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冀掃了一眼青黛咬白的粉唇後,移到新晴酡紅的粉頰;新晴的決定無疑是考量到青黛的心情。三名男女全都稟性善良,只可惜命運捉弄人。
為此,郭冀心中多了份對青黛的憐惜。由於她的退讓,成全了一段良緣,但在她受傷的芳心中,是否仍深深眷戀著玉笙,無法將他忘懷?這一點對郭冀來說很重要,天性上的好強、專斷,絕不容許他的妻子心裡有別人。
不過,郭冀同時也是個驕傲、充滿自信的男子。玉笙還是個少年,不管有多麼俊美出色,到底比不上他。郭冀有把握在成婚之後,將玉笙的形影趕出青黛心中。
「玉笙,我想你跟郁小姐的婚事不用再等下去了。」他從容地道,炯亮的虎眸以非常具有佔有意味的親暱眼光投向青黛。「等我回京後,會立刻派遣媒人向楚小姐正式提親。」
「真的?」玉笙和新晴驚喜地轉向青黛求證。
青黛懊惱地瞪了郭冀一眼後,立刻嬌羞的接受兩名好友的恭喜。
「太好了。」新晴喜孜孜地說。
青黛表面上仍保持嬌怯的歡顏,心裡卻又惱又氣。郭冀在眾人面前提出此事是何用意?今早被他大佔便宜後,青黛心裡便十分後悔。她突然警悟到,郭冀絕非她能駕馭的男子,嫁給他之後,說不走會比嫁入項家還糟。若不是擔心郭冀會去追求新晴,她也不用委屈自己。
她暗暗哀聲歎氣著,好不容易挨到酒過三巡,送別餐宴即將結束時,卻見郭冀轉向兄長說:「明天一別,得過一段時間才能再和諸位碰面。郭某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楚兄能夠答應。」
既然是不情之請,就別答應。青黛直覺到郭冀的打算跟她有關,心裡祈禱兄長不要同意。
「郭兄請說。」
青黛一聽,立刻翻個白眼,暗叫不妙。
「李太白曾言,白髮三千丈,離愁似個長。我和青黛明天分別後,只怕要到新婚之夜才能見面。希望楚兄體諒我心中被離情困住的愁苦,允許我和青黛單獨說些話。」
於禮不合啊。青黛眼巴巴地瞪著兄長,希望他還有些理智。
「這……」行雲考慮了一下,這雖然於禮不合,但世俗的禮節又豈在他楚行雲的考量之下?!他和疏影成婚前曾無數次在有逾禮教的情況下獨處。他能體諒郭冀希望和意中人告別的心情。「好吧。」他微笑地說。
青黛聽後,差點暈了,心裡惱怒兄長,表面上仍羞怯地低著頭。
「今晚月色真美,我就跟青黛到花園裡賞月。」郭冀走向青黛,等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跟他離開。
眾人目送他們離去的背影,心裡感歎萬分。
莫非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不然的話,青黛何以恰巧地救了郭冀?
※※※※※※※※※什麼月色真美,不過是掛在天邊的半個殘月,有什麼美感可言?
青黛悶聲不吭地跟在郭冀身後,心裡一肚子氣。
她平常不是這麼沒有詩意的人,只怪同伴不對。若是旁人,就算是月牙兒,起碼也要來句:「無端天與娉婷,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但身邊人是郭冀,她卻只想說:「花明月黯飛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不對,青黛羞紅臉,她想的當然不是這句,該是:「缺月掛疏桐……有恨無人省。」對,就是「有恨無人省」,再也沒別的比這句話更能形容她的心情了。
她懊悔死了!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大清早跑去向郭冀求婚。即使是為了玉笙和新晴的幸福,她也沒必要這麼犧牲自己啊!項玉堂那個書獃子是不討她歡心,但總比粗魯又無禮的郭冀好多了。只要一回想起他強摟住她,不顧她意願地親吻她……好羞,她不要再想了。無奈嬌軀輕顫,違背她意志地竄燒著灼燙、羞人的熱流。
「噢!」她吃痛地叫了聲,腳步不穩地往後傾倒。郭冀及時扶住她,黑色的瞳眸裡盈滿笑意。
青黛羞紅臉,懊惱地瞪他。
她隨便用膝蓋骨想,也知道鐵定是郭冀突然停下腳步,才會害她撞進他懷裡。這個人的胸膛未免太硬了點,竟撞痛了她的額角。
「你沒事吧?」他上揚的唇角邪邪地抖動,青黛一見更加氣惱。
「痛死了,有沒有事?」她捂著額角埋怨。
「是嗎?我替你揉揉。」他厚實的大手毫不拘禮地貼向她粉嫩的額頭,青黛羞得往後退,隨即發現身子偎進他扶在腰際的臂彎。郭冀心中一蕩,乾脆收攏手臂,將青黛整個人摟進懷裡。
「放手啦。」她著惱地叫道。
「我是怕你又跌倒了。」他忍住笑,呼出灼熱的氣息搔著她嫩滑的俏臉。
「若不是你突然停下來,我也不可能撞上你,更不會差點跌倒。」她氣呼呼地瞪視他。
「我怎麼知道楚小姐走路時眼睛都是看地下的。」他嘲弄地反駁。
「你……」青黛火大了,心裡罵了他一百遍的壞人、北方蠻子。
郭冀饒富興味地審視她氣紅的小臉,陰鬱的怒焰從她清靈的眼眸深處燒向他,鮮艷的紅唇微張,勾成惹人憐愛的嬌媚。郭冀的眼光霎時變得熱烈起來。
女性的直覺提醒了青黛眼前的景況對她十分不利,她急忙收斂住怒氣,想擺出神聖不可侵犯的淑女模樣,卻已來不及。
郭冀的唇俯了下來,今早困住她的甜蜜又灼熱的感覺再度籠罩她全身。她嗯嗯啊啊地在他懷裡掙扎,但在郭冀持續的熱情攻勢下,全身軟弱無力,只能在他的唇下喘息。
一波波興奮的熱流衝擊著她敏感的女性身軀,青黛的心更慌,不明白這幾近痛苦的愉悅因何而來。
「喜歡嗎?」他舔著她的唇角咕噥,暗症的語氣充滿親暱的挑逗。
青黛在羞憤中生出力量,暫時掙脫的一隻手捏起粉拳便向郭冀打去。
好個郭冀,臨危不亂地偏過頭,虎掌及時箝制住青黛的手腕,將她旋個身,反掌扭在身後。
「啊!」青黛吃痛,叫了出來。
「你倒是挺凶悍的嘛!」郭冀將她的背按抵在胸前,俯身咬住她的耳垂道。
「不……」酥麻的感覺竄過全身,青黛在大駭之餘,只能軟弱地倒在他懷中。
「我還沒跟你算帳呢,你就先打人。」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控訴。
「算……算什麼帳?」她語氣無辜地道,嬌軟的紅唇羞怯地輕顫,惹得郭冀一個忍不住又俯身盜了個香吻。
「你……」青黛幾乎要暈過去,閉著眼喘息。
「說,今天早上為什麼跟我求婚?你到底打什麼主意?」
青黛咬緊牙關不理會他。她已經這麼犧牲了,可不能讓事情前功盡棄。
「不說嗎?」郭冀邪惡地輕笑了聲。「我可是有很多方法向你逼供的喔。」
「早上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咬牙切齒地回答,張開眼打量所處的環境,發現他們正位於花木濃密的假山凹口。怪不得他敢對她無禮,原來是不怕有人看見他卑鄙無恥的登徒子舉動。
「別想大喊大叫,否則我只能用一種方法堵住你的嘴。」他先一步識破她的計謀。
「什麼方法?」她顫抖地問,他該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瞧,我雙手都忙著制住你,當然只有用嘴羅。」他輕佻地嘻笑道。
用嘴?他要咬死她嗎?青黛一時迷惑住了,隨即明白地漲紅臉。原來他是想用嘴堵住她的唇,像剛才那樣。
「想明白了?」他悶笑著,嘴巴不老實地碰了碰她的粉頰,青黛欲哭無淚。「快說。」
「我無話可說。」青黛在他懷裡扭動,但是無論她使出多大的力氣,仍然無法掙開。
郭冀突然急切地喘著氣,咬牙道:「看來楚小姐對在下逼供的手段十分好奇。」
「才不呢!」
「那你還不老老實實招供,不然休怪在下無禮了。」
「我真的沒什麼可以說的!」她心慌地喊了起來。郭冀這個壞蛋,到底打算怎麼對付她?
「是你自找的喔。」他將她轉過身,讓她挺立的胸脯貼著他的胸。青黛臉紅似火在燒,感覺到抵在他堅硬身體上的女性部位緊繃刺痛了起來。
他灼熱的眼光古怪地瞪視她胸前美好的曲線,突然俯下頭,張開嘴隔著她單薄的春衫含住她一邊的雪丘。青黛的臉色刷地變白,很快又變回朱紅,隨著他的一吮一吸,受盡委屈的潭眸終於湧出鹹濕的淚水。
「說,別讓我再繼續下去了。」他的聲音因克制慾望而顯得緊張沙啞。青黛淚眼模糊地瞪視他。
「再不說,我就管不住自己,要提前跟你過洞房花燭夜羅。」這次他的恐嚇生效了。他嚴厲的逼供方式已經是青黛這樣的閨閣弱女所能忍耐的極限。
她哽咽一聲,軟弱地低頭,「我說。」
郭冀若有所憾地呼出一口濁氣,只要青黛再堅持一下,他便會任由他男性的本能,佔有這位甜美純真的少女。真是遺憾啊,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