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雲天沒再繼續追問, 「你打算怎麼找她呢?」
君凱懊惱地皺起眉。 「這可就我問倒了,想我小小一介教師,沒背景又沒身份,哪來的人脈去找人。」君凱話中有話地看向楚雲天,「自然是要有人能者多勞,肩挑起工作嘛!」
「你要將所有責任推給我?」楚雲天閒閒地反問。
「我可沒有這麼說哦!」比賊,她是烈火銀狐,雖然平時都給洛柔這隻小狐狸壓得死死的,並不表示在其他人面前她還會吃甲魚,君凱眉開眼笑地盾著楚雲天, 「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怎好意思說不。」君凱一副十足惋惜狀, 「若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說就是。」
嘿!嘿!不愧是烈火銀狐,不愧她在白家幫時以「女諸葛」之態縱橫江湖三年有餘的聰穎。
不過,楚雲天會放蘇蘇君凱逍遙嗎?好歹也要將她拖下水,找件公差來讓她忙才成,否則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既然你有心幫忙,那是最好的,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做起事來也才方便。」
賊,蘇君凱產自咬牙,假若她是狐狸精,他就是專門將狐狸精克得死死的孫悟空,居然用她所說過的話來反將她一軍,要命。
蘇君凱心裡罵得爽快,臉上卻不動聲色連連稱是直點頭;楚雲天楊笑卻不敢笑,就怕君凱一時凶性大發拿菜發追殺。
「楚大幫主,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楚雲天拿出一支大哥大。 「人多好做事。」
君凱白了他一眼,不知他想牽扯多少無辜人士下水。
楚雲天收起笑鬧的面孔,完全表現出他處理正事時的正經。 「至磊呀!你現在人在哪?」
「上課呀!」那聲音表現出十足的興奮, 「是不是有什麼好玩的事發生?」
一聽就知道電話另一間的那人是唯恐天下不亂那一型。
「好玩哦!好玩到你一聽聽見就會跳腳。」
「現在呀!任何事都能讓我跳腳。」聲音中儘是無奈, 「我已經快無聊死了,全身細胞有泰半呈睡眠狀態。想翹課,我那老古板媽說啥也不答應,將我安排在她任教的學校分明是有預謀,早知道就和乾爹一塊回美國,也少得在台灣受虐待……」
「洛柔被綁架了。」不耐煩李至磊的長篇大論,楚雲在直接又有效的插話。
「我告訴——」聲音突然停止,瞬間高八度,「啥?你說洛洛被綁架了?」
「沒錯,我的意思正是……」
「我管你什麼意思。」聲音出現焦慮,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剛發生。」楚雲天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吵嘈的聲音,好像就繞著至磊打轉。 「誰在你旁邊呀?叫他閉嘴。
「我是很想啦!不過台灣有個尊師重道的教條在,我只好讓這八股教授繼續叨念羅!對了,你不要轉移話題,他吱喳他的,你交代你的,快些將洛失蹤的始未說明白呀!」
尊師重道?當著教授的面告訴別人他很八股叫尊師笪道?!好笑,不過這小子向來有與從不同的思想,和和他爭論為妙。
「失蹤就失蹤了,用電話講交代不清楚的,不如你上完課業吧!」楚雲在誠心建議。不過據他瞭解,李至磊那小子沉不住氣,IQ三百的腦袋一碰上洛柔的事就成了負三百,會等到上完課才有鬼。
「誰管他還要不要上課。」李至磊一貫幽默不失風趣的語調全變了,他今生注定要栽在洛柔手裡吧! 「你告訴我住址,我馬上到。」
楚雲天用目光詢問君凱。
君凱同意地點點頭,多一個人是多一分力,而且電話另一間那小子和洛柔髮像是舊識,君凱自然沒理由反對讓他知道。
「你在想些什麼?」
楚雲天打完電話就看到失神的君凱站在那,不知神遊哪去了。
蘇君凱淺淺一笑。 「驀然回首,我才發現我對洛柔的瞭解竟是少得可憐」君凱搖首, 「但是我還是不信以洛柔的智慧會給人綁架了。」君凱憑的是她的直覺,是多年鐵血生活所磨練出來的直覺。
「凡事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蘇君凱莞爾。 「綁架洛柔?免了吧!這小妮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想捉她絕不可能不驚動任何人,所以我說咯柔被綁架的機率渺渺。」
「你的意思是?」
君凱一番話,話有有話,值得沉思。
「以你對洛柔的瞭解,誰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綁架她呢?』』蘇君凱的心中早有了盤算和計較,「黑道上有一半以上的人在找她,小小的風吹草動也能搞個人盡皆知,怎麼可能沒有半點風聲。」
「有許。」楚雲天仔細思考, 「不過,依洛柔的聰明才智不該有這麼多破綻不是?」楚雲天這話可是意有所指。
蘇君凱歎了口氣,肩又垂了下去,楚雲天一句話就擊垮了她所有的假設。
蘇君凱慵慵懶懶,提不起勁道: 「你說這會不會是計中計呀?」一問完,君凱就頭疼。千萬別真是計中計才好。
「不無可能。」楚雲天聳肩, 「誰又知道呢?」越想是越頭疼。 「她被綁架的事你是聽誰說的?」
「洛柔的奶媽呀!她說洛柔去救一個朋友後就沒有回來了,她猜洛柔『又』被綁架了。」她還特別加重又字的語氣。
「那她失蹤有兩個禮拜了。」楚雲天在心裡數日子。
「她是曠課快兩個禮拜了。」君凱點點頭。
楚雲天神色正經,幾近嚴肅。 「洛柔就算沒被綁架,也定然遇上了大麻煩。」
「呼∼」君凱倒抽了一口氣,臉上表情也跟著凝重起來, 「這話該從何說起?」
「洛柔雖然平時愛玩了點,但對於事情輕重還懂得拿捏分寸,沒理由一去兩個禮拜會沒消沒息的。」楚雲天的眉頭都聚在一起了。
蘇君凱也不好過,心中各種念頭想法層出不窮。
陡地,一陣緊急煞車聲,打破了楚雲天和君凱間沉悶的氣氛。
楚雲天看看表。沒搞錯吧!才十幾分鐘而已,難不成至磊一路飛車過來不成?可是台北的交通容得他如此橫行?
蘇君凱和楚雲天對看了一發。
急促的門鈴聲已振振作響。
君凱眉又皺了起來,少了個洛柔,卻來了個和她一樣有急性子的。
六一開。
跌破專家眼鏡,站在外頭的至磊讓君凱看傻了眼呀!
君凱巡視左右——沒人,但門口的確停了輛黑色的BMw啊!
「楚雲天是不是在這?」李至磊看著君凱東張西望像在找些什麼,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你找他?」君凱呆呆拙拙地反問。
不找他,我找誰。這麼沖的話至磊可沒說出口,深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問」哲學的他才不會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至磊露齒而笑,還很用力地點頭,利用他小孩子的天真魅力來製造假象。
「他就在屋裡,請進。」君凱看見自己擋在門口,一副要調查他祖宗八代的架式感到一陣不好意思,幸好她及時恢復。
至磊老大不客氣,君凱才剛從門口一閃,他人已經鑽進屋子裡了。
君凱一轉身就見楚雲天老神在在的站在她身後。
「洛柔呢?」至磊劈頭就問。
楚雲天看了看表,嘖嘖有聲。「我說李至磊,你的良心給誰控走了不成,不然就是你那顆腦袋『秀逗』了,居然奢望我十九分鐘內尋回失蹤兩個禮拜的洛柔。」
至磊什麼話都沒聽進去,唯聽懂的就是洛柔失蹤有兩個禮拜之久的這一項。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為什麼發生了兩個禮拜才告訴我?」至磊像草原上受了傷的獅子般不安,進而怒吼出他的怒火。
楚雲天輕拍至磊的肩,他所認識的至磊雖然只有十三歲,但鎮定功夫一流,他頑皮、愛鬧又遊戲風塵,帶著十三歲孩子的天真及成人的睿智。
蘇君凱沒插話,只是優雅地點點頭。「我去倒茶。」
「別麻煩了。」至磊甩甩頭,對著君凱靦腆一笑, 「我失態了,對不起。」
「沒有的事。」
君凱招呼楚雲天和至磊到客廳裡坐。
坐在沙發上,君凱和楚雲天因至磊的到來而面色凝重,倒是至磊,合上了眼,像在閉目養神般進入了忘我之境似的。
君凱打破僵局。 「我去倒茶。」老生重談。這客廳的氣氛太嚴旭了,使得她不得不使出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的撤步。
楚雲天和至磊都沒阻止,不過兩人的心思都繞了個彎,大不相同。楚雲天是捨不得君凱像個小媳婦坐在那,答不上腔還要看兩人臉色,悶都會將人悶死;至磊則是為了嚴刑逼供,少了蘇君凱這目擊證人,他大可更放心地放手一搏,把楚雲天炸得一乾二淨。
蘇君凱一走,至磊眼睛就張了開,定定地看著楚雲天。
「洛柔不可能是被綁架。」至磊直述。他的腦子已經設想過所有情況及洛柔失蹤的理由,其中就屬被綁架最不可能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