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婆婆曾說,江湖多是非,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憶起藥婆婆的叮嚀,君玉容不禁有些為難。
該救?不該救?
「算了,既然他出現在這裡,就代表我與他之間有緣分,我不妨就看在緣分這兩個字上對他施以援手吧。」
君玉容作出決定後,立即放下背上的竹簍,蹲在男子身旁,纖手搭在那人的手腕上,仔細把脈。
「奇怪,這人脈象還真奇怪。」從他的脈象中,她知道他中了毒,而且還身中兩種劇毒。
按理來說,身中兩種劇毒,他早該死了,又怎能撐到這個時候等她來救呢?
「咦?怪了,他體內的兩種劇毒正互相抗衡,怎麼會這樣呢?」
面對這奇怪的情形,君玉容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
把他帶回家好了,這樣一來,她才有時間好好研究這難得一見的病例。
主意一定,君玉容突然再次蹙起雙眉。
看他身材魁梧,想來重量一定不輕,以她的力氣鐵定背不動,再說她還要背著竹簍,這下該怎麼辦?
想了想,她決定拖著他的雙腳,一步步的拖他回家。
拖沒多遠的距離,她便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一心只顧著往前行的她,根本照顧不了躺在地上的男子。
突然一聲痛呼傳來,她回頭一看,方知他的頭被突出地上的樹根撞到。
他受傷了嗎?君玉容傾身仔細打量,「還好,只是腫了個包,沒破皮流血。」
確定他無礙後,她再次拖著他的腳,繼續往回家的路走去。
想不到才走不到五步,一聲沉痛的呼聲再次從背後傳來。
她擰眉往後瞧了瞧,這才知曉他的頭又撞上一旁的石頭。
「忍著點,就快到了,等回到家後,我定會好好醫治你的。」
不是她心狠不予理會,而是若再拖延下去,只怕天黑了都還沒回到家。
燕皓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發疼,尤其頭更是疼得令他齜牙咧嘴。
稍早的那一戰他除了中毒之外,身上並無任何外傷,怎麼他全身都在犯疼?
是有人趁他昏迷時捅他幾刀,再乘機踢他的頭部幾腳嗎?
就在他心裡這麼想時,突然一股沁涼的感覺從額頭傳來,他勉強張開雙眼,立息外的看到一名姑娘出現在眼前。
他眨了眨眼,大手一抓,便鉗制住那名姑娘細瘦的手臂,「你是誰?」他瞇著眼,粗聲問道。
「救你的人。」雖然他的力道幾乎抓疼了她的手臂,可是君玉容並沒有掙扎,語氣平靜的回答他的問題。
「我不需要……」人救。
他想把話告訴她,無奈他的意識卻撐不了這麼久的時間,才不過眨眼,他再次昏迷過去。
雖然他昏迷不醒,卻不肯輕易放開她。
君玉容嘗試著掙扎,可不管她怎麼用力,始終無法甩開他的手。
為使自己恢復自由,她只好用另一隻手使力扳開他的手指,解開一根,又來一根,這樣反反覆覆的結果,她依舊動彈不得。
面對這窘境,君玉容氣得咬牙切齒,「可惡!」
這算不算好心不得好報?
倘若算的話,那她君玉容發誓,以後寧願救些畜生,也絕對不再出手救人,尤且一是喜歡招惹是非的江湖人。
又瞧一眼那只緊握著她手臂的鐵掌,拿他莫可奈何的君玉容,只得滿心不甘的等著他甦醒過來。
要不,她又能如何呢?
再次甦醒的燕皓,是在飢腸轆轆的情況下睜開雙眼。
他伸手摸摸肚子,意外的立見摸到一頭柔順的長髮,他萬分驚訝的低頭一瞧,這才發現有個女人趴在他的肚子上睡覺。
碰上這種意外,燕皓心裡有幾分納悶,他緩緩坐起身,靜瞅著趴在他身上沉睡的陌生女子。
好長的睫毛啊!是否女人的睫毛都如她這般長呢?
這女人究竟是何身份?他又為何會到這地方來呢?
他腦中邊思忖著這兩個疑惑,一隻手還非常不規矩的觸摸那女人的臉頰。
哇!這女人的肌膚摸起來細緻的讓人愛不釋手,看她膚白勝雪,他腦中不由得浮現不該有的遐想。
他想知曉,更想親眼證實,這女人除了這張清秀可愛的臉蛋外,她身體的其它部位是否也擁有這般細嫩如脂的雪膚?
想他做事向來不按規章,更視道德禮教如糞土,既然腦中有此想法,燕皓當下手一伸,便想解開她的衣裳一探究竟。
就在千鈞一髮時,君玉容雙眼突然睜開,柔芙一抬便制止他的行徑,冷聲問道:「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我只不過是想……」親眼證實腦中所想與眼睛所看的是否相同?而今見她轉醒,還滿臉戒備的看著他,燕皓只覺得可惜,就差那麼一步,這女人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呢?
「我不管你到底在想什麼,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請你馬上離開這裡。」君玉容雖不知他方才到底想對她做什麼,不過也猜得出準不是什麼好事,這種人她還是少惹為妙,以免惹禍上身。
「這麼無情啊。」憑他那張俊俏的臉蛋,不知受到多少女人青睞,怎麼這女人就不懂欣賞他的好,還迫不及待的想趕他走呢?
「無情?」聽到這兩個字,君玉容真想開口大笑。「你我素昧平生,哪來的情字可講?我之所以帶你回家,只是不想見死不救,現在你既無大礙,就請快快離開。」
「姑娘當真現在就要我離開?」這女人越是想趕他走,他越是不想走。
「當真。」君玉容的語氣果決,不只如此,她使出全身力量甩開他的手。
「好吧,既然姑娘執意趕人,我也不好再多加叨擾,我就走!」無奈的說完,燕皓故立息裝成虛弱不已的模樣,慢吞吞的下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小心!」見他就要撲跌於地,她不假思索的伸出雙手扶住他的身子。
「哎呀!」她剛碰觸到他,便被一股力量壓得往一旁的床跌去,等她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被他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不習慣與人這般親近,她拚命的推著他,可不管她怎麼使力,推不動就是推不動。
「你快起來……別壓在我身上!」
「好、好,我這就起來。」逗她逗得不亦樂乎的燕皓,就在要離開她嬌軟的身軀時,佯裝渾身虛軟無力,一個不小心又壓了回去。
「哎呀!」被壓的人發出一聲哀號。
壓人的人卻是滿心得意,更樂於享受這軟玉溫香在懷的滋味。
被他壓得滿肚子火,君玉容索性使出吃奶的力氣推開他,然後迅速翻身從床上滾到地上,總算脫離他的控制。
坐在地上的君玉容一身狼狽,原本整齊的頭髮變得凌亂不說,身上的衣服更是差點讓她春光外洩。
「姑娘,方纔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的身子虛弱不已,求姑娘發發好心,救人救到底,暫時讓我在府上叨擾幾日,等我身體痊癒後,保證一止刻離去不再打擾姑娘的清靜。」燕皓擺出一副可憐樣的央求道。
瞧他把話說的那麼可憐,君玉容也不好再堅持趕他離開,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說:「好,我答應你,可是你也得保證,在你養病的這段期間裡,不可以搞亂我的生活,否則,你就立刻離開。」
「那是當然。」只要能多留在她身邊幾日,不管她提出多少條件,他都毫不遲疑的應允。
至於為何他會如此堅持要留在她身邊,理由……
算了,暫時不想,反正既來之則安之,他就不用多花腦筋去想了。
君玉容端著兩個碗走入屋裡。
「咯,這是你的。」她也不管他要不要,逕出口將那碗青色米粥擱在床邊的木桌上,自己則坐在飯桌一刖大快朵頤。
捧起碗,燕皓一臉怕怕的問:「姑娘,這是什麼東西?」它能吃嗎?
瞧它黏糊糊的一碗,又青又白的,看起來就讓人倒胃口,要他吃下這種東西,老實說他還具沒那個胃口。
「米粥。」君玉容連回頭望他一眼也懶,逕口口吃著碗裡的粥。
「呃……姑娘,我知曉山野生活諸多不便,可也不該簡便至此,除了這碗米粥之外,難道沒有其它食物可供選擇了嗎?」
吃個飯也不得安寧,君玉容不禁怒氣上湧,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碗筷,身子一轉,語氣冷漠的開口,「公子若嫌棄這碗粥太過簡便,大可自行下山到城裡找家客棧大吃一頓,我保證絕不強留你。」
哇!好冷的一張俏臉啊!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連命都敢拿來玩的燕皓,不知怎地,就是特別怕這女人擺臉色給他瞧。
他連忙捧起碗筷,陪笑道:「我吃,我這就吃,你別生氣,我現在就吃。」他很勉強的扒了一 口粥,小心翼翼的咀嚼……
咦,想不到這不怎麼好看的米粥,吃起來的味道還挺不錯的。
確定這碗米粥確實好吃,燕皓立刻狼吞虎嚥起來,不一會兒就吃完一碗,他把空碗邊給她,「姑娘,能否再來一碗?」
「沒了。」哼!收留他供他吃住已是她最大的底線,這傢伙若想跟她搶食,她就把他丟到屋外,讓他自生自自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