫁娘一桌桌地敬酒,輪到他們段家兄弟時,迪米契還特別說:「未來還請各位兄長多多關照。」
「哪裡,我們才要祝福亦巴王上,永浴愛河。」身為代表的段家長子高高興興地與新人喝完酒後,一屁股坐下,狐疑地蹙起眉。「喂,二弟,方才亦巴王為何稱我們為『兄長』?」
「會不會是亦巴的習俗,凡是年齡較長者,都是他的兄長?」
「是這樣嗎?阿金,你在這兒住得比我們久,有這習俗嗎?」
阿金滴下一道冷汗。「呵呵呵,這……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哈哈哈。對了,我得先去準備了,等會兒戲就要開演了,請你們慢慢地、好好地欣賞。」
平日嚴肅而莊嚴的大王寢宮,今日妝點得喜氣洋洋,處處瀰漫著浪漫的氣氛。
從數十枝照亮屋內的火紅蠟燭,到簇新的喜床,以及喜床上散佈的美麗花辦,無一不彰顯著這屋子裡即將多出一位嬌客。
此時,那位嬌客正端坐在床上。
迪米契推掉了外頭不斷爭相敬酒的邀請,溜出喜宴,回到了自己的寢宮,目光滿足地落在那一動也不動的嬌小身影上。
漫長的忍耐終於結束。
他悄悄地移動腳步,正想一掀新嫁娘的蓋頭時,底下卻傳出了抱怨的聲音。「你快一點好不好?我都快悶死了。」
呵呵。迪米契歎了口氣,即使在這種日子裡,她也還是不肯乖乖地做個端莊的新嫁娘。
「你再不掀,我就自己掀了。」嬌小的身子動了動,催促地踢了他一下。
「那可不成。一輩子就這麼一次的樂趣,你也要跟我搶嗎?」迪米契沈浸在此刻的幸福裡,他曾經嘲笑過那些甘為妻奴的男子們,但今後恐怕他也會被這野丫頭牽著鼻子跑了。
「那你還不快點?」紅巾底下發出的嬌嗔,多了幾絲哀求。「我的肚子都快餓扁了,偏偏他們又說我絕對不能動,不然就會害幸福跑掉。所以你快一點嘛!」
拗不過她的哀求,迪米契也不再戲弄她,執起馬鞭,遵照習俗挑起她頭上的紅巾,露出底下嬌美的小臉,只見她正嘟著嘴,俏眼直覷著他。
由於她那模樣實在討喜,讓人禁不住想偷香,於是迪米契低下頭去……
「咻!」他那不解風情的新妻子卻讓他撲了個空,一香香到了床板上,而她人則一溜煙地從他的臂下鑽出去,朝她念念不忘的大餐直奔而去,緊接著就聽到她的大聲歡呼。「奸棒!有烤豐、鹵牛,還有、還有香酥焦達!呼!餓死我了,我要開動了。」
迪米契歎著氣,無力地由床上起身,瞪著他的新嫁娘說:「珠櫻,在你眼中,究竟是吃的重要,還是我重要啊?」
「現在是這些大餐重要。你,靠邊站,等會兒再說。」
想不到剛新婚,自己就得和食物爭寵。迪米契一邊搖頭,一邊走到桌邊,看著他狼吞虎嚥的妻子,也不好提醒她吃相淑女些,只得說:「小心點,別嗆著了,我可不想有個在新婚之夜嗆死的笨娘子。」
「安啦,你的份我會幫你留著。」珠櫻舔著手指頭,一邊不客氣地指揮著她身為一國之王的夫君說:「麻煩你,幫我倒杯酒。」
「我真慶幸新嫁娘是在新房裡用餐,要不你恐怕會嚇跑一堆人,讓他們誤以為亦巴國的王后是餓鬼投胎轉世呢!」迪米契一邊為她倒了酒,也順道替自己斟了一杯,並說:「這新婚的頭一杯酒,該怎麼喝,你懂嗎?」
珠櫻眨眨眼。「用嘴巴喝啊?難不成要我用鼻子喝?」
「你這傻丫頭。」他勾勾小指頭,要她靠過來。
珠櫻好奇地湊上前,迪米契出其不意的勾住她的脖子,兩片熱情的唇緊緊黏合著她的,透過他靈巧的舌頭將「第一杯酒」灌入她的小嘴。
「唔……」
酒香、舌甜,迪米契戀戀不捨地放開他的小妻子時,很滿意見到她粉嫩小臉紅暈暈的模樣,總算她的眼中不再只有食物,而多了他的影子。
「還要……」珠櫻勾著他的頸子,將他拉得更近一些,陶醉地說。「我還要喝……」
貪心的丫頭。迪米契就喜歡她不扭怩作態,忠於自己慾望的模樣。他再含入一口酒,兩人的唇就像是互相吸引似的,火熱地交融著。
「我說,咱們是真正的夫妻了耶!」
深深的一吻過後,珠櫻摟著她夫君壯碩的頸肩,邊受著他調戲般的小吻落在臉頰,邊格格笑著說:「方纔你真是大膽,還敢稱我哥哥為兄長,還要他們多多關照。我真怕他們萬一認出我來怎麼辦!害我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動都不敢動,就擔心這紅絲巾罩不住我的臉。」
「即便當場拆穿,我也無所謂。我想炫耀給所有的人看,你終於成為我的了。」
「哈!好大的口氣。不知道是誰當初只想要人家的身子,大色鬼。」
迪米契被她這麼一指責,也不否認,還咬上了她的小耳垂,以無賴的口氣說:「我現在也要你的身於,還要你的人、你的心,我要把你從頭到腳地吃掉,這樣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羞羞臉,我才不給你吃呢!」
「喔,不給我?那我就自己搶嘍。」
他假裝輕吼一聲,將她壓在床上,對她上下其手,淨搔她癢處,珠櫻哇哇大叫,一邊躲著他的手,一邊搖頭求饒說:「救命啊!不要了啦!算我說錯話,我跟你道歉就是,別鬧了。」
「太遲了,認命吧!我要吃了你。」
「啊!」
片刻之後,屋子裡已經溢滿旖旎春光,甜蜜的喘息、呻吟傳出,掉落在地上的衣物,以及滿桌的佳餚,都可憐兮兮地被冷落在旁,不再受人眷顧。只有燭火盡職地輝映著床上激情交纏的身影。
「對了,我都忘記問你,你看戲了沒?多瑪表演得如何?有沒有被人發現?我一直替她擔心呢!她那麼內向害羞,能夠成功上台嗎?」抬起眼,珠櫻好奇地問。
「戲才開演沒多久,我就掛念我心愛的嬌妻,哪知道上頭在演什麼?」迪米契揚起唇角。「況且,就算我看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麼,滿腦子只想著快點回來抱抱你、親親你。」
珠櫻紅了紅臉,白他一眼。
「都怪你,開出那什麼考驗的條件,非要我等到今天為止。我這輩子還沒有『等』過任何人、任何事,可是卻完全為你破了例。」
「那當然,這點小小考驗都禁不起,還說什麼愛我?我當然會懷疑你是不是只為了要我的身子嘍。」嘟起嘴,珠櫻毫不理虧地說。
「現在我乖乖通過考驗了,如何?相信我了沒?」
珠櫻揚揚眉。「不信你,怎麼會嫁給你?用膝蓋想也知道。可是,別以為我的考驗只到此為止,我要花一輩子的時間來考驗你,你要是不合格,我馬上就回『天下第一紅』去。」
「你敢?!那我只好把『天下第一紅』水遠留在亦巴了。」
「哈!那阿金會哭死。他受不了在一個地方停留過久的。」珠櫻頑皮地吐吐舌頭。「但我還是很訝異,想不到多瑪會有勇氣蹺家,加入戲班子。她說她一直很嚮往自由,想成為像我一樣的女人。真是看不出來,我以為大家閨秀和我不一樣,想不到,原來大家閨秀的心裡也一樣很狂野呢!」
「我過去也不曾多注意她,只知道她很得太娘娘的歡心。」在迪米契的腦海裡甚至連奧屯多瑪的長相都很模糊。
「明天去向太娘娘請安的時候,一定會很精彩!我等不及要和她鬥嘴了,呵呵呵。」珠櫻生平最得意的事,就是吵嘴沒輸過人,可是上次和太娘娘的對峙,讓她嘗到了「棋逢對手」的樂趣。
「你不怕太娘娘刁難你?她壓根兒想不到,我娶的竟不是奧屯多瑪。」
「才不怕咧。」珠櫻眨眨眼說。「生米已成熟飯,她還能拿我怎麼辦?是她中意的多瑪自願跟我交換身份的。以後她就是『天下第一紅』的台柱,我則是你的王后,我們各取所需。輪不到她老人家說話啦!」
「你可別把太娘娘氣昏了。」迪米契搖頭,看樣子,未來日子肯定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