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裡崇高且獨一無二的地位。」
唯舲只聽到雲棻說他過幾天要開攝影展,接下來的話,她都聽不見了。
市立美術館?那麼,只要到那裡就可以見到他,就可以見到凌肇傑了,是不是?只要到那裡,她缺了一個大洞的心就有機會填補了……
不!她馬上又斥責自己——楚唯舲,妳瘋了嗎?妳到底在想什麼?妳不是信誓旦旦地說過要忘了他,要重新展開沒有眼淚的人生嗎?妳怎麼可以又想去見他呢?
見到他,真的就可以填補她心中的大洞嗎?還是會換來更多的心碎……
她知道口口己最好假裝沒聽到這件事,更不要去找他。但,一得知他要回賭城,她的心就怎麼也平靜不了啊!
雪棻再度歎氣。「我可以瞭解妳內心正在天人交戰。唉,女人真的很傻,就算被自己所愛的男人傷透了心,但只要還有一絲絲機會,她仍會忍不住想挽回。其實……不癡、不傻、不迷戀,哪兒算得上是真正的愛情呢?」
握住唯舲的手,雲棻真誠地道:「我知道愛情沒有邏輯可言,如果愛情可以像數學公式一樣簡單明瞭,只要乖乖地按照公式去做,就可以得到預期的效果的話,那麼,它就一點兒也不浪漫,一點兒也不值得人們追求了!」
雲棻加重語氣,苦口婆心地繼續道:「不過,唯舲,我真的要再度勸妳一句話——好好保護妳自己,好嗎?我無法阻止妳想見凌肇傑的心,但,我真的不希望妳再受傷害。」
雲棻的語氣加入譴責。「凌肇傑狠心拋下妳時,妳簡直哭干了所有的眼淚,妳憔悴得不成人形。一想到那時的狀況,我還心有餘悸。所以,這一回,至少請妳好好地保護自己!」
保護自己……唯舲亂紛紛的腦子一再地重複這四個字。是啊,如果她夠聰明,她可以保護自己的話,她還會這麼苦嗎?
如果她可以少愛他一點,只要少愛一點點,那麼,她是不是就不用再為他流淚了?
但,如果上蒼注山疋就是要她為他流盡今生的淚水,如果上蒼注定只有他可以進入她的心房,只有他可以讓她綻放真正的笑容,那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就算她很傻,是撲火的飛蛾,但飛蛾死的那一瞬間,應該是帶著幸福的微笑吧?
老天爺!為何又出這樣的難題給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顏雲棻站了起來。「妳好好冷靜地想一想,我先回去了。」
「好,再見。」唯舲無立息識地應著,她沒有注意到雲棻已經離去,她只是宛如被釘住的木頭人般,呆呆地坐在原位,一直坐到天色漸暗,一直坐到晚風吹起。
天際已被夜色染黑了,晚風涼涼地吹拂著,但,冰涼的夜風依舊無法教她坪抨跳動的心冷靜下來……
第三章
市立美術館
下午六點半,唯舲邁開遲疑的步伐,慢慢的接近美術館的大門口。
其實她一大早就來了,只是,她一直沒有勇氣進去,所以她在美術館對面的咖啡屋呆坐了一天。
她喝著一杯又一杯的咖啡,隔著窗看著絡繹不絕的人群進入展示廳。凌肇傑不愧是享譽國際的知名攝影師。仰慕他而來的群眾非常多,排隊的人潮一直蜿蜒到大街上,是美術館少見的盛況。
唯舲還看到好多女人手捧著凌肇傑的攝影集,臉上掛著興奮的笑容,那表情像是即將要見到心目中最喜歡的偶像。
她淡淡地苦笑。他一直是個光芒萬丈的男人,是天生的發光體。不論身處何處,他總是可以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
所以,她早該明白,像他那麼意氣風發的男人,絕對不甘只為一個女人而停駐,也不可能只屬於她。
但,為何她就是割捨不下?即便用盡所有的力氣還是辦不到?為什麼?
在咖啡裡加了好多奶精和糖包,但滑入喉間的滋味卻還是萬分苦澀……
呆呆地坐了一天,她連中飯都沒有吃,只是緊緊地盯著對面的展示廳。後來,美術館快要打烊了,人潮才慢慢散去。
唯舲結了帳,像抹遊魂般走出咖啡屋。她知道自己最好趕快回家,最好趕快跳上一輛出租車,遠離凌肇傑會出現的地方。
但她的雙腳卻不止目聽主人的命令,像是自有意識般,一步步地邁向美術館,走到展示廳前。
她看到凌肇傑了!
之前隔著一條馬路,再加上參觀的人潮很多,所以唯舲沒有很清楚地看到他。但,此刻偌大的展示廳裡只剩下他一人,而他們之間只隔著一道玻璃門。
一股如巨濤般的熱流瞬間淹沒她的心,無法控制的水霧也佔據整個眼眶,她的心揪得好緊好痛,疼痛中卻帶著奇異的甘甜。
他就是這樣的男人!!只要一出現就可以讓她癡、讓她哭,也能讓她露出真正發自內心的微笑。
兩年,整整兩年了!他怎麼可以拋下她這麼久?難道他真的不知道,失去他對她而言是多麼殘忍的酷刑嗎?
她感慨萬千地看著凌肇傑,他還是那麼欽磊出眾的男人。不羈的黑髮技在他腦後,每一根髮絲都帶著煽情的魔力。古銅色的肌膚、斧鑿般深邃的五官……浪跡天涯的他在灑脫中帶著一股浪子般的滄桑氣息,炯炯有神的黑眸彷彿蘊藏著巨大磁場,誘惑著每一個人。
唉……唯舲聽到自己的心湖深處發出最無可奈何的歎息。她怎麼有能力抗拒他?怎麼能?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熱好熱,她好想衝過去!衝過去打他,衝過去責問他為何如此狠心?她更想撲入他懷中,再也不要抬起頭來……
就在她悄悄移動腳步時,她看到另一個女人已先她一步地竄入展示廳。
「wendell!」紅髮女人嬌喊著,並熱情地抱住凌肇傑。「走吧,今天的展示總算結束了,你答應過我晚上要陪人家一起吃燭光晚餐的!」
唯舲的腳步硬生生煞住了。她知道那女人叫桃樂絲,來自澳洲,不僅長得美艷動人,身材更是無懈可擊。她是紅透半邊天的超級名模,展示的服裝秀都由她壓軸走主秀呢!
桃樂絲會選這個時間才來會場,應該是想避開記者的耳目吧?
唯舲看到凌肇傑笑意盎然地在她頰上印下一吻,不知低聲說了什麼,逗得桃樂絲格格嬌笑。
「不要啦!人家才不依呢!」桃樂絲跺腳,嬌喔地看著凌筆傑。「不管你晚上有什麼重要的事,你一定要來陪人家!我等你,再晚我都在飯店等你,你一定要來喔!」
唯舲默默地聽著,眼神不禁黯然了幾分。桃樂絲的性邀約已經很明顯了。
凌肇傑還是氣定神閒地笑著。「寶貝,妳知道我最捨不得讓妳等了。乖,先回去吧,我答應妳,明天晚上一定去飯店找妳。」
桃樂絲還是不止目放棄。「為什麼今晚就不行嘛?你說,你是不是又交了其它的女朋友?你好討厭喔!有了我這麼美的女人了,還這麼花心!」
「寶貝,妳知道不是這樣的,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取代妳在我心中的地位。」凌肇傑嬉皮笑臉地說著。「自從看到妳的第一眼起,我就變成妳最忠心的俘虜了!相信我,今晚我真的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人家暫且相信你,你可不准又背著我去搞七捻三喔!」
桃樂絲不太甘願地嘟起紅唇,路起腳尖,主動捧住凌肇傑的臉就是一陣熱吻。
唯舲僵硬地別開臉,雙手癟得死緊。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還不肯離去?難道她守在這裡為的就是要看他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嗎?
她退到樑柱後面,看到桃樂絲戴著墨鏡走出來,出了大門後旋即登上一輛有著司機的豪華轎車,揚長離去。
還沒決定自己是不是該走了,唯舲又看到另一輛名貴跑車在門口停下來,由車上下來一個金髮美女。
她穿著超級性感的PRADA小短褲,搭配黑色網狀絲襪及MIU MIU長筒靴,甩著CD的馬鞍包,風情萬種地走入展示廳。
唯舲屏住了呼吸,連看都不願再看裡頭一眼。她知道這女人來做什麼,她也知道同樣的戲碼一定會再上演一遍。
尖銳的痛楚燒灼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其實凌肇傑並沒有騙過她,一開始交往時,他就對她承認過自己是個風流多情的男人。他很在乎她!但他還無法做到只愛她一個人。
凌肇傑不認為自己濫情,他只是認為每一顆寂寞芳心都很珍貴,不該殘忍地拒絕她們。
唯舲淒惻地笑著。其實她早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男人,她也知道自己守在他身邊只會得到越來越多的心碎。
但,她就是無法抗拒他!
說她癡傻也好,說她愚笨也行,她已經不願再去分析自己的心態了。
就算愛上凌肇傑注定是一場苦戀,但她也不想把感情放到天秤上仔細地衡量誰付出得多,誰又付出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