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無眷、無戀、無奢也無求,卻在遇上他後學會了貪圖。但,愈是貪圖就愈是痛苦,最後僅是任自己身陷泥沼再難翻身。
明知該收回心,卻只是日漸沉迷;明知該死了心,卻怎麼也無法抑制那顆只為他躍動的心。該怎麼做,她已經沒了頭緒,只好放任自己愈陷愈深。
其實,這一年多來,她有試著想跟他劃清界限,偏偏他卻是怎麼樣也不肯配合,反倒讓兩人的距離更近。
唉,不過,幸好他曾發表過「妹妹」說,所以眾女子們便不再對她百般刁難,反倒是使勁地萬般討好又逢迎,為的只是希望她能在王子「哥哥」的面前多美言幾句。
但,不是她壞心,而是她們真的想太多。面對他,她已緊張到連話都快說不清,甚至一心一意只想閃躲開,這樣的她如何能為那麼多人美言?
是,她知道自己很怪!既戀上了他,又為何想逃?但,能不逃嗎?她多怕自己的情就此被看穿,屆時豈不是讓自己難堪?
這段情,還沒開始就已被腰斬!那又怎能讓它見光?不,她要藏,無論如何都得藏,因為……既已丟了心,那至少讓她保有那少少的尊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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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漫步在林樹夾道下,茂盛的枝葉為她擋去強烈日光,也為她帶來了些許涼意。好快,時間真的過得好快。
轉眼間,他畢了業;再一轉眼,換她要離開了。不過,離不離開又如何?這些年來,他始終都存在她的生活裡,未曾離開。
原以為,他畢了業,他們將會就此告別,但,她錯了,他非但沒有離去,反倒是更加介入了她的生活。
是的,他是不再來學校,但卻時常到她家裡,然後,漸漸地,連父母都快將他當成了易家人,自然更甭提本就跟他交情好的哥哥了。
於是,她變得比以往更常見到他;於是,這段情,愈想剪就愈剪不斷。
只要多見他一回,心就會多陷落一分,到最後,她已無能為力,只能任其作繭自縛,深陷在暗戀的痛苦泥沼中。『
「耶一帥啦!灌籃得分……」
倏地,遠處傳來紛擾聲,教她不自禁的頓住了步伐。最討厭運動場地的她,竟然又再度走到了這兒來?
什麼時候,她竟有了這樣不自覺的習慣?望著球場,望著場上數道模糊人影,望著場邊呼喝加油的人們,她不由自主的陷落了回憶的漩渦中。
與他相識,起源在這,她想她一輩子都忘不了,忘不了自己的心為他而躍出了常軌。
回憶靜靜轉著,她憶起了他為她戴帽送水的那一刻,她也憶起了自己為他心動的那一刻……只是,那又如何?
動心只是枉然,終究,她與他是不會也不可能有結果的。
他說了,只會當她是「妹妹」;他說了,喜歡的不是她這類型的人;他說了……算了,何必再想,想再多也沒有用,終究只是場單相思吶!
單戀,是苦。但,戀了,卻又沒人懂,那感覺更是苦。而,最苦的不是那樁暗戀,而是……時常見面,卻又要掩藏住心思,這才真的是苦中之苦吶!
可,誰讓她要動了心呢?所以,這暗戀的苦悶也只能隱隱吞下,否則又能向誰訴說呢?
抬手,遮上眉梢,對著藍天輕聲歎息,吐出那口哽在心頭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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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家——
早晨,天亮白,准六點三十分,易家人正式開飯。這就是易家人的生活習性,即便是休假日也未曾怠惰過。
易家人的生活作息相當規律,該吃飯時吃飯,該就寢時就寢,該工作時就工作,他們向來自律甚嚴,生活、工作、處事——事事均認真相待、嚴謹相對。
「小喬,都畢業了,有什麼打算嗎?」飽足後,易父易舒承率先開口。
「還在斟酌。」易書喬回應得極為保守。
「那就慢慢想吧。不過,想做什麼都好,就是別找太辛苦的工作,知道嗎?」這是父親對女兒的關心及疼愛。
「嗯。」點點頭,易書喬微笑接受。
「我說小喬啊,就別去找工作了吧!讓媽媽給你找個好婆家,好嗎?」易母連芳瑜根本不希望女兒出去工作。
「呃?我……」雖然明白母親也是為她著想,但她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提議。
看了妹妹一眼,易書恆只能無奈的搖頭。唉,他家這妹妹實在是乖得讓人頭疼!像這種擺明就不想接受的事,直接回絕掉會很困難嗎?
「媽!小喬還年輕,你這麼早要她嫁人做什麼?」算了,她不敢回,那就由他來幫忙吧。
那話,解救了她!對於哥哥的仗義執言,易書喬自是感激在心頭。
「我又沒要她馬上嫁!只是想先幫她介紹……」
「媽,這年頭不流行相親結婚了。」擺擺手,易書恆打斷母親的話。
「看看有什麼關係?或許真會遇上個適合的啊!」連芳瑜還是很堅持己見。
「看看是沒關係,怕就怕你亂點鴛鴦譜。再說,你怎麼不想想,或許小喬已經心有所屬了呢?」後頭這句,是真的沒什麼意思,但他卻忘了言者無心,聽者會有意。
「噫?小喬有喜歡的人了?」這下子,不只連芳瑜驚訝,連易舒承都覺詫異。
轟ˍˍˍ腦子被炸亂,晚書喬整個人都僵了。天、天吶!哥怎麼會知道她的心事?
「我只是隨口說說,又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你們做什麼緊張成那樣?」易書恆直覺有些好笑。
聽完這話,易書喬不免鬆了口氣,。呼——幸好,她還以為真的被看穿了什麼,原來只是自己做賊心虛。
不過,雖是虛驚一場 ,她還是覺的心有餘悸,也開始覺的坐立難安了起來。
「那、那個……呃,我還有事,先、先走一步」那話題,對他而言是禁忌!所以她只能選擇逃跑,唯有如此,刀才不會洩露出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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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
「白老,您好您好,好久不見。」
「是啊是啊,真的是很久不見」
「噯,您老可真是好福氣,有個這麼能幹的兒子,難怪您老會萌生提早退休之念……」
「好說好說!」
「令郎不單生得一表人才,能力才華又都是一等一,著實讓人佩服啊!」
「哪裡哪裡,過獎了、過獎了」
「那,不矢令郎是否已有交往對像?當然,依他這等條件,想必愛慕者眾多,不過也不是我老王賣攤派瓜,我家女兒可也是……」
這已經是第N遍聽到有人在推銷女兒了,白雲靖只能無奈的在心底猛翻白眼。
事實上,他已經不耐煩很久了!打踏入這宴會場地,最前頭那幾句固定招呼語,已教白雲靖聽到快要受不了,但他不懂他家老爸怎還能笑著應下去?
而更讓他受不了的是——為何招呼完沒多久,大家就把題轉到他身上?然後,話題轉到他身上就算,竟然還開始介紹起自家女兒?
好,介紹就介紹,犯得著全部推到他這來,然後把老爸刻意帶走嗎?現在是怎樣?大家都喜歡強迫推銷嗎?
嘖,無趣的宴會、無聊的交際應酬!都是老爸害的,要不是老。爸堅持要他陪同出席,他根本就不想來也不會來!
煩!扯了扯領帶,白雲靖直覺快要窒息。什麼商業聚會?聽老爸在唬啦!這根本就是相親大會!
斜眼睨過圍繞在自己身旁的女性,白雲靖只覺心浮氣躁又鬱悶得不得了。適逢侍者端盤走過,他探手取過盤上酒杯,率性的仰首一口飲盡。
「嘩——好性格…」
那樣率性的舉動,看在眾女性眼底只覺帥氣,自然忍不住要逸出聲聲的讚歎,但,白雲靖卻沒有任何被讚美的喜悅,事實上,他只覺得她們——很、吵!
名媛淑女?薄唇向上一勾,他冷眼睨著眾色女子。哼!在他眼裡,這些女人根本不及小喬的於分之一!
做不來真正的淑女,又何必強裝?看了就讓人覺得心煩又厭惡!
撇唇,陰鬱眼神在人海中搜尋,這才發現老爸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只顧著跟他那一票商場老友閒聊打混。
可惡!原來這就是老爸堅持要他來的理由?把他拐來,就只為了讓人秤斤論兩?火氣直冒,白雲靖神色黯沉得嚇人。但,可悲的是,他都這麼生氣了,卻仍是嚇不退那票花癡女。
「嘿,王子!」
突地,一掌襲上他肩頭,他想也沒想就直接扭過。
「啊——痛痛痛!」
「唼!原來是你?」看清來人的模樣後,白雲靖這才鬆開手。
「要命!下手那麼重幹嘛?」
「你怎麼也在這?」來者也不是別人,正巧是他大學的同窗阿超。
「被我老爸叫過來的啊!」
「哦?原來你跟我一樣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