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在他成魔前,日日夜夜呼喊著你的名字,整個人幾近瘋狂嗎?!」
以赤煉的本事,當時她根本殺不了他的。可是他的情況,竟比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好不到哪兒去。所以她才跟著他,生怕他有什麼萬一——
思及此,招英哽咽了。「當時的他,竟然瘋狂到——竟然挖開自己的心!」
看著勾芒的黑瞳慢慢睜大,招英泛起笑意。只是,她的笑好冷。
挖心之痛是連神魔都無法忍受的事,更何況當時道行只是妖精的赤煉。
而那個傷口?原來他胸前那道疤痕就是這樣來的!
「他口口聲聲說,既然忘不了你,不如把心挖掉。沒了心,就不會再讓他心痛。」
聽到這裡,勾芒的雙眸早已佈滿水氣,她的情緒就快要決堤了。
「還好,最後他自願墮入魔界成魔,讓自己的記憶被封印。不然我不知道他還會再怎麼折磨自己!」
「原來如此。原本我還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赤煉會成魔,為什麼他會錯過三百年後和我相會的機緣。」
勾芒雙眸中有著酸楚,淚水已撲簌而下。
招英的銀眸泛出一陣邪光,向是在對勾芒宣告什麼似的說:「他之所以成魔,就是希望不要再想起你了!」
勾芒咬著櫻唇,招英說的都是事實呀!
赤煉已經不記得她了,而那份感情,也隨著他成魔時封印了。赤煉不記得他的小芒兒了,他的心裡不再有勾芒這個人了!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失去摯愛的痛苦,那真的是比挖心還痛!
此時,招英欣賞著勾芒臉上的痛苦神色,心底一陣快感湧現。她決定乘勝追擊。
「我告訴你,現在他的心裡只有我,是我陪著他在魔界度過這幾百年。我們朝朝暮暮同枕相伴。我不會讓你奪走他的!不,我應該告訴你,你是得不到他的!」
勾芒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她知道,眼前的女子是愛著赤煉的。她聽著這一切,卻無言以對。因為,這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你要什麼時候回天界?」招英決定直接切入重點。她絕不讓任何人介入她和亦煉之間。
要她離開赤煉?
「我——」勾芒咬了咬唇。「我只想待在他身邊而已。只要能讓我看到他,我就很滿足了。」
「你也太不知羞恥了吧?」招英不敢置信,她竟敢厚顏死賴在這裡不走?
「既然這樣,我只好去和煉說,請他送客!」語畢,看著勾芒滿是淚水的雙頰,一種莫名的快感湧上心頭。招英訕笑了幾聲,走出了房門。
「招英姑娘,您別為難小的。」赤煉的隨身侍從面色為難地說。王特別交代不准任何人進他房裡。這——這招英姑娘怎麼說都說不聽呢?
「你是不知道我和赤王是什麼關係嗎?讓我進去!」招英見這小侍從也膽敢攔著她,一股無名火直上心頭。
「招英姑娘,這是王交代的。我若是讓您進去了,我的腦袋兒,恐怕……」小侍從舉起右手,往頸上一筆劃,意思就是——我可死定了!
「你若是不讓我進去,稍後也有得你受的了!」招英輕佻細眉,昭示她的威脅。
「這……這……我……我……」小侍從心想,我是招誰惹誰了。今晚怎麼會遇上這麼「魯」的人呀!
「讓她進來吧!」房裡的人下了命令,讓小侍從不禁吁了口氣。謝天謝地,這難關可解除了。
招英朝小侍從瞪了一眼,才進了房間。
「煉——那沒用的小侍從居然攔著我,不讓我見你呢!」招英一進門,先告上那小侍從一狀,以消她被拒之恨。想她招英,什麼時候被人拒絕過了?!
「是我要他別讓任何人進來的。」
「也包括我?」赤煉的話讓她不敢相信。
招英是個聰明人,她看著赤煉的神色,似乎是在對她說:我已經告訴你,是「任何人」都不許進來,何必再多說廢話!
「煉,人家已經回來了,怎麼都不來找我呢?」這話說得字字如蜜,話中有話。
見赤煉仍是面無表情,招英一個箭步,乾脆著實地靠在他懷裡。一雙手正不安分地游移在他如銅牆鐵壁的胸膛上。光是撫觸著他,就讓招英感受著一股慾望在小腹間燃燒;一雙美目,流轉著勾媚之色。
「煉……」她的聲音像是一陣愉悅的呻吟。
「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直往招英火熱的臉上澆。
看著赤煉不動如山的神色,她的銀眸睜大,旋即硬生生將怒火吞下。她知道,儘管赤煉是軟硬不吃,但輕聲細語總比硬上來得好。
「煉,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因為我,你才會吃了收魂草,才會遭灼焰的暗算。」招英一臉愧色,說得好無辜。
「我不是去僭王那兒接你回來了嗎?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
赤煉說得毫不在乎,也不帶任何感情。
「還好你遇上了東方之神。我剛才——去找過她了。」招英饒富意味地看著赤煉。
只見他凝住招英的雙眼,讓她看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我去和她說聲謝謝。若不是她,你……」招英虛情假意地歎了口氣,雙眼氳了一層水氣。「若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哦,對了,方纔我和她說著說著,總覺得她好像……好像……」
「好像什麼?」赤煉的話雖說得平靜如常,卻讓招英心生警覺。赤煉從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這會兒他居然對她的話有反應!
招英仍故做偽善狀。
「我看她那模樣,應該是想家了!你把她帶來魔界也有十來天了,總該讓人家回去了吧!而且,她可是天界的東方之神,有神職在身呢,留她在這裡,對她也不好吧!」
她絕不讓勾芒在這裡多侍一天。即使赤煉已經不記得她了,但她總覺得勾芒是個威脅。她等了赤煉這麼多年,縱然得不到他,她也不讓任何人得到。她要讓勾芒連「看」也看不到!
可是,赤煉的回答卻讓她駭然。
「我不打算送她回去!」
他記起來了嗎?她試探性地問:「為什麼要留下她?她是神,而我們是魔,不該有交集的。」
「我知道她和我們不同。」赤煉乾笑一聲,繼續說:「是她自願失去神力救我這個魔頭,所以,留她在魔界又有何妨?我倒認為她在這裡過得很好,我不會讓她走的。」
這就是赤煉——時而溫柔、時而霸道,你永遠抓不住他的想法,猜不透他的心。
即使沒有辦法讓勾芒消失在她眼底,至少,她稍稍寬了心。因為從赤煉的話中,似乎不記得他和勾芒的過去;他們的聯繫是從勾芒救他那時候才開始的。不過,她還是得好好想想,如何讓那個女人從魔界徹底消失才行!
現階段,她要做的是,得讓眼前這個男人臣服在她的媚色之下。
「煉,人家好想你……」招英舉起纖纖玉手,拉開腰上系的結,外衣鬆了開來。那裡頭未著寸褸。
她敞開衣襟,讓它順勢而下,一跨步,從衣堆裡走向赤煉。
那是一具令任何男人為之血脈噴張的嬌軀。飽滿而挺立的胸脯,嬌嫩欲滴的蓓蕾,盈手可握的細腰,凝脂如玉的肌膚,從其而下到芳香醉人的女性幽谷,在在散發出激情的邀約。
她踮起腳環住他的腰部,送上她的唇。她的手滑過他的肩,撫摸他銅色的胸膛,那肌肉結實的觸感,讓慾望如火燎原,燒遍她整個身子。她的嘴角微揚,因為她知道赤煉有了反應,一個男人的原始反應。她的舌伸入他的嘴裡挑逗、吸吮,柔軟的身子貼向他的堅硬,來回擺動著。
「煉……要我……」她呻吟著,急切地要求他填滿她的身體。
驀地,她的肩膀被一雙大手拉了開。她整個人還在激情的漩渦中,分不清發生了什麼事時,赤煉已錯身地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你?」她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你可以走了!」
她不敢相信,赤煉竟對她下逐客令。
「煉,我知道你是要我的。」她仍不知恥地將手擺在他的硬挺上,來回搓弄。
赤煉一把抓起她的手,冷靜的態度中卻有一股肅殺之氣。「招英,別以為我什麼事都不知道。」
他揚起嘴角,眼底閃著綠光,讓招英不禁倒抽了口氣。他知道了什麼?難不成他知道她煽動灼焰對付他的事?
他收了眼,語氣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別吃我客人的醋,我想要你的時候,自是會去找你。今兒個,我誰都不想碰。」
原來,他是指這事?!招英那一口憋在心裡的氣,這才吐了出來。
她緩緩地將衣服穿上,臨走前仍不忘施展媚術。「煉,我永遠都是你的。」
眼前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她早就該明白的,不是嗎?這個男人從挖心那天開始,就不再對任何人有情了。即使在床上,她也只能知道他生理上的反應而已;說穿了,任何女人對他而言,都是發洩工具,沒有其他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