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是有為你想……」溫家父很想反駁,卻明白自己根本站不住腳。
「你是在叫什麼?反正你遲早也是得嫁人,不趁還有行情的時候嫁一嫁,是想拖到什麼時候?再老一點,恐怕就沒人肯出這麼好的價了,你……」
「我嫁不嫁,是我的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要嫁,你自己嫁啊!比起我,你更需要找人養!」氣急的溫婉,開始口不擇言。
「×的!你是什麼意思?」惱羞成怒,溫漢猛地衝上前,揚手就想賞溫婉一巴掌。
相同的劇碼,唐·傑克曼怎可能讓它再重演一次?只見他一個揚手,結實的手臂硬是擋住了溫漢的粗暴行為。
「不准碰她!」如虎般的琥珀眸,此際早已填滿了嗜血的光采。
「呃?」腰間倏地一緊,溫婉這才發現自己正被他緊抱在懷,而他則宛如守護者般的守護著她。
瞬間,心裡有了波動……那是一種強烈的情感波動。
長久以來,她都在孤軍奮戰,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守護著她!他……心裡的冰山被融化了,她竟然有了想倚賴他的衝動?
這樣好嗎?她能這麼做嗎?他會是她期盼著的那個倚靠嗎?心頭亂紛紛,溫婉忘了該捍衛自己的戰場。
「見鬼了,你這死老外!你他×的是個什麼鬼東西?憑什麼管本……」溫漢火大的破口大罵,出口就是成串的污言穢語。
沒耐心聽完溫漢的廢話,唐·傑克曼不耐煩的揮手直道──
「你們要多少錢?多少才夠滿足你們貪婪的心?要多少錢,你們才會放她自由,從此不再打擾她的生活?」
他想,他聽得夠多了。前頭的那些對話,已經夠讓他明白事情的始末了,所以他再也不想聽到更多。
這段話,讓所有人全都傻住了。當然,也包含了溫婉。
「你有錢嗎?」不過,溫漢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然後用著一雙曖昧的眼打量著唐·傑克曼。
「廢話少說!」倘若一百萬加上一車一房就能收買他們,他不以為自己會拿不出更高的價。
雖然,她不該這樣被秤斤論兩的賣,而他也很討厭這種方式!但,這卻是唯一的解決方案。
「喂!你們太過分……唔、唔唔……」溫婉愈聽愈覺不對,惱火的想打斷這場突來的交易,卻被唐·傑克曼給用手摀住嘴。
「五百萬!給我五百萬,我就把她送給你。」溫漢笑得賊兮兮,整張臉看起來猙獰又醜陋。
「好,就五百萬!」一個點頭,唐·傑克曼答應的很直接。「明天,我先找律師擬好合約,然後再讓他帶著錢過去找你們。」
「嘩──真的假的?你這麼阿莎力?」溫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當然,溫家兩老也覺得不可置信。
「就這麼說定,你們可以滾了。」冷言送出,唐·傑克曼不想再跟這種人廢話。
「等等,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唬弄我?」溫漢左看右瞧,還在耍嘴皮子。
「唬弄?」唐·傑克曼忍不住笑了,「你自以為是誰?唬弄你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得了吧,我從不浪費時間在廢物身上。」
「你!」被狠狠羞辱了一番,溫漢當下氣得臉紅脖子粗。
「想要錢,就馬上滾!」右手自溫婉頭上伸出,唐·傑克曼單手揪住溫漢的襟口,而後用力往上一提。「記住,從今天起,不要再來煩她!」
喝──這老外竟是個紮實的練家子?憑單手就能將人提起,而且還面不改色,彷如不費吹灰之力?溫家人看得個個傻眼,半句話也沒敢再吭了。
惡人,果然都是沒膽的!
「好,我走,我走就是。」兩手同時用上,這才能扯開唐·傑克曼的手,溫漢趕忙送上逢迎笑臉,而後迅速往門外逼近。
老天,被那雙著火的琥珀眸子盯著,感覺就像是被一頭發狂的老虎給盯著一般,溫漢不禁害怕的連吞了好幾口口水。
兒子要走了,溫家兩老當然也不敢再留。想想,年輕力壯的都被駭著了,他們老人家當然就更怕啦!
於是,轉眼間,屋裡又只剩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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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家人來了又走,溫婉感覺像是看了出走調的鬧劇般,不禁又好笑又好氣。
「你沒有權利干涉我的事!你這樣真的太過分了!」拉開捂著自己嘴的手掌,溫婉有點不知道自己該對他擺什麼臉孔了。
他的行為,對她而言,無疑是種嚴重的侮辱!然而,他卻也守護了她……以他的方式。該生氣?還是感動?如果兩種情緒都有,會不會太過矛盾?
「你能忍受他們,但我辦不到。」唐·傑克曼不覺得自己的作法有失妥當。好吧,議價的那部分,他承認的確是過分了些,但──他還是不認為自己有錯。
「沒人要你忍受!」往前走了幾步,她才又回頭看向他。「我有叫你走,是你自……」
「沒錯,的確是我自己要留下來。但,那並不代表,我就該忍受他們對你的態度。」唐·傑克曼仍是理直氣壯。
「倒是你!你怎麼還能忍受他們?這麼努力的兼差,全是為了那些人?你值得嗎?他們又值得嗎?你──」
「Stop!」兩手伸出,手掌直對住正在狂吠的唐·傑克曼。「不用這麼激動吧?那是我家的事又不是你家的事,你有必要這麼火大嗎?」
雖然,他這樣為她生氣,她想不感動都不行,可──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而這麼激動?他們根本什麼關係也沒,為什麼他卻對她的事如此在意?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麼能不激動?」唐·傑克曼氣極的衝口而出。
呃?糟糕!他竟然又衝動了?嘖,算了,說都說了,她有聽到也好、沒聽到也無所謂,總之──他就是說了。
雖然,先說出心聲的,總注定會成為輸家,但那又如何?其實,早在莫名其妙被她吸引住時,他就已經是徹底的Loser了。
瞠大了眼,溫婉這回可把他的話給聽得清清楚楚了,只是……她仍是不敢相信!
「再說一次。」至少讓她再聽一次,然後她才能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嗯?」她的表情有點怪,而她的話也很怪,所以唐·傑克曼有些被弄糊塗了。
「剛才的話,再說一次。」往前走了幾步,最後停在他跟前,溫婉抬頭凝望著他。
「我怎麼能不激動?」是這句嗎?他不懂,重複這話有什麼意義。
「不是!不是這句!再前面一句……」小手抓上他胸前的衣衫,溫婉發覺自己竟沒用的全身顫抖著。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是這句?」她突來的轉變,讓他覺得莫名其妙,但卻不討厭她的主動靠近。
「……」激動得說不出半句話來,溫婉只是緊緊的抓著他。
老天,是真的,她真的聽到他說了那句話!
是他嗎?她一直在等的那個肩膀,她一直在期盼的那副胸膛……心裡那座水湖被亂石攪亂,平靜的湖面泛起陣陣漣漪,再難平息。
倏地,一滴晶瑩淚珠緩緩滴落,而後帶來了更多更多的水珠。
突然間,她覺得好累好累,也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長年來的緊繃像是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她再也無法也無力獨自支撐下去。
「你怎麼回事?為什麼哭……」她的淚落得太突然,教人一時手足無措且心慌意亂。
哭?她哭了嗎?抬手輕撫過頰邊,感受到一陣明顯的濕意,溫婉這才明白自己真的哭了。
為什麼會哭呢?是因為那莫名的感動?或是因為她終於等到了那句話?不知道,她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想再想了。
現在,就讓她盡興的哭過一場吧!埋首,她將臉埋進了他胸膛裡……
其實,她真的撐得好累了!女人,再強悍都只是武裝,心裡頭圖的其實是個永遠的倚靠,一個真真正正又穩固堅實的倚靠。
第九章
她的淚始終沒有止住,唐·傑克曼再也受不住那哽在胸口的疼痛。
低下頭,他輕柔的吻著她的眼,為她吮去那些淚珠……現下,只要她別再哭,要他做什麼都成!
「別哭了。」輕聲誘哄著,但卻還是只聽見她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老天,他真的不習慣這樣的她!那個敢跟他叫囂、敢跟他對陣、敢對他怒吼狂罵的女人,上哪去了?
他不習慣這樣的她!不,與其說不習慣,倒不如說是……不喜歡吧?欸,好吧,他承認自己挑女人的品味全變了,事實上,打從遇上她的那刻起,他就變得徹底了。
「哭哭啼啼的,一點也不像你了,你原先的強悍潑辣樣呢?端出來讓我看看吧!」這樣激她,是不是就能止住她的淚?
「喂!你……」果然,溫婉是禁不得人激的,只見她瞠著淚眸瞪人。
她是真的想端出氣勢來,只是一對上他的眼,她就情不自禁的迷失了。她從來沒看過有人這麼看她!