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活命,就將雷琥交出來。」清脆的女聲從他身側竄出。
百面回身,同時將他隱藏於胸口中的槍掏出來護身,身側閃過陣風,一個渾身散發著力量的高大身軀,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將槍一把奪走,手一揮便將槍甩到海裡去。
「他媽的,思歡宜,你少來亂事,這筆生意又沒有礙到你,你湊什麼熱鬧!」百面咬牙切齒地嘶叫道。
思歡宜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由她帶領的影子兵團,個個都是能力一等一的高手,現下他們有兩個人,他是怎樣都惹不起的。
「只要事關雷琥,全都礙著我。」思歡宜向閻承賢使了眼色,他微點頭,便輕身一跳,進了船艙將裡頭的人一網打盡。
「叫他出來。」她由發中抽出銀簪,向前踏出一步抵在百面的胸口。
「他?誰?」
「雷琥。」思歡宜絕美的容顏此時猶如鬼夜叉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百面恐懼萬分。
「雷琥?」原本不解的百面,回神一想終於懂了。
喔!原來她以為雷琥也一同搭上了這艘船。
百面冷哼口氣,等他跟雷琥會合之後,再來盤算要怎麼討回這筆帳。
「你到底說是不說!?」
百面望入她眼中,邪惡地咧嘴一笑。
「說?你說我會講嗎?你不會自己去看啊?」
思歡宜眼一瞇,「弦冠,搞定了沒?」她揚聲一喊。
被喚作「弦冠」的男子由船艙裡走出,渾身滿是血跡,俊帥的容顏沒了平時的陰沉扮相,換上一張燦爛笑顏,天真的像個只是沾滿紅色顏料而非人血的天使。
「您這不是太瞧不起我了。」弦冠不滿地回聲。
「該死!阿吉……你……」
百面的細眼越瞠越大,他百面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是思歡宜的眼線。
「人在哪裡?你要是不說,我就一針一針的戳,一刀一刀的刮,直到你肯說出來為止。」她手一抬,站在一旁的閻承賢把瑞士刀放進她手心。
「要不要試試看?」思歡宜瞇眼瞪著他。
「好,我說,我說。」他垂眼掩飾他眸中的算計。
思歡宜正準備動手,聽到他這一說,便停了下來。
「人在哪?」她一把抓住百面的領口。
「駕駛室底下有一個暗房,他就在那裡面。」
「很好。」
思歡宜將他一推,閻承賢大手一轉,將百面雙手架在背後。
「看好他,百面這傢伙可是很狡猾的。」她對著閻承賢叮嚀著。
「知道。」閻承賢很是不屑地瞄一眼百面。
可看在百面眼裡,這就是個溜走的大好機會。
當思歡宜離開他們往船艙走去時,百面佯裝累了,要閻承賢讓他蹲下。
「你真囉嗦,要你站著就站著,吵什麼。」
「我是真的不行了,你也體諒我坐船坐了一個禮拜,很累耶!」
閻承賢睞他一眼,將腰際的皮帶一抽,捆住百面的手。
「跟個娘們似的。」他一把將百面推倒在地上,眼神偏離了他身上,往船艙看去。
百面知道機會來了。
他不著痕跡地往海岸邊蠕動著。
而走進船艙尋找雷號的思歡宜,由弦冠帶路,踏過一具具沒了生氣的身軀,走進駕駛室。
一股難聞的柴油味撲鼻而來,怪異的沉靜及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令思歡宜深覺得不安。
「百面說在這?可航行的這段日子,這艘船我全都搜遞了,就沒看過他說的那個暗門,你確定?」
「我也不知道,反正看了就明白了,快去找暗門吧!」事情好像不對勁,思歡宜心中那股不安逐漸擴大。
兩人東翻西掀的,就是沒見著任何看起來像門的東西。
「歡歡,我這裡沒有。」弦冠滿身汗地說道。
「奇怪,我這裡也沒有,怎麼會?」思歡宜面色凝重的低首。
眼光一閃,在靠近儀表板底下一個像把手的小方塊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個!」她奔了過去。「會不會是這個?」她蹲在地上,打算要轉動它。
在她身後的弦冠不安地阻止她。
「歡歡,我覺得不妥,你還是別拉的好。」
「說不定真的是啊!該死,怎麼這麼重,冠,快來幫我。」
這時,弦冠由船艙的窗口看到了百面逃脫的情景。
「歡歡,別拉,我們被百面給拐了,雷琥不在這……」
思歡宜一怔,也看出窗口。
當閻承賢意識到百面的舉動時,他已挪至岸邊迅速地向後仰,撲通一聲地落了海,他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黑暗的海水中
思歡宜沒有想到,百面會有那個膽量敢跳海逃生。
「可惡!」
思歡宜衝出船艙,望著深不可測的高度,徒勞無功地朝著海面開了幾槍,口中不斷忿忿地咒罵著。
「歡歡,對不起。」閻承賢懊悔著。
思歡宜看了他一眼,略微失落地一笑。
「這也不能怪你,我也有錯。」思歡宜苦澀地說道。
「那麼,現在呢?」弦冠憂心的問道。
思歡宜望向黑暗的海面,懊悔與恐懼籠罩著她。
「我必須趕緊通知聖才行。」
「灰族?」閻承賢不解地問。
「我壞了雷琥上百億的生意,你說他會怎麼報復?」
他恍然大悟。
「由你女兒下手。」
「沒錯,對極了,我只希望,嵐有好好保護她。」
第六章
「什麼!?沒錄到?」
唐澤嵐大掌劈向桌面,力道之大連電腦螢幕都彈了一下。
天啊!?那是鐵桌耶!竟然凹……凹了一個深洞……怪物啊!
監控室裡的五個孔武大漢,全懾於唐澤嵐如石門水庫洩洪般澎湃的怒氣,個個抖動得猶如海裡的海草,沒一個人直得了身。
「這麼多台攝影機,竟然沒一部發揮功效,你們是被請來供著的嗎!?啊?」
唐澤嵐俊臉上掛著鬼般的恐怖表情,怒吼聲震耳欲聾。
五個大男人一陣推擠,將回答工作塞給幾人中較瘦弱的警衛甲,警衛甲回頭怒瞪那些沒心沒肝沒肺的同袍一眼,深深吸了口氣後便硬著頭皮開口:
「這……事情……我也不清楚,可是……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啊……」警衛甲畏懦地說道。
「好好的!?那人呢!?我要的影像呢!?生給我啊!」
他只不過到阿鎧房裡躲一下,怎麼人就不見了!
他特地在客廳跟她的房間安裝了監視器,連線到隔壁房間裡,為的就是要掌控她的行蹤,而今,不僅監視器沒了她的影像,連飯店攝影機也沒拍到,她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失去妮娜的蹤影,心頭的擔憂恐懼就如同繩索,將他的心捆綁得緊緊,讓他完全失了平時的冷靜。
「我……」
他哪知道啊!他也不過在其他人摸兩圈的時候守衛,不小心打了個盹罷了,哪知道就是那時出問題。
也不知攝影機發啥瘋,尖端科技的產品,不管什麼都拍得到的機器,就是拍不到那個叫風原妮娜的小姐,她是有什麼神力嗎!?
「說啊!」唐澤嵐大步一踏,手緊揪著警衛甲的領子。
維克身為這家飯店的老闆,見到員工被氣得噗噗跳的嵐嚇得皮皮挫,多少也有點不忍,畢竟這批人手也替他盡心盡力了奸一陣子。
「風,訓話由我來就好,你趕緊問問看你的員工有沒有消息,我會留在這裡繼續找。」
維克安慰成分居多的笑著拍拍嵐的肩膀。「阿鎧也派了人手去找,我想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你就放心吧!」
「放心!?你叫我怎麼放得下心?最近雷琥動作頻頻,敵暗我明的情況,叫我怎麼能放得下心!?妮妮若是被雷琥綁走,絕對凶多吉少!」
「……」維克揚揚眉,不語地用著湛藍的眼眸興味地瞪著他。
唐澤嵐怪異地看著好友的反應。「你怎麼了?我說的沒錯啊!要是妮妮……」
「你就是這點惹得她閃人的吧?」維克不怎麼有同情心地嘲弄他。
「啊?」
「明明就愛人家愛得要死,開口閉口都是妮妮、妮妮的,你怎麼還能說出什麼對她只是兄妹之愛的話?嵐啊!你真的很假耶!」
轟地一聲,唐澤嵐腦海裡一片混沌的思緒,就像被戳破般,「是嗎……我……我愛她!?」只是答案來得太匆促,他還來不及反應。
「要不然你緊張個什麼勁?快去找她吧!」
唐澤嵐瞧見維克眼中的保證,便點點頭。「好吧!那這裡就拜託你了。」
他拿起手機撥著阿光的號碼,長腿步離監控室。
五個警衛看著這個如暴風雨般的男子離去,霎時鬆了口氣,可才沒三秒鐘,自家老闆便回過身來,他們剛鬆懈的神經頓時又緊繃了起來。
維克方纔的笑臉,全然消失,藍眸中不只沒了關心,還替換成冷冽。
「你們倒說說,好好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消失?嗯?」他撫摸著下巴,俊美無儔的容顏上有抹冷厲。
「現在馬上將今天全部的帶子調出來,沒找到人,就等著被人扒皮吧!」
五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二話不說,飛也似地奔到收藏室去。
夭壽喔!他們才不想再見到那個無敵的狂風暴雨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