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勾勾的瞧著一箱箱令人眼花撩亂的珍貴物品後,點點頭表示知道該怎麼做。
他這才鬆了手。與她眼神交會了一下,兩人走回凌赫茲面前。
秦客商提高聲調故意道:「板兒!你可是凌少爺難得看上的女子,別錯失這個難得的機會,還不快將大禮收下,謝過凌少爺。」
秦板兒馬上一改態度的說:「方纔拒收是因為這些東西太貴重了,這會兒經過哥哥的曉以大義,覺得不收就真是太不識抬舉了,枉費凌少爺一片心意,所以……這些東西我就收下了。」她笑得奸巧。
凌赫茲哪會不知秦客商所謂的曉以大義是怎麼個曉以大義,這對兄妹一肚子鬼主意,他可明白得很,但想訛他可沒這麼簡單。
他們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到時誰著誰的道還不知道呢。他暗笑。
「那大婚就定在下個月初九,你可別忘了。」他笑吟吟的提醒。
「凌少爺,板兒不會忘的,試問,她怎能拒絕得了這天上掉下來的大好姻緣呢?」秦客商搶先說道。
「茲郎,我不信姻緣會天上掉下來。」紫瀟以曼妙的姿態出現。
「你怎麼來了?」凌赫茲乍見紫瀟出現,非但沒有笑容,還露出了一絲不悅。
紫瀟沒見到他的好臉色,心頭一陣失望。「是秦公子邀我過府的。」她委屈的說。
她哄著秦客商帶她來凌府,原本是等在廳堂想見凌赫茲一面,但久等不到人,詢問下人得知他在此,便自己尋來了,原以為凌赫茲見了她會面露驚喜,哪知他竟是不悅的皺眉。
「沒錯,我瞧凌府園藝別緻,花品千種,所以自作主張邀紫瀟姑娘一道前來賞美景,我想凌少爺不會怪我瑜矩私自約了客人吧?」秦客商以眼神提醒凌赫茲方纔他在板兒面前幫了他一把,這回輪他為自己盡點力了。
「怎麼會!算來你可是我的大舅子,你邀請客人哪還有瑜矩之說。」凌赫茲上道的說。
「茲郎,難道我只是秦公子的客人,你我就不算至交?」紫瀟忿忿的問,傷心凌赫茲的冷淡。
「呃——」凌赫茲一時無言以對。
「你是誰?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玉瓊樓的姑娘嘛,我哥邀請你來,你不理睬他倒對姓凌的猛拋媚眼,豈不是太不知禮數。」秦板兒知道她是秦客商這陣子癡心妄想迷上的煙花姑娘,只是沒想到他會將她請上門,再見她的狐媚樣秦板兒就有氣,那讓秦板兒想起那日在玉瓊樓地死纏著凌赫茲的模樣,一團怒氣直往上竄。
秦板兒有意和紫瀟槓上。她最看不慣女人矯揉造作,偏偏這紫瀟多情諂媚,最可惡的是她諂媚的對象正是她的「未婚夫」。
「我與茲印關係匪淺哪是你這個野丫頭能明瞭的。」紫瀟故意強調她與凌赫茲的關係。
「關係匪淺由你茲郎長茲郎短就聽得出來了,相公,你說是嗎?」她也不甘示弱的轉向凌赫茲,笑容裡的警告意味濃厚。
但這聲相公叫得凌赫茲不驚反喜。「板兒,別誤會了我與紫瀟的關係,我們只是……」
「一對情人!」紫瀟接口說。她要正身,才不要讓那臭丫頭當道,以為她好打發,今日該知難而退的人是那個臭丫頭不是她。
「好個一對情人!」秦板兒怒火攻心。「姓凌的,前一刻你才信誓旦旦要我嫁給你,這會兒舊情人就找上門來了,你還真了得!」
眼看兩個女人爭風吃醋,凌赫茲還真有些頭痛。都怪秦客商將紫瀟找來,他要秦客商自己設法排解。
秦客商只得打圓場說:「紫瀟姑娘,來了一會兒,咱們賞景去吧。」他拉著紫瀟打算離去。
「我還有話要說!」紫瀟甩開他的手,直奔凌赫茲懷裡。「茲郎,幾日不見,你不想我嗎?我可是—夜盼望著你來,你怎能忘了我,又怎能移情別戀。」她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悲淒。
「紫瀟——」凌赫茲教她突來的舉止為難極了,再瞧著秦板兒,見她氣呼呼的德行,知道讓秦板兒吃味是挺有趣的,但再像這樣繼續讓紫瀟貼著,這事情可就沒完沒了了。「紫瀟,請自重。」不得已,他只得板起臉。
「茲郎!」紫瀟對他的絕情傷心欲絕。
「別茲郎茲郎的叫了,我只當噁心!」秦板兒死瞪著她貼著凌赫茲的身子,掀起連自己都想像不到的醋意。她不是不在乎這個「過路」相公嗎?怎麼此刻卻像個妒婦般大動肝火?
「噁心?我與茲郎交好時,你這臭丫頭還不知人在哪呢!」紫瀟不甘示弱的說。
「哼,你沒聽說過『學無前後,達者為師』這句話嗎?先認識又如何?瞧,下個月初九即是我與凌赫茲的大婚之日,眼下滿屋子都是聘禮,那日你若有空,歡迎光臨為我們賀喜。」秦板兒有意氣死她,走向凌赫茲,以前所未有的甜蜜之姿摟著他說。
紫瀟果真氣得發顫。「你以為茲郎真會娶你嗎,他不過是圖你新鮮,不久就會厭棄你重回我身邊了。」
「是嗎?」秦板兒冷笑。
「在這京城有頭有臉的人我紫瀟見多了,可沒一號姓秦且有閨女叫板兒的,你這個不知哪來的野丫頭,身份絕對不會比我清高到哪裡去,憑我的手腕與姿色尚入不了凌府,試問你憑什麼當凌府少奶奶!哼,不會當真以為茲郎對你如癡如醉,非你不娶吧?」
「我——」是啊,自己不過是一名人人喊打的騙子,又有犯案在身,姓凌的有頭有臉、家世不凡,為什麼非娶她不可?這中間著實這著古怪。
是了,他並非鍾情於她才娶她的,是因為那個叫裡叔的嗎?對了,他不相信她,仔細想想,從認識他至今,所有事都由他一手計畫,他設下一連串的圈套,以結婚為幌子,目的在騙她交出「印」,她差點就上當了。
她深深望向他。對他的戒心與疑惑油然而生。
正所謂小騙子,遇上了大騙子啦!
難道紫瀟才是他的真愛?
既然他非真心娶她,她也無意委身,兩人都各懷鬼胎,誰也不欠誰,屆時騙了他的財,他也怨不得她。人財而失算他倒楣。
心下思忖著,可一股疼痛卻沒來由地直往心裡竄。
「板兒——」凌赫茲見她臉色陰晴不定,知曉她定是遭紫瀟挑撥成功,不相信他是真心想娶她為妻,不免心急,正想解釋,紫瀟搶先一步。
「臭丫頭,怎麼,掂掂斤兩後,終於知道不自量力了吧!茲郎,你就行行好,別戲弄她了,趕她走吧,留我伺候你已足夠,又何必讓這丫頭壞了咱們多年的情分。」
「妖婦,我不管你與凌赫茲曾經是如何情分,眼下你的茲郎眼裡只有我,他已言明要娶我,連聘禮都已送來,這還假得了!該被趕走的人是你,你最好別再勾引別人夫婿,婚後我也不會讓你有機可乘,你放心好了。」秦板兒狠狠的瞪她,證明地捍衛凌少奶奶地位的決心。就算明知與姓凌的沒有結果,她也不會讓紫瀟稱心如意,因為這女人惹人厭,偏偏她那笨大哥對她趨之若騖,雖然百般不願這女人成為她的兄嫂,但總得幫自己大哥一把。所以說什麼她也不能讓紫瀟與凌赫茲配成一對。
「你……茲郎!」紫瀟氣不過,轉過身要凌赫茲為她出頭。
「夠了,紫瀟,現在我府上正要籌辦喜事,無暇招呼你,你先請回吧!」他與秦板兒剛說定大婚之日,不想節外生枝。
「茲郎,你……我不想活了,你們大婚之日就等著替我收屍吧!」紫瀟道他趕逐,羞憤難當,撂下狠話,掩面而去。
秦客商見狀急忙追趕而去。
「紫瀟,等等我!」美人兒尋死,他怎麼捨得喲!
第六章
「紫瀟,美人兒,你可別想不開,凌赫茲不要你,還有我呢!」秦客商在紫瀟房門外心急的擂門。聽著裡頭傳來她哭得肝腸寸斷的聲音,他心疼死了。
「你走開,你憑什麼與我的茲郎相比,你又有哪點比得上他?」她忿忿地嚷著。
「沒有比一比,紫瀟姑娘怎知在下比不上!」他冷言。
她訝然,這說話的口吻可是出自那好色輕浮的秦客商?他——
「論才情、外表,在下自認並不輸人;提財勢,紫瀟姑娘若信我,在下能拿出千兩黃金為姑娘贖身;至於情愛,在下更是鍾情於姑娘更勝凌赫茲百倍。試問,這樣在下還比不上你那無情無義的茲郎嗎?」
紫瀟驚訝他所言,賭氣道:「那你就拿出千兩黃金為我贖身吧!」她開門讓他進來。
聽聞她願委身,他立即欣喜若狂的進入她的香閨。「紫瀟姑娘,你等著,再過不久在下必能為姑娘贖身,咱們從此過著令人艷羨的生活。」
「為何要等?你若有辦法,不如現在就為我贖身。」她壓根不信他能拿出千兩黃金,這可不是筆小數目,尤其現在世道不佳,若非像茲郎那般的大戶,一般人家一輩子也湊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